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名字的由来
“呜~”伴随着列车疾驰的低吼，无际黑暗飘过车窗。“咯吱吱、咯吱吱”列车车身的某一处发出细碎绵密的“颤栗声”，让人不禁有些担心：这列列车会不会在跑动的途中突然解体，化成黑暗中的飘飞的碎片。 “喂，金影。你这车安全吗，不会有问题吧？”“你不去驾驶室看看吗？”“你这燃料够不够？” 叶隼显得有些坐立不安，不停地在向金影发问。 “呵呵，看不出来，你这么怕死啊。”金影舒服地靠在座椅上，笑嘻嘻地看着他说，“当初可是你们要求要坐的哦，后果自负明白吗！” “你应该提前告诉我们的，要早知道这样……”叶隼咽了口唾沫，皱着眉说，“我是会考虑不坐的。” “说什么呢这么热闹？”金池莉端了一托盘的东西从一个小车室里出来，笑盈盈地说，“我拿点吃的喝的给你们，现在过了晚饭时间，先吃点。” 说着金池莉从托盘拿出糕点和饮料，率先递给她哥哥金影，然后给查士奇，最后才是叶隼。金池莉递饮料的时候向叶隼问，“刚才就属你说的热闹，讲什么了。” “没，没什么。” “真的？” “哈哈，我们在讨论金小姐你这么温柔美丽，谁娶了你一定是前生修来的福气！” “哼，鬼才信你！”金池莉脸一红，美滋滋看了一眼金影说，“好啦，离到站还需要点时间，你们吃着我去前面看看。” 说罢金池莉放下托盘向驾驶室走去，叶隼目送她离开，不由得长出一口气，继而看了一眼查士奇笑着说，“嘿，查士奇，你要怎么吃东西？为了大家安全，我看你还是到总部再吃吧！” 查士奇冷淡地看了一眼叶隼，不言不语从一旁的桌子上拿了一本书，自顾自翻看起来。 “这家伙怎么昏迷到现在，你会不会出手太重了。”金影吃着糕点指着一旁昏睡的人向着查士奇问道，“编号XX_01。他有名字吗？” “谁知道他叫什么，十有八九是被洗过脑清了记忆的‘小白’，也许小知会让他想起来。”叶隼大口嚼着糕点，满不在乎地说，“那现在醒不醒无所谓，醒了也许成了植物人或者白痴也说不定。据我个人经验一般人不被查士奇弄死，就是要睡个一天一夜以上，所以说这家伙离醒恐怕还早的很。” “聒噪！”查士奇不耐烦地乜斜了叶隼一眼，对金影无奈的摇了摇头，合上书闭目养神。 “哎！”叶隼忽然叫起来，煞有介事地说，“我给这‘小白’起个名字吧，不如叫‘沈莫’怎么样，你想这家伙到现在一路‘沉默’，沈和沉字形很像嘛，我看这个名字很适合。嘿，好名字啊，这家伙应该感谢我。” “‘沉默’、‘沈莫’，‘什么’”金影略一思量呵呵一笑，用赞许的语气说，“这个名字很适合他，看来你也有灵光一现的时候。”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诸位乘客请注意，诸位乘客请注意。”扬声器里突然传来金池莉一本正经的声音，“现在距离终点还有三十五分钟，还有三十五分钟。祝您旅途愉快！” “你妹还真有个性。”叶隼嘴角抽搐，干笑着说。 “是吗？我睡会，你接着说，被听到我可不管救你。”金影伸了个懒腰，靠在座椅上闭着眼说。 叶隼识趣的闭上嘴，扫了眼车外，滑过的黑暗让人有些压抑。他也效仿着金影合上眼休息，一时间车厢内完全安静了下来，只有呼啸的行驶声和细碎的震颤声依旧。不得不说睡眠是一种很奇怪的状态，仿佛脱离了时间的管束。有时候觉得睡了很久很久，也许才过了短暂的几分钟；有时候觉得浅浅的眯了一会，甚至没有完全睡着，或许时间已经过了很久。 “咣！”伴随着低沉的停车声和惯性带来的推动，叶隼一下惊醒。他恰好看到查士奇驾起“沈莫”向外走，金影扭头对他笑着说道，“嘿，走啦。到站了，难道想赖在这里？” “这么快，到了？”叶隼眯着眼睛看了看窗外喃喃道，外面是模糊的昏黄灯火，其他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此时此地。无尽城地下八条快轨线之一，正北线终点站。地下二百米处。 众人顺次下车，外面早已有多人在等候，有人过去架过查士奇扶着的“沈莫”。 “这里怎么说也是总部站点啊。”叶隼最后走出列车，抬头看了一下黑乎乎的头顶说，“我说金影，什么时候你也把那些夜光螺弄点过来嘛。” “环境不适宜，活不了。”金影摇了摇头，笑呵呵看着他说，“你关心的还挺多。走吧，见凌老大去！” “喏。你们到了！”远处的昏暗里传来一个脆生生的小女孩的声音。有人走过来，边走边说，“我以为还要稍晚一些，没想到金影弄过的车会提前这么多啊。” “小知姐。”金池莉欢快亲昵地叫了一声，跑过去拉住女孩小知的手说，“好久不见我想死你啦。” “是呀，有些日子没见了呢。”小知握住她的手笑着说，然后招呼其他人，“大家跟我来吧，凌大哥还在等着，我们去上面聊。” 十多分钟后。 在无尽城的一间宽敞的房间，灯火通明，凌玄间坐在桌旁，手捻一枚棋子对着面前棋盘沉思。 “吱呀”一声，房门被轻轻推开，小知走进来，刚好看到凌玄间将棋子落定。 “凌大哥，他们来了。”小知脆生生笑着说，一闪身。查士奇、金影、金池莉、叶隼鱼贯而入，有两名手下驾着“沈莫”也走了进来。 “你们来了。来，坐吧。”凌玄间温和一笑，不急不缓地说，“特意换了个大的房间等你们。小知，麻烦你叫人准备一些茶点来。” “好的。”小知应道，笑盈盈退出房间。两名手下将昏迷中的“沈莫”在一个座椅上安顿好，也退了出去。 “你们这么辛苦的赶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凌玄间看着金影几个人在对面坐下，微笑着问。 “是查士奇他们发现的，还是他们讲好了。”金影示意。 查士奇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攥在手心，起身递给凌玄间。金池莉早就想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于是坐直身子，目不转睛地看过去，结果让她感到有些失望。在凌玄间的掌心里，静静地躺着一枚直径一公分左右的金属圆片，在灯光之下闪烁着点点光辉。凌玄间一贯波澜不惊的脸上，竟也有些惊异和疑惑。他捻起这个金属圆片反复的看着，看得极其仔细，生怕错过丝毫的细节。 “这不就是个铭牌吗。我们找到的每一个人包括我们自己都有，有什么可好奇的。”金池莉按耐不住，低低跟金影咬耳朵问。 “不一样。”金影凝视着专注中的凌玄间，用极低的声音回答，“以后你会明白的。” “哼，有什么不一样啊。”金池莉一撅嘴，表示不理解。 “这个东西。”凌玄间神色归于平静，他伸手指点着还在“沉睡”中的“沈莫”问，“是他的吗。” “没错。”查士奇点头回应，“而且，叶隼查过，他身上，没装监控。” “唔，这倒是有意思了。”凌玄间饶有兴趣的看着“沈莫”微笑说，“没有装监控仪器，就将这么重要的人投放到地面？” “我们在搜索的时候，发现他们的飞机又回来了。不过被那个地区的潜伏的‘树行者’给击落了。我们也差点和‘树行者’正面冲突。”叶隼在一帮插嘴说，“总之这次任务，我们历经很多危险。” “是吗，投放者返回？”凌玄间神色一动，起身走向“沈莫”说，“这种危险的行径说明了什么呢。” “也许是，他们多扔了一个，想收回去。”叶隼打趣的说。 “说得好！”凌玄间突然抚掌一笑，俯身看了看昏迷的“沈莫”说，“也许还真让你说中了，等他醒了，我倒是很有兴趣和他聊聊。” “是吗？”一声冰冷的回应。原本应该还在昏迷中的“沈莫”突然睁开眼，一下跳起，一手扼住凌玄间的喉咙，闪身躲到他的身后，以凌玄间做盾面对着从座位上跳起却还在错愕中的其他人，恶狠狠瞪着他们并俯身在凌玄间的耳旁说道，“可惜的很，我没有兴趣跟你聊天！” “你！”查士奇目光如炬，眉头皱起说，“竟然醒了！” “这个阴险的家伙，什么时候醒的！”叶隼吃过亏，惊得后退两步。 “切，都没发现啊！”金影收敛起笑容，目露寒光。金池莉在哥哥身旁，已然做好了攻击姿势。 “‘擒贼擒王’，我喜欢。胆识、智商，无可挑剔。”被扼住喉咙的凌玄间沙哑着嗓子，淡然而从容地笑着说。 “废话少说，从现在开始。由我来控制这里，你们能做的是老老实实地回答。别轻举妄动，我可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沈莫”冷眼看着众人，沉声说，“第一个问题这是哪里，你们是谁？第二个问题，我是谁，你们为什么抓我？” “沈莫”话一出口，众人一愣。因为他第二个问题着实可笑，哪有问别人自己是谁的。看着“沈莫”动作迅捷敏锐，言语逻辑组织有序，却跟精神病是的不正常发问，叫大家面面相觑起来。 “有意思。”凌玄间微笑着喃喃哑声自语。 “哈哈，你这问题问的。”金影恢复了往常神态，笑呵呵地打趣，“我们只能回答第一个，这里是无尽城，我们是一群志趣相投的伙伴。至于第二个问题，你是谁，不是应该由你告诉我们的吗。” “我是谁？”“沈莫”眼神中闪烁一丝纠结神色，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说，“不记得。” “你是‘沈莫’（什么）啊。你老子给你起的嘛。”叶隼突然插嘴，阴险地笑着说。金池莉见“沈莫”有些分神，趁着叶隼说话的空，悄悄向前移动。 “那边的女人，你再动一分一毫我就扼死他！”“沈莫”低着头冷生说，“反正只是个称呼而已，姑且我就叫‘沈莫’好了。这不是重点，你们带我来要做什么？” “你这家伙，我们可是救你命的，别不知道好歹！”叶隼愤然叫道，“老子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找到你的！” “你是一个特别的存在。”被扼住的凌玄间微笑着沙哑说，“不过你似乎失忆了，你现在不正需要帮助的吗？” “谢谢，不需要！”沈莫冷声回绝，决然说道，“我需要的是离开这里，当然，这需要你的帮助。如果你配合，我不会伤害你！” “吱呀。”这时候房门突然被推开，沈莫劫持着凌玄间敏捷地退了几步，毫不松懈地在警戒着。小知笑盈盈端着茶点款步走进来，一眼就看到神色各异的众人，不禁一怔，随后便看到被挟持的凌玄间。 “这里不需要茶点，女孩，你可以出去了。”沈莫言语冰冷，却尽量用柔和的声调说。 “你，放开他。我命令你！”小知笑盈盈的脸骤然变得阴沉，一双纯情的大眼睛闪烁着冷光。沈莫目光与小知对视的一瞬就感到浑身冰冷麻木。他的脑海里一个声音不停在低吟：放开他、放开他、放开他…… “放开他。”沈莫的目光有些迟滞，他的手臂缓缓放下，嘴里小声重复着这句话。 “做不到！”正当小知松了口气重新露出笑容的时候，沈莫眼睛一瞪冷笑着说，再次扼紧凌玄间的喉咙。 对峙足有几分钟，沈莫依旧扼制着凌玄间，保持着自认为的优势。他眯着眼看着面前文弱的小女孩，这个外貌看起来不过十几岁的小姑娘，在刚刚的一瞬间几乎控制了他的思维。幸好最后一刻，他还是挣脱了。虽然怎么做到的，沈莫自己也说不清，不过起码现在，身体思想还是受自己支配的。 “你用的是催眠术？”沈莫声音一冷，仇视地说，“好个阴险的小姑娘！” “我当你是在夸奖我。”小知浅浅一笑说，“不是催眠术，是脑电波。你似乎意志力很强。” “无所谓，是什么都好。”沈莫冷笑一笑，淡然说，“如果我再感到不适，我一定会杀了他。” “说到做到！”沈莫顿了一下，加重语气发狠的补充道。 “是吗。”小知微微一笑，她温柔的将手中托盘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优雅的倒着茶。沈莫静静的看着她，同时用余光观察他人。他也发现金影、査士奇等人一改刚才的急切，都表现出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态，而叶隼更是翘着腿坐回了位子。所有人在一瞬间似乎对沈莫劫持凌玄间变得熟视无睹起来，这让沈莫感到很不自在。 “你的手下似乎并不在乎你的死活！”沈莫略感诧异不安，在凌玄间耳旁说道。 “谁知道呢。”凌玄间淡然回应，继而艰难的动了下脖子诡异地冲沈莫一笑说，“也许是源自信任吧。” “你知道吗，这间屋子的灯光我一直认为太过明亮，缺少亲和。”凌玄间不去看沈莫，望着对面的几个人不急不缓说着莫名其妙的话，“那儿，莉莉旁边的墙上有插孔。我想找人变换一下灯光的亮度，你觉怎么样。” “什么意思？”沈莫一愣，颇为不解的问。 “啊，小事情。”金池莉会意笑道，指尖闪烁蓝色火花，“就是这个意思嘛！” “啪！”一声轻响，会议室的灯火全熄。黑暗里“咚”的一声闷响，有重物倒地。 “小知，麻烦你叫人修理一下。”漆黑之中，传来凌玄间轻缓的声音，“还有，我们的客人累了，叫人带他去休息吧！” “是。”小知点亮了桌上的烛火，在柔和昏黄的灯光下莞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