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中级家丁（十一）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既充实又清闲，除了陪大小姐练练剑，教萧少爷扎马步以外，令狐莞尔没有任何的差事，在萧家的江湖地位也显著提升，毕竟救治萧少爷那是大功一件，所有的家丁奴婢都被令狐莞尔唯命是从，因为他可是夫人小姐跟前的红人。本来萧夫人还要给令狐莞尔指派几个丫鬟服侍，因为而怒了大小姐叫萧玉瑾给搅和了，但架不住小丫鬟们自己主动上门听后差遣啊。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令狐莞尔至今都还没有找到单独的机会向萧夫人透露他此行的目的，平时见夫人的面虽然不少，但旁边都有人，这种事情叫别人听了去也不好，而夫人的小院别说家丁了，连一只公狗都进不去。 初冬的早晨很是清冷，俏丽的大小姐依旧是一身武士服在院中舞剑，而萧克仇萧少爷也穿着穿着单衣扎着马步，双手平拖着，两只手上各举着一锭十两的小银锭，这可是当年阿克叔叔一脉相传的，令狐莞尔也没什么可教的，只能是以此法来忽悠萧夫人。过去了大半个月，萧少爷明显是胖了，结实了，精神了，似乎还长高了。 令狐莞尔裹着厚厚的衣服，哆哆嗦嗦站在院中，见萧少爷有些懈怠，于是就上前一步道：“少爷，感觉烈火焚身就对了，要坚持住，你爹爹可是中原大侠萧雁南，他的儿子就岂能是窝囊废？” 听闻此言萧克仇明显身子一震，极力的稳住脚步，托起手中的银锭。 “很好，萧少爷有长进，你要记住不要用蛮力，而是要用气，用真气。感觉体内的气息，凝聚到一起。凝聚，凝聚……然后汇集在你的小肚子那里，感觉到了气旋在运转，感觉到肚子在鼓胀属于正常，拓宽气海丹田是好事，然后随着经脉运行至四肢百骸。你现在手臂需要那就把真气灌注双臂。”令狐莞尔循循善诱的说道。这不知道这小子以后回不回来找自己报仇啊，以后的事情谁又知道呢？或许这孩子出生也有自己的一份功劳，出去这样的情节令狐莞尔教的还是很认真很用心。 一旁的萧夫人自然是静静的看着，看着儿女茁壮成长成了她现在最大的快乐，另外他心中也稍微有些忧虑，这个令狐莞尔对武学打斗可以说是十分的惯熟，根本就不像是个落魄书生，自己可是试探了他好几次可都没有试探出来，这人确实没有丝毫的内力，再或者他是江湖中绝世高手，两者其一。可不管怎么样，这么些天也算是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为人机敏，口碑也很好，除了和玉瑾老是有些矛盾。若他真是江湖中绝世的高手想有什么企图，自己孤儿寡母又能有什么办法？平心而论，这年轻人确实很不错。萧夫人看了一眼很和善的问道：“令狐莞尔，你在这里还习惯吗？” 令狐莞尔笑嘻嘻道：“吃得饱，穿得暖，大小姐和夫人都对我那么好，真是比当皇帝都舒坦，唯一不习惯的就是气候，这天太冷了。”杭州的天气湿冷，也不比这儿强多少，只是家里刚入冬就烧起了地龙，而令狐莞尔也是只在家里不出门，当然安逸舒服。 萧夫人微微一笑道：“慢慢会习惯的。” 萧大小姐一听，还有自己的事，也停下手中的长剑，不乐意的说道：“喂，你胡说什么！我对你很好吗？要不要来让本小姐好好体贴你一下？”和令狐莞尔相处时间长了，大小姐不知不觉也有了些幽默。 令狐莞尔撇撇嘴道：“嘿嘿，不，不用，大小姐威武，在下佩服，还是不要了。” “胆小鬼，你不是冷吗？脱了衣裳活动一下就暖和了。” “嘿嘿，大小姐，要不你来给我一些温暖如何？” 萧大小姐把头扭到一边，也不理会令狐莞尔，她都习惯了，这人就这个德行，眼不见为净。 “夫人，夫人……不，不好了，大厅来了很多人，来者不善，都是来追债的。”一个婢女慌慌张张的跑过来说道。 萧夫人皱了皱眉，但还是很平静的说道：“让钱管家去不就行了？” “钱管家他有些招架不住了，夫人您去看看吧。” 萧夫人也算是见多识广，正了正神色，很有气势的说道：“走，出去看看。” 看萧夫人神色冷峻，于是也跟着萧夫人一起出去，而大小姐眼尖也跟了出来。在廊下走了一会，三人就来到了正堂大厅里面。里面人还真是不少，一个个都是富商的打扮，有的小眼睛咕噜噜的转悠，也不知道此刻在想什么，也有的人直勾勾的看着萧夫人和萧大小姐，眼睛里透着异样的光芒。 令狐莞尔眼尖，一下子就看见了其中的那个秦掌柜，也不知道那家伙想要干什么，但有自己在，料想这老家伙也不敢造次。 钱管家立刻躬身道：“夫人……他们，他们是上门要账的。” 萧夫人很随意说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钱管家，那你就把银子给他们便是。”其实借贷在民间很普遍，春荒之际靠借贷度日，等到秋天打上来粮食在还账，这就是所谓的秋后算账。地主家若是没有余粮，也要偶尔借些银子。 钱管家小眼睛眯在一起，僵硬而尴尬的说道：“可是……可是，夫人咋们账上已经没有银子了。” 萧夫人一愣，奇怪的说道：“不是秋粮刚收上来吗？怎么会没有银子了？大不了把粮食折了现银抵给他们。” 钱管家哭丧着脸道：“收上来的少，用处还特别多，把府中仆人丫鬟的欠银补齐，又按照您的吩咐置办了一些物件就已经捉襟见肘所剩无几了，萧家人头那么多，日常开销也不小。” 令狐莞尔忽然发现这钱管家眼睛真的好小啊，属于怎么死都能瞑目的那一种，那小眼睛透出来的眼神似乎有些奇怪。 萧夫人似乎并不相信，直截了当的说道：“你拿账本来与我看。” 钱管家立刻取来账本给萧夫人查看，似乎一早就料到的。 令狐莞尔看萧夫人那神情，猜想她也看不大懂。 一个肥头大耳衣着光鲜的中年人率先说道：“萧夫人，我这账比较急，十月初一都已经到期了，与你们萧家熟归熟，可这超期的利息可不低啊。连本带利总共一千七百两银子。” 又一个相貌富贵的中年人也说道：“萧夫人，我这也有两千四百量银子马上到期了，您看怎么办吧。” 萧夫人起初还一页页慢慢翻看，到后来是越翻越快，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脸上带着失落的看着钱管家不置一词。 钱管家也是一副灰头土脸焦头烂额的样子没有吭声。 萧夫人武林世家出生，对于管理家业之事那是一窍不通。见钱管家一声不吭，那她也没什么办法。 一个相貌朴实的老汉上前来殷切的说道：“萧夫人啊，你们萧家是名门大户，所以老汉我也一直把柴火赊账给贵府上，这可是小老儿的血汗钱，您可不能不认账啊！” 萧夫人立刻表态道：“放心吧，我萧家家大业大，哪怕是砸锅卖铁也一定会想办法兑付银两，绝对不会抵赖。”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萧家在邓州城里的店铺房产能卖的都卖的差不多了，家里能当的也全都当了，你们还能上哪凑钱？” 此言一出，众人全都炸了锅，争先恐后的上前来讨要说法，先前是以为萧家是大户，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怎么着也不差自己的这点小钱，可听那人这么一说，萧家真的是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萧夫人一愣，这些事情她也不怎么清楚，把目光投向了钱管家，而钱管家也只是点点头算是默认，也没个主意。 见萧夫人六神无主的团团转，一群大老爷们对一个妇人穷追不舍，令狐莞尔上前一步道：“吵什么吵？都给我安静！一个一个来，‘嗡嗡嗡’跟苍蝇一样，你们不嫌烦，我家夫人还嫌烦呢，谁若是再吵闹直接轰出去。”令狐莞尔说话声音大，中气十足的，也很有威慑力，一下字就把那些人给镇住了，片刻功夫就安静下来，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他，好像有点搞不明白状况，这人是谁啊，算是哪根葱哪颗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