第二百四十七章 佳人远去
吕才女心中一听，急了，她只是想和刘振明开个玩笑而已，那里料到一向开朗豁达的鉴湖女侠真的恼怒了。-- “璇卿姐！”吕才女拉了拉秋瑾的手臂，轻声道：“都是小妹胡言乱语，致使你们引起误会。” 秋瑾和刘振明相视一眼，情不自禁的笑了开来。 刘振明看着豪爽大方的秋瑾，不由一阵感慨。 后世的他不怎么知道吕碧城，但是对写进了历史教科书里的秋瑾去不能不知了，想到这位后世牺牲的女革命军现今就站在自己面前，他能不生感慨吗？ 吕碧城才明白自己被两人联合开刷了，一阵说笑之后，她领着刘振明和秋瑾重新进了房间。 秋瑾原名秋闺瑾，秋瑾这个名字是她东渡日本之后改的，她曾有北京慕名拜访吕碧城，两人那番相会不足四天，却一见如故，情同姊妹。 此时秋瑾得到了丈夫的支持，正准备东渡日本，不过在临行之前，她想邀请好友吕碧城一同前往。 两人稍微解释一番后，刘振明便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想到后世秋瑾东渡日本，随后便加入了革命党中，尔后起义不幸牺牲。 刘振明更是不希望两位女中豪杰前去了，只是，秋瑾心中早已经做了决定，且得到她丈夫的支持，刘振明说得再多，也徒劳无用。 而吕碧城显然正处于考虑之中，一方面女校之事已经有了眉目。一方面去日本留学能够增长己见。 “璇卿姐，小妹。”吕碧城踌躇再三，瞧瞧秋瑾，又看看刘振明，心中着实做不出决定来。 秋瑾隐晦道：“如今朝廷已经失去了民心，天下有志之士无不是奔走疾呼，为改变中国落后之面貌而奋斗。日本自明治维新之后，国力便一步步超过我国，无数仁人志士东渡日本。就是为了寻找一条救国救民的道路来。” 由于是初次和刘振明相见，秋瑾的话没有说的太白，但是刘振明也听出来了。秋瑾这是在宣扬革命思想啊。 对此，刘振明倒是没有意见，他自己做的就是杀头的勾当，只是，他不愿意看到吕碧城出事，当即笑道：“秋女侠此言差矣，只要心中存有为国出力的念头，在哪里还不一样？兰清在天津为女权大声疾呼，着手筹办女子学校，此事已经成功。岂能半途而废，遭人诟病？” 秋瑾拢了拢耳边的发丝，柔声道：“刘兄弟说得也不错，只是如今中国这个状况，我们女子想要做出一些事来。殊为困难，不如东渡日本，学得一身本领，同时交接有志之士，为将来图谋。” 见吕碧城似是有些意动，刘振明也不管秋瑾不秋瑾的了。强说道：“总之，兰清不能够去日本。” “为什么？”秋瑾和吕碧城同时问道。 只是两人的语气大不相同，秋瑾语气中更多的是好奇，吕碧城则对刘振明的霸道话语又气恼又有一丝甜蜜。 刘振明看着两女，一脸认真的说道：“因为，有日本女间谍待在兰清身边，我怕兰清去日本后，日本人会对她不利。” 刘振明把自己从班志超那里得来的消息缓缓说了出来。 “是我太自作多情了，原来他只是作为一个朋友对我关心而已，也是，他家有娇妻，我又何必自寻烦恼，参与进去呢！到头来，只会弄得自己遍体鳞伤。或许，离开是最好的选择。”吕碧城听了刘振明的叙述之后，非但没有打消留学的念头，反而心中的念头变得更为强烈起来。 吕碧城缓缓张开秀目，对两人道：“璇卿姐，刘大哥，兰清决定了，不日离开天津，前去留学。” “什么？” 刘振明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脸色微变，心中有些恼火，自己都已经好说歹说，且告诉她有危险了，这女人还不知死活的要去送死，把自己的话语当成了耳边风。 既然这样，自己何必多管闲事，她是死是活与自己有何关系？ 刘振明越想越气，霍的一把站起来，脸色难看的说道：“既然这样，刘某没有什么好说的，算刘某自作多情管闲事了，以后吕姑娘的事情吕姑娘自己做决定，刘某告辞。” 刘振明朝秋瑾拱了拱手，不再多言，转身而走。 吕碧城心中微苦，隐约感觉自己失去了一些什么，忍不住娇喝道：“刘子谦，你给我站住。” 奈何，她有心解释，挽留的声音，落在了刘振明的耳中，则变成了骄横，尤其此时刘振明心中有一股莫名的火在燃烧着。 “站住？吕姑娘以为刘某与其他围在你身边的男人一样，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刘振明说完之后，头也不回的径直快步而出。 “刘子谦，你混蛋！”吕碧城闭上眼睛，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香肩和背脊更是剧烈抽搐，显然悲伤欲绝。 一旁的秋瑾是过来人，已经看出了刘振明与吕碧城郎有情妾有意，但是两人之间不知为何，像是有一层无形的隔膜一样阻挡者，不让这两人靠近。 秋瑾心痛地道：“兰清，都是我徒惹事端，刘兄弟说得对，如今的你，不适合去日本留学，他也是怕你出事才会出言不逊。” 吕碧城张开秀目，那种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美态，若是刘振明在这里，一定会心软收回方才的伤害之语。 秋瑾不由撩起衣袖，轻轻地为她拭去吹弹得破的粉脸上犹挂着的泪珠。 吕碧城心如刀割，对秋瑾的动作视如不见，一动不动的任她施为。 秋瑾收回衣袖后，轻声问道：“你喜欢上了那位刘子谦？若是一个女子为一个男子一句话落泪，定是心有所属了。” 吕碧城秀眸射出柔和的神色，凝注在秋瑾脸上，以静若止水的声音道：“璇卿姐，兰清恐怕不能和你去日本了，兰清准备去欧洲留学。” 秋瑾暗中叹了口气，道：“兰清妹子出去散散心也好。” 她此时也是自责不已，没有想到自己的多事，让两位正处在发展期的男女就此分隔两地，不知何时才能够继续相见。 像是为了忘却这段无疾而终的情一样，吕碧城在最快的时间内打理好了一起，说服了家人，只把留学的消息告诉了三两至交好友。 谁知，消息还是不可遏制的走漏了出去！ 得知消息的天津名流、公子哥儿都是错愕不已，他们弄不清楚，刚刚在天津展露才华和志向的吕才女，为何会放弃这一切，去远走他国。 刘府，韩巧儿看着站在院中刚刚练完武的刘振明，上前说道：“大哥，兰清姐今天会登船离开天津前往德国，你要去送送吗？毕竟没有她的帮助，大哥的书稿也不会如此快的发表。” 接着，韩巧儿又埋怨道：“兰清姐也真是的，要远行也不和我们说一说，枉我平日还把她当成了亲姐妹。” 她去了欧洲？虽然没有完全听自己的劝告，但是还是相信了自己所说，只是，她为何最后还是要离开？ 刘振明身子微微一震，若有所思，默然片刻，方说道：“我不去了，你代我向她问一声好。” 吕碧城要的，自己给不了，这才是她退缩的原因！ 想到与吕碧城见面的一个个片段，刘振明忽然发现，自己再想忘却这个复杂的女子，已经很难，她的脆弱，她的坚强，她的狡黠，一切的一切。 你想忘记我，我偏不如你所愿！ 刘振明赌气似的让韩巧儿稍等，从房中拿出了一个地址出来，吕碧城将要去的国家是德国，莱托-福尔贝克返回德国之前，曾经交给了他一个地址，言去德国的时候，一定要去拜访他，有何困难都可以找他。 刘振明让韩巧儿把这张地址偷偷塞给吕碧城的丫鬟。 上面还用德语多加了几句，就说吕碧城是自己的妻子，让莱托-福尔贝克帮忙解决她在德国遇到的一些困难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