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转
紫星剑。 它如此多年来,又一次渴望着,想要活过来,是因为纪念曾经某份熟悉,是想要到一个故人的手里。想要再次来到那辉煌时光。 …… 此时, 甘一柳甚至,感觉自己真的能立于天际之上,享受那无边的自由。 却仿佛又有一个枷锁,死死地锁住了他想要的那份自由。 那是地境三堑之后才能看到的。 “我只想,冲破一切。” 地底,突然一个震动莫名地荡开,似乎是神玄大陆极为少见的天罚,也就是地震。 怎么了?不论实力境界如何。无数人竟有一瞬间心神都受到影响的感觉,甚至感觉自己当时被什么东西扫了一眼,那种郎朗之意,似乎是被一个光明正大容不下任何阴影的眼神撇了一下。然后,这目光锁定了甘一柳。 “难道,姜家还有不世出的宝物?还是,有更多强得可怕的强者?”段闽心里突然冷汗直冒。 紫星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动了,它都快忘了,只是受到了熟悉力量召唤,看到了重新登上天际,重新挥舞属于它的紫星七踏的希望。它拼命地想要突破姜家困阵,挣脱别人加在它身上的束缚,它只是想要选择自己想要去的地方,去到某个人的手里。 …… 姜、段两家都是神情紧绷到超乎所有。这样的一个强者,恐怕会改变整个战局。关键是,双方都没有预料。 这个人,出现的那样突兀。 不过最忌惮的,依然是姜家。 “难道,是某个隐世强者,早就盯上了我姜家?”姜家不少人都是心中坠坠。 …… 甘一柳瞬间爆起的强悍玄力,所有人几乎都顿了一顿。 太过强大,大有万人拜服的地步。 就像寒冷冬季突然出现了一股热浪, 关键是他的身周气息,还有他的动作和反应,无一不显示着,他的年纪,绝对不过三十。 万千目光,皆在他身。 不过,他脸上的面具,却是奇迹般的没有破裂。 本来是不能的,但是犀兽所用的材料,恰好曾经与雅菜道人的玄力互相淬炼过,才得以保全。 虽然戴着面具,可是在场的姜段两家,都是知道,此人, “如此年纪,好强的天赋。” “恐怕,日后必破天境。” 也不是他们眼界不够。还没有听过有谁能留下如此手段,将地境上乘见堑的实力直接嫁接到一个人身体中,也就是甘一柳和雅菜,在某一方面有所共鸣,才勉强得到。 不可能,不可能。却是在场所有年纪都远超甲子的地境上乘强者中的红血上人等,他们都是知道跨入地境上乘,乃至到他们这个地步的难度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可是来自东域的朋友?”段闽心中翻起惊涛骇浪,害怕这人应该是来帮这姜家的,强自镇定,抱了抱拳,姿态低了低。他抢先说话,却是想早一步知道情势。 所有人都不敢向甘一柳靠近,似乎,他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压力和孤独,那是雅菜道人玄力曾经所带的气韵。 在剧烈的冲击之后,甘一柳全身终于反应过来,没有一处不是撕扯般的痛意。 他的头脑努力地明朗起来,听到了这句话。 可是他依然咬住了痛苦,不再发出丝毫声音。只有冷漠的双眼,锁定了段闽的方向。 他体内,澎湃的力量翻滚着,要打翻一切,甚至开始摧毁阻挡其强大迅速的,甘一柳的经络。不过,已经越来越盛。 他要做的,就是隐忍不发,待而击之。 渐渐,他体内那个庞大球体,已经小了不知多少倍,而他身体里的玄力,也达到了巅峰,似乎有退散的趋势。因为甘一柳根本没有太过强大的境界来控制。 那种深刻,没有体会过,就不会有任何资格知道到底有多深。 甘一柳只觉得身体已经快要爆开,所有的力量,已经有很多不受自己控制而四处狂浪逸散。 周遭整片天地的玄力似乎都因此而浓郁粘稠起来。更有人甚至都开始吸收这样浓厚的玄力。 “好厉害的玄力。”一个人只是远远地吸收到了一些,知道空气中玄力的浓郁,竟能因为一人而改变,这个人实在是强大。 “不过,他似乎并不能控制?不然,为何让其身体散发苦苦得来的玄力?”
…… 甘一柳有些浑浑噩噩了,不过依然判断着自己熟悉的姜家服饰。似乎并没有睁开眼,便已经明了。 甘一柳的牙齿,咧了起来。是一种来自接触无数妖怪之后有些被影响,带的一种凶戾。 “这会不会是某个嗜血魔头?”留下来的士兵和远观探子们都有些发怵。 那抹金色,却仿佛被某种东西刻画了一笔, 因为很快,周遭的气氛,都被最强悍的甘一柳,带做了一种愤怒,一种悲痛。似乎是孩童时打坏的那个玩具,或者失手放跑的某段时光,留下的不解和痛惜。 “你……们……,该死……”甘一柳没有说话,只在心里剩下疯狂,头脑一片轰鸣。 他看都不看,一步踏天。 天空的阻碍他仿佛感觉得那样真切,不过,他依然像是要逆转什么东西般地,朝前踏了上去。 不是为了破天境,而是拼了命的,为了自己觉得值得的东西。 “我段国,何时出现了这等强者?”段闽隔得如此远的距离,都感觉到了那种远超他的压迫。 “他要做的,到底是什么?”见此人一步往前踏来,两方之人都是不自觉地在准备聚拢。 “那人是谁?好恐怖的压力。” “看,这两家都不敢打了?” “难道是哪个巨宗要插手?” …… 一个人,可以微小,也可以伟大。 也是一人之力,甚至,足以转战局。 无边的玄力,在甘一柳身周,所有人都可以看到和感受他的强大而恐惧或匍匐,却看不到内里,他不停的挣扎。有什么东西,想要将他击败,击垮,甚至将他杀死。 他只觉得自己犹如在火里淬炼,又好像在忍受地狱的黑暗。 “我认定要做的事,就一定要全力而赴。” “我,不会那么容易输。” 他的全身噼啪直响,却因为身体本身草木的那种生命力而孕育吸收更多的生机,不停地被摧毁,又不停地重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