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手足无措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永远不会有公平,永远也没有一视同仁,这个世界从来都是不公平的,或许对每个人来说,唯一相同的,就是每个人都只有一条命…… 可是生命永远都是微乎其微,永远都是渺小到不值一题。历史的长河中,平凡的灵魂默默无闻,可是伟岸的英魂却在岁月里拍岸沉浮,在属于他们的岁月里,他们是一个时代当之无愧的主题! 颜家庄,矿山。 一群颜家的本家望着三个生死不明的人,一时之间都是有些迷惘,发生了什么,这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颜家庄的村民们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惩罚…… 伴着晨光的熹微,颜林与本家的弟兄们将三人抬回了村子,他们走的很慢,每一步都像是回忆,他们的无精打采,让早早起来的村民们默然无语。 孰是孰非,从来都没有一个绝对的答案,该发生的发生了,不该发生的同样是发生了…… “唉……” 二叔公坐在大柳树下晒着太阳,可是这阳光却并不能给他带来一点点的温暖,他觉得很冷,寒入骨髓般的冷。他抬起头来,又望了一眼天空,突然有些眩晕。是了,这太阳虽不暖,但终究还是晴朗的一天! “二……”看到面色愁苦的二叔公坐在大柳树下,颜林嘴角一抽,随即慢慢走了过来,可是他一张开嘴,就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无端有些沙哑。 “我都明白,回去再说!”二叔公打断了颜林,只是摇摇头,随即拄起拐杖,在众人的陪护一般慢慢走向了颜家老宅。 宅子里空荡荡的,冷冽阴森,却是一个人也没有。是的,二叔公已然将这里腾空了,因为最近几天,这里不是住人的地方。 二叔公老了,但是他还没有老糊涂,他叫人请来村里的郎中为颜老诚三人把脉诊断,确定这三人只是昏迷过去并无大碍,这才放下了早就疲惫不堪的心。 “说说吧,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半天的功夫,颜老诚与颜立已经转醒过来,老人心里一宽,随即又开始向颜老诚询问起昨日之事来,至于颜老诚做的到底是对是错,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二叔公,我……”颜老诚羞愧难当,回过神之后却发现二叔公一直守在他的床榻跟前,老人虽然精神尚可,但是那眼里nongnong的倦意却是让颜老诚心里更加自责。 “说,昨晚发生的事!”二叔公看到颜老诚眼里只有羞愧,随即皱了皱眉,他轻轻敲了一下拐杖,随即又开始发问,他不想浪费时间,因为他一个老头子,真的没有那么多时间! “是!”一看二叔公有些不耐,颜老诚马上开始回想昨夜之事,随即一字一句将发生的事毫无保留的告诉了二叔公,从听到鼓角声到奔向祖坟,他一个细节都没有漏掉,看到二叔公神色平淡,只是不停的皱着眉头,他欲言又止,终是沉默了下来。 “好了,你好好休息,我都知道了……”听罢颜老诚的叙述,二叔公并没有多说什么,他也没有问什么,只是点了点头,随即就拄着拐棍往外面走。 “二叔公,我……我对不起您……”看到二叔公背驼的犹如一张弓一般,颜老诚终究是没忍住,随即叹了一口气。 “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你很好……很好……”二叔公望着远天的红日,神情有些恍惚,他头也不回的走出房屋,随即砰的一声关上了那扇本来就该关上的大门,他嘴角一苦,只觉今年的冬天,好冷……好冷…… 颜老诚是不能心安的,因为小满是二叔公的亲孙子,昨天夜里他看到小满周身满是鬼火,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没有大雪,风轻云淡,今日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可是颜家庄却是清冷的如同没人一般,各家各户的大门紧闭着,颇有些老死不相往来的意味,只是没有那鸡犬相闻之声,更不用谈祥和安乐了…… “老大,接下来怎么做……”一夜未眠的王胡并没有一丝倦意,玩疯了的他此时更加的兴奋,如同打了鸡血一般。 他从来没想到唐安会有这种本事,阴兵借道,鬼火漫天,这一切就跟做梦一样神奇。要不是唐安给了他一个热情的巴掌,他早就给唐安上香磕头了…… “睡觉,睡醒再说!”唐安显然也是很困了,这几天没怎么休息好,眼里都是布满了血丝,这损人利己的事还是要少做,这几天高强度工作,他很明显的感觉到身体有点被掏空。 负了这无边日光,颜家庄在白天陷入沉寂,村民们在家里默默思考人生,而唐安一干人等却是闷头大睡。 当然了,除了唐安,村里还有一个人也是沉眠不醒,这人便是郭三才,郭三才身上的那件道袍已经被撕的粉碎,而他本人也是如同被凌辱过一般,浑身上下令人不忍直视…… 他的身上到处都是黑色的印记,如同被人拍了无数巴掌一般,只是仔细一看,却着实与手指不同,因为手指不会那么细,更不会那么长,而且也不会是一节一节那么明显。 “唉……” 望着仍旧昏迷不醒的郭三才,颜老诚揉着额头微微有些苦恼,现在的局面已经有些失控,整个村子已经陷入了一种恐慌,不过好在没人出逃,不然这颜家庄真的就成了一处死地了! “族长,稍安勿躁,道长有仙人保佑,洪福齐天,不必过虑……”郎中一边收拾着药箱,一边安慰着颜老诚,但是他现在也是束手无策,因为他不知道怎么才能让郭三才醒过来,他也为郭三才把脉诊断过,一切正常并无大碍,可是就是醒不来,还真是有让人觉得些匪夷所思。 “呵呵,先生慢走……”颜老诚勉强笑了一声,随即又差人把郎中送了出去。他坐在床头,一只手不断的揉着太阳xue,可就是想不起昨晚后半夜发生的事情。 当他昨晚见到郭三才的时候,只见一道霹雳直直斩向郭三才,可是这霹雳过于刺眼,只是一瞬的功夫,他已然失去了知觉。再看到郭三才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了家中…… 一天一夜的功夫,郭三才终于是醒了过来,他的脸色很是苍白,白的就跟一张纸一样,他的耳朵嗡嗡作响,一切仿佛还在梦中。 “醒了,醒了……” 转眼之间,颜老诚提衣匆匆走了进来,看到郭三才那双明媚的眸子,颜老诚的脸上多了几分惊喜:“道长,道长您醒了?” “咳……”郭三才虚弱的笑笑,整个人还处于放空状态,不过他依稀还能想到他昏倒之前,还遇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唐安。 “快去请二叔公!” 就在郭三才还在思索的时候,颜老诚当机立断,马上让人知会二叔公,随即又将郎中请了过来。这种事情,二叔公要比他更清楚,毕竟他见多识光,要比自己有能耐的多! 不一会儿的功夫,二叔公已经赶了过来,而郎中几乎也是同时赶到,随后的时间里,郎中为郭三才把了脉开了方子才走,而二叔公更是与郭三才在房中畅谈了近两个时辰。
“老诚,召集所有房的话事人来祖宅,我有事!”许久之后,二叔公终于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此时他的眉头早已皱成一个川字,眼中更是有无限忧愁。 “好!”听到二叔公的话,颜老诚微微一愣,随即又派出人手将颜本族的重要人物都请了过来,除了老的走不动的,其余的全部在一刻钟的时间内赶到了颜家老宅。 “都来齐了吗?”望着院内攒动的人头,二叔公轻咳一声,随即又大声问了一句。 “回二叔公的话,都来了,颜家的人都在这儿了!”颜老诚看了半天,确认无误之后才朝着二叔公点了点头。 “嗯,进大堂!”听到颜老诚的话,二叔公点点头,随即拄着拐棍慢慢推开了颜家的议室大堂。 “你是族长,你坐上去!”走进大堂之后,二叔公又咳嗽一声,随即向颜老诚指了指首席位置,颜老诚毕竟是一族之长,正式场合的主还是要由颜老诚做,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的。 “好!”颜老诚微一皱眉,随即毫不犹豫的坐了上去,正好,他今日也有事情要跟大家伙儿说。 大堂内冷冽异常,甚至还有些发霉,不过所有人都没有在意这些细节,只是默默的看着首座上的颜老诚。 “今天召大家来,有两件事。第一件事,想必大家都应该清楚,这些日子,村子里有些不太平……”颜老诚看了一眼二叔公,随即缓缓开口了。 “族长,敢问这不太平,是谁搞出来的不太平?”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冷笑一声,随即又轻蔑的看了一眼颜老诚。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在场的人都很清楚,所以大家对颜老诚或多或少都是有些不满。 “是啊,族长大人,现在村子里变成这样,总得有人出来给个交代吧?” “对啊……” 不满的声音此起彼伏,原本清冷的大堂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坐在首位上的颜老诚阴沉着脸,一只手死死的抓着椅子的扶手,眼中闪烁着愤懑与阴霾。 “好了,好了,现在不是纠缠这个的时候,解决问题才是最要紧的!”二叔公咳嗽一声,随即又用手中的拐棍重重敲了一下地面。 他声音不是很大,但是他的一句话马上就让喧哗的众人停止了sao动,毕竟是硕果仅存的老人,不说威望极高,往日的强势也足以让众人拜服。 眼看再无反对颜老诚的声音,二叔公这才缓缓闭上了眼睛,又不经意的朝着颜老诚打了个手势。 “咳,这几日村子里的确有些不太平,所以我特地请了一位大师,以解此噩,来人,请郭道长!”看到二叔公为自己解围,颜老诚深深呼出一口长气,握着扶手的手指也渐渐松开,是,若是没有二叔公,那么今日他就下不来台了,甚至这个族长能不能坐下去都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