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她走了
暗红色，刚在床上发现一根暗红色的头发，就来了个有暗红色头发的小鬼。 这，是巧合吗？ 应该是巧合吧。 这只是个小男孩而已，而且，今天才搬过来。楚长生看着这张稚嫩的容颜，还有瘦弱的身板，说这样的小孩是能爬上八楼的神偷，还不如说母猪上树更能让人相信一点。 楚长生暗笑自己，老是这么胡思乱想，疑神疑鬼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这，就只是个普通小男孩而已。 楚长生这么告诉自己。 尽管这样判断，但为什么偏偏是暗红色呢？还是叫楚长生心里有那么点小疙瘩。 “长生，这是我们的新邻居，常姨，还有她的儿子小安。” “淑秀，这是我儿子长生。” mama笑着介绍道。 “常姨、小安。” 楚长生笑着打了招呼，那有着暗红头发的小男孩小安也十分乖巧地喊了一声“长生哥哥好”。 看起来是个很乖巧的小男孩。 常姨和小安搬来了好几天，有时候会过来串串门，多半是晚上，吃过饭之后，meimei和小安玩得不错。嗯，具体地说呢，就是meimei拉着小安玩些她喜欢玩的东西，比如说用彩纸折各种动物什么的，譬如青蛙和狐狸之类的。以前，meimei都是拉着楚长生一起折的，现在换成了小安。小安是个很安静的孩子，有些害羞，但很听话，meimei叫他玩什么他就玩什么。从来没有弟弟的meimei显然很有当jiejie的成就感，有时还会学楚长生，摸摸小安的头发表示疼爱鼓励什么的。这时候，小安的眼里就亮晶晶的，似乎非常高兴的样子。 mama和常姨的关系也挺和谐的，两个人一起看些楚长生和爸爸不怎么感兴趣的肥皂剧，客厅里不时传来他们的笑声。 倒是爸爸，大概有点被冷落的感觉，mama不是个喜欢社交的人，而且，因为自身不论是长相，还是学识都是比较出色的，找到有共同语言的同龄人并不容易，尤其还是就住在旁边，能经常来往的，就更不容易了。 所以，最近爸爸比较常找楚长生下下棋什么的。只是，爸爸一下棋就简直换了一个人，不但棋艺臭，而且，棋品也不好，经常悔棋不说，还赖棋，而且，不下到他赢为止绝对不放人。 像这样的人，也只适合棋艺比他更差的mama了。 楚长生最近在家的日子冒似有些艰难。 不过，经过了几日的观察，楚长生发觉常姨也好、小安也好，都是不错的人，而且卧室里也没有再有那种被入侵的感觉，于是，他也渐渐把那根红头发的事丢在了一边。 虽然住在高层是很少有小偷的，不过，偶尔有个另类也不是什么太奇怪的事情。去年什么的时候不也报导过一连串专盗高层的偷窃事件吗？到最后也没有把小偷抓住，案件也无疾而终了。也许，春暖花开，那个大盗也又手痒了吧。 家里虽然多了些新客人，但倒也还不坏。 就是在学校里，有一件事，总让楚长生挂心。不，与其说事，不如说是人。自从那一天她好像有什么话要说，结果被巫静横插一脚没有说成之后，第二天，她就请假了。这几天都没有来。是心脏病犯了呢？还是怎么呢？ 以前，李小曼也三不五时地请假，楚长生都是顺其自然地等她来上课。 但这一次，也许因为两个人的关系更近了一步的原因，像以前那样的等待似乎做起来有点困难了。楚长生不是个喜欢与自己的心意过不去的人，于是决定等如果到星期六之前，李小曼都没有来上学，楚长生就去看看她怎么了。 然而，没有等到那一天的到来。 就在这天，星期四的下午，上体育课的时候，楚长生的心突然抽痛起来，害怕、悲伤、留恋、不舍种咱情绪像潮水一般席卷了过来，那汹涌的情绪让楚长生一进忘记了他还在同人对练排球，排球重重地砸在了楚长生的脑袋上，顿时惊叫声一片。 “楚长生，楚长生，你没事吧？”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怎么样？” …… 喧闹的人声唤醒了楚长生，他摇了摇头，甩去了那阵眩晕感，奇怪地发觉刚才的那股情绪如同来时突然就悄失无踪了。 真是莫名其妙地怪事。 放了学，楚长生照着预定计划去李小曼那里。因为爸爸前两天曾经就交女朋友这件事找楚长生进行过严肃的谈话，楚长生也对爸爸保证不会在上大学前谈恋爱，会专心准备高考。所以，这件事，楚长生并没有告诉mama，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叫了个出租车，打算去看一下她就马上回来。 动作快的话也就一个小时不到，楚长生跟mama说他今天值日，会回来的晚一些，应该不会引起怀疑。 这一天的天气不大好，阴了一天。 楚长生到时，尽管才六点不到，天就已经很有些黑了，乌云密布，风也很大，吹得楚长生的风衣猎猎作响，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楚长生先敲了几下门，却没有人应。 他不得不提高声音大喊，这才有脚步声传来。 开门的不是李小曼那笑得宁静中藏着几分喜悦的熟悉的面孔，而是向来懒惰，绝对不会主动做任何家事，包括开门这种小事的变态老头；而且，向来疯疯癫癫的变态老头的眼睛通红通红，仿佛哭了很久似的。 楚长生的心就一直一直往下沉。 他觉得自己好像正在被拉进深不见底的深渊之中。 楚长生张了张口，想问李小曼在哪里，她怎么样了。可是，话在嘴边，张了张嘴，却几乎说出来，喉咙是如此地干涩，心更是跳得飞快，一种莫名的恐惧在阻止楚长生，他甚至有想立马拔脚逃走的冲动。 “她……” “她……” “她……” 楚长生说了好几遍同样的字，后面的话却再也问不出来了。尤其是变态老头那哀恸的眼神更是让他的心慌乱起来，楚长生扯了扯嘴角。 “时间不早了，我还是下次再来啊。我走了。” 最终，楚长生还没有勇气把话问出口。 也或许，不用问，他已经知道答案了，只是，不想承认罢了。 楚长生有些急促地转过身，就想离去。 “小曼她走了。” “你不看她最后一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