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把爱，还给我！
有人见过，当一整座城市全部陷入火海时的样子吗？ 自古以来，水火最是无情。在兵法中，水攻与火攻，是屡试不爽的以弱胜强，克敌制胜的法子。 藤原京 皇宫在燃烧，街道在燃烧，民居在燃烧，公卿的府邸在燃烧。 无分贵贱，无分地位，面对能够瞬间毁灭这一切差距的灾难，人世的法则亦要化为灰烬。 求生的欲望，让奴仆一脚踢开了主人，踩着主人的身体冲出了火场。让公卿贵族们拔出长刀，砍死了趁乱抢劫财物的下人们。 整座城市所化成的火海实在是蔚为壮观，惨叫声，呼救声，喝骂声，祈求声，混成了一曲赞颂生命被火焰燃烧的美妙的歌谣。 商羊快速的飞过藤原京的上空，向皇宫冲去，这场由他引起的灾难虽大，但只要人能及时逃到外面，也就不太可能会受伤。居住在这座城市的中下层平民们没什么好失去的，而为了抢出自己的财物而不愿离开火场的公卿贵族们大概会更多的死于非命吧。 在商羊的眼中，藤原京数十年堆积的气运之山已经开始外泄，慢慢流向奈良的方向，也就是后来的平城京。 地底的阴气正在向上升腾，商羊甚至在飞进南城门时发现，南城门上已经开始缠绕来自地底的阴森腐败之气。 南城门，正在渐渐演变成一座罗生门①，一座位于人间与地狱之间的大门。 [在十几年后，藤原京的生气将会发泄殆尽，一些鬼族会来这里居住，将这座京城废墟变成属于非人之物的城市。] 主神小姐颇有些快意地叙述着藤原京的结局，最后还不忘加上一句。 [这是人类自己做出的选择，商羊，你的这把火也算顺应历史了。] “现在没时间考虑那么多啊主神桑，”虽然说着轻松的话，但是商羊双眸中平静地毫无波动，“快点帮咱想想，有什么对付地狱蜘蛛的方法，我觉得我现在可能打不过它。” [安心吧，别忘了你现在所处的年代，现在是飞鸟时代，这个国家的历史几乎才刚刚开始的时代，妖怪鬼族也很少出现在人类聚集的地方，直到平安时代时，非人异物的数量才会暴增一次，地狱蜘蛛现在没条件成就大妖之境，甚至以后有没有成为大妖都是未知数，商羊，想想你需要的条件，然后再看看现在我们的因果颗粒能不能满足它。] 主神小姐鼓励着商羊。 “需要的条件啊……” 藤原皇宫 爱跪在燃烧的大极殿前，泪水一滴一滴溅落到地面。 “爱？是爱吗？！” 突然，一个成熟的女声在爱的背后响了起来。 爱一愣，转身。 她呆住了。 全身素白的年轻女性，正在爱的身后，担忧的看着她。 “母……母亲大人！” 爱迷茫地失声唤道。心神已然失守的爱根本没多想，爬起来便扑进了年轻妇人的怀中，失声痛哭。 年轻妇人轻轻地抚摸着爱墨黑色的柔顺长发，就像爱刚刚轻轻地抚摸着小妹红的头发一样。 “别担心，爱，没事了~没事了~没事了哟。” “嗯……” 爱紧紧地抱着自己的母亲，一个劲儿地啜泣。 “母，母亲大人，您，您不是？” “嗯，”年轻的妇人温柔地点点头，“和爱一样，我已经死了哦。但是托那位大人的恩德，我才能再见到爱。” “那，那还真是得好好谢谢那位大人呢……” 爱有些哽咽的说，紧紧地抱着母亲，看着母亲温柔美丽的面庞，有些紧张。 “母，母亲大人不会再离开爱了吧？爱，爱可以保护您的。” “哦~？爱的口气不小嘛。”年轻的母亲轻笑着。 “嗯，当然了，”爱下意识用右手触在自己的心口上，感受着商羊的心脏的跳动，眼角带着泪光，话语也变得迷离梦幻，“因为，爱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是嘛，爱也长大了啊……”年轻的母亲欣慰地说，“不过爱，那位大人也为你在地狱准备了一份很好的工作哦，怎么样？要和母亲一起在地狱生活吗？” “地狱……” 爱轻轻地重复了一遍，然后摇了摇头。 “不，母亲大人，爱要去找他，找商羊。” “既然母亲大人都能出现在爱的面前的话，商羊也一定还在。” 说着，爱露出了美得令人窒息的笑容。 “我会去找他，哪怕找遍整个人间也不后悔。” “是嘛~”年轻的母亲依旧温柔，突然，她露出了挣扎的神色，挣扎的神色立即平复，然后，她的语气一变，变得阴寒，“恐怕，爱不能如愿了。” 说着，年轻的母亲的双臂开始加力，抱得爱生痛难忍。 “呜！母，母亲大人？！”爱的声音中充满了挣扎和困惑。 年轻的母亲并未答话，她的双臂和腰身下面的部分突然变成了银色的丝线，紧紧地缚住了爱。 “爱！” 一个难以形容的诡异声音在年轻的母亲的喉中响起。 年轻的母亲痛哭地睁大双眼，右眼球突然从眼眶中滚出，落到了地上。 眼球突然伸出六条腿，瞳孔也猛地睁大，变成了三个眸子。 地狱蜘蛛。 “母，母亲大人？！”被蜘蛛丝绑地紧紧地爱惊慌地看着这一幕。 在那具身体背后，一个淡淡的少妇虚影出现了，她低着头，有些羞愧地不敢看爱。 “爱，你已经化作非人之物，还要徘徊在这人间不肯离去吗？” 地狱蜘蛛爬近爱，空洞诡异的声音让爱心中凛然。 “我，我要去找商羊……”蜘蛛丝越收越紧，爱也越来越痛苦，但她还是挣扎着说出了她的愿望。 “你已经犯下罪孽，你有属于自己的命运，还是和我回地狱吧。” 地狱蜘蛛也不理会爱的话，又一束蛛丝粘住了爱身上的蛛丝，地狱蜘蛛就这样拖着爱，向台阶下爬去。 越收越紧的蛛丝让爱不由地痛哼出声。 地狱蜘蛛的面前，皇宫的广场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方圆十米的不断翻滚的紫色沼泽。地狱蜘蛛就这样拖着爱不紧不慢地向沼泽爬去。 “那是地狱沼泽，堕入其中的生命，都会永远被困于幽冥地狱，爱，这就是命运对你的惩罚。” 爱看着紫色的沼泽，仿佛看到了世间最可怕的东西，她的瞳孔猛地睁大。 救，救救我！ “蜘蛛！竟敢在本座面前抢本座的妹子，你这，是，自，寻，死，路！” 猛地，天空突然传来一声暴喝。紧接着，天空突然被染成了金色，商羊从半空向战斗机俯冲一样朝地狱蜘蛛和爱冲了过来。他双手持着一根金光刺目的棍棒，天空正是被它的光芒染成了金色。 商羊神情肃穆，仿佛手持着他的信仰。 那是当然的了，因为他持着的这根棍棒，正是他的时代，几乎所有的少年都幻想过的神器——如意金箍棒。 主神小姐所提醒的，能够打倒地狱蜘蛛的条件，商羊立刻想到了一条。 先前就说过，主神小姐不是什么一般的兑换，她是用因果的力量直接具现神话或幻想中的一切。 于是，以仅有的一个C级因果颗粒为代价，商羊具现了一个选择，即「齐天大圣·孙悟空的一击」。 那位传说中的英雄的力量流到了商羊的双手上，连如意金箍棒都被具现了出来。 看着浑身被蜘蛛丝包裹，身着浸染鲜血的白衣，嘴角带有鲜血的爱那微微不可置信的面容，商羊的心中反而平静似水。 大圣爷，如果你真的是那位战天战地的美猴王的话！如果你真的是那位所有人都梦想着的齐天大圣的话！如果你真的是那位永远也了不得的猴哥的话！ 商羊肃穆地举起如意金箍棒，定海神针的光芒似欲打破笼罩人间的黑夜。 爱的泪水不停地流淌，她一边流着泪，一边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商羊，我最喜欢的商羊…… 你的美名万人传，你的故事千家说，金箍棒啊！猴哥！给我力量吧！ 现在正是扫清污浊之时！ 给我，足够拯救那个少女的力量吧！② 这一刻，商羊的背后，出现了那位英雄，美猴王的虚影。他似乎和商羊一起举起了金箍棒。 如意金箍棒朝着惊慌失措，被美猴王的气势压地动弹不得的地狱蜘蛛狠狠地砸下。 “蜘蛛！吃俺老商一棒！” 轰！ 巨大的力量让广场上飞起了大量尘土。 地狱蜘蛛即使被「世界修正力」涌入，变得几乎和后世的地狱蜘蛛一般强大，也在这金箍棒的威力下被打散。 地狱蜘蛛与地狱同源，这一击打破的是它的真身，现在，它最起码数百年不能再出现在人世。 齐天大圣美猴王的一击是何等厉害，区区地狱蜘蛛，自然化作灰灰。 “呼呼~！” 商羊一下做到了地上，喘着粗气。爱身上的蛛丝也纷纷断裂，她侧躺在地上，血红的双眸温柔地看着正喘气的商羊。 “靠，猴哥果然厉害。” 商羊一边喘着气，一边对猴哥表示赞美。金箍棒作为寄托美猴王力量的具现物，在这一击后也自然消失了。 但是，根据通常剧情，这肯定不是完事的终曲，「世界修正力」和“命运”也一定没这么菜。所以…… 地狱蜘蛛的残骸中，散发出的黑色的地狱妖力猛然在「世界修正力」的引导下膨胀，朝着坐在地上的商羊扑了过去！ “靠！我和你多大仇啊！” 商羊大怒，立刻爆发妖力，硬扛起黑色的地狱妖力。这下他真真正正地感觉到了，「世界修正力」。 变异的因果力量。 然而这并不是“命运”的意思。 地狱沼泽在“命运”的刺激下突然开始迅速蔓延，眨眼间，便将爱纳入其中。 “商，商羊！呜！” 爱惊声喊着商羊，她无力反抗，地狱沼泽吸力巨大，牢牢地将爱向沼泽下的地狱拖去。爱开始下沉！ “我了个去啊！” 看到爱的情况，商羊也急了，他的能力开始作用于地狱妖力，将它们的进攻性全部转化成了防御性，但还是量太大，商羊还没有掌握能力的更高深的用法，比如有与无的转化。 [商羊！快点！] 主神小姐也使劲地催促着商羊。 异变突生 原本依旧羞愧地低着头站在百米开外的年轻母亲的灵魂突然瞬间冲到了地狱沼泽边，趴在地上向爱伸出了手。焦急地喊道。 “爱！快点！” “母，母亲大人？”爱疑惑地看着自己的母亲，露出了笑容，一把抓住了母亲的手。 “爱！努力！你不是想和那个男生在一起吗？！”母亲的灵魂使劲地把爱向外拉。“那就努力地别堕进地狱啊！” 滋滋滋…… 油锅开了的声音。 [商羊！快点！那个东西会让爱的母亲灰飞烟灭的！] 主神小姐大声喊着。 “靠！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啊魂淡！” 再一次爆发妖力，打掉不少缠着他的地狱妖力，商羊狠狠地说。 爱的母亲的半身已经开始冒白烟，爱也只剩肩膀以上的身体还露在沼泽外。 爱看着自己焦急的母亲，爱露出了安心的笑容，接着，她把目光移向了不断打散地狱妖力的商羊，血红色的双眸温柔地看着商羊。 商羊愣住了，他竟然从爱的血红色眸子中看到了她想表达的意思。 只要商羊活着，我就足够了。 爱放开了拉着母亲的手。 一点点，一点点地被地狱沼泽吞没。 唯一不变的，是她血红色双目中的温柔。 “爱！爱！！！”年轻母亲的灵魂发出了撕心裂肺地喊声，一头栽倒在沼泽边。 “去你妹的！”一脚踩破最后一股拦路的地狱妖力，商羊急忙冲到了年轻母亲的灵魂旁，扶起她。 年轻的母亲微微睁开双眼，看着商羊，目光中充满了祈求。 “把爱，从地狱中救出来。” 玻璃破碎的声音。 说完最后的话，爱的母亲的灵魂便像易碎品一样，层层龟裂，消散在空气中。 商羊沉默地站起来，看着开始不断缩小的地狱沼泽。 “呐，主神桑，既然爱酱能为了我报仇而从地狱中爬出来一次，那么，为了不输给她，我应该怎么做呢？” 没等主神小姐回答，商羊便平静地说出了他的答案。 “当然，是我从地狱里把她抢回来了！” 噗通！ 商羊直接跳进了地狱沼泽，随即，沼泽也消失了，只余下仍在燃烧的皇宫。 地狱，即是幽冥境界。 爱无知无觉的向幽冥境界堕落。 她的意识，被“命运”影响，脱离了时间轴。 “命运”让她看到了，她的来生，地狱少女的一切。 爱是天赋绝伦的人类，她的灵力，在七岁时都能做到让死去的生物复活，如果这个力量再成长下去的话，爱的力量很可能打破生与死的隔绝，世界的规则会被破坏，世界的规则被破坏，作为世界的求生欲望——“命运”不会让世界因此灭亡，因此，它作出了决定，让爱死去。 并且再也不可能活过来，只能一直作为地狱少女游荡在火照之路。 爱，每一生，她的灵魂都被自己强大的灵力稳固，不会发生改变。 不论那一世，爱，即是阎魔爱。 爱的意识中，出现了那个黑色水手服的少女。 样貌相同的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黑色水手服的少女吻上了爱的脸颊。温柔的看着爱。 你，就是我。 二者合二为一。 向幽冥境界的下坠中，爱轻轻地睁开了血红色的双眸。 “爱！” 商羊像一支离弦的利箭朝着爱冲了过来。 他向爱伸出了手。 爱笑了，她抓住了商羊的手。 握住爱的手，商羊深吸了一口气，两仪之力疯狂旋转。 他的身体开始渗出鲜血。 命运啊，如果这就是你全部的本事的话！你就什么也做不到！ 商羊拼尽全力，两仪之力扭曲了人世境界与幽冥境界。 “把爱，还给我！” 喀拉！ 境界被扭转了，原本属于幽冥的此地，被扭转到了现世。 仍旧在燃烧着的藤原皇宫的广场上，两个相拥在一起的非人异类出现在了这里。 两人浑身鲜血，他们的鲜血融混在了一起，再也不分彼此。 爱满足地抱着商羊，轻轻闭上了双眼。 “咳咳，”商羊使劲的咳嗽了一下，咳出一口鲜血。他同样抱住了爱。 “对不起，爱，没保护好你。” “嗯，原谅你。” 爱轻轻地回答。 “商羊……” “嗯？” “不可以，对我做，父皇对我母亲大人做的事哦。” 第一卷，完。 PS：①罗生门：一个佛教经典，详细请戳百度。 ②嗯，其中NETA了几句歌词无误，商羊所具现的齐天大圣的一击是以神话为蓝本的，不是说这个世界存在猴哥。 “把爱，还给我！”NETA新世纪福音剧场版中，真嗣大爆发，去救凌波时喊的那句：“把丽，还给我！”无误，话说这个情景也挺像的，嘛，不过细节问题不要在意。 嗯，第一卷终于完了，咱说不会让商羊君那么容易推吧~最后一句补刀无误。（笑 五千字达成~！ 那么求推荐，求收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