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淳朴的山民

    “汉家娃子，你刚刚说你是大官，想必也是文化人，能不能教教老头子，那些算数之类的，老头子是这村族长，也算识得几个字，应该学的挺快，这样，等我老头子学会了，也好传授给那些瓜娃子，以后不至于，被那些jian商们骗……”

    秦川一怔，有些诧异地看着老头，忽然一种感动涌上心头，以至于眼睛都有些湿润。

    自己一路走来，在南宋官场，看见了各色官员，可是那么多官员，皆是为了自己名利，没有一个为了人民考虑。

    在太学更是看透了，那些所谓的诸生，别看他们年纪小小，早早的，便已经开始拉帮结伙，试图早人一步，占有政治地位。

    在朝堂、在金营，更是经历各种尔虞我诈，没有人在乎，天下到底有多少人，只是看重事物，对自己有多重要。

    这些日子，他几乎每一步，都要考虑再三，生怕被别人抓到把柄，又要估计到大部分人，虽然看似一切嚣张跋扈，其实要考虑的，很多很多。

    但是在这里，这个老族长并不富裕，但是却一心一意，为子民考虑，哪怕是这么一大把年纪，因为自己比别人，多认识几个字，还要主动提出学习，为的，只是教教村里那些孩子，不至于被外来商人诓骗。

    这种对比，简直是天渊之别！

    忽然一种冲动，直接从秦川的胸口，涌上了喉咙，以至于脱口而出：“老族长，你就放心吧！就算你不说，我们也要留下一段时间，以便体察民情。”

    “既然要留下来，那我们自然不能闲着，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之后我们就建一个私塾，教这些孩子读书算数，还请老族长，帮我们开辟一块地方！”

    这句话一出，老族长一张老脸，都激动的红了起来，一双不停搓动的手，搓动的更快了：“哎呀，这这这……这怎么好意思呢……真的不耽误汉家娃子，你自己的事情吗？”

    秦川微笑起来，他其实来到四川，说是为了开辟大后方，完全没有经验的他，也不知道从何开始，在这里办学，来个微服私访，正好能够了解一下，这里的风土人情，也好开展工作。

    当下他大手一挥，道：“这有什么额可耽误的，反正我自己的事，一时半会也办不好，教教大家读书也写字，也能跟大家搞好关系！”

    老族长几乎都要跳起来了，可是胡撸娃，忽然凑到秦川身边，虽然也是一脸笑容，但是眼中，却有些不好意思。

    他在秦川的耳边，轻声道：“我说老秦，我们可是没钱了，在这里办私塾的话，不出半个月，我们就得饿死在这里啊！”

    一听这句话，秦川立刻瀑布汗，他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他们一路走到这里，人吃马嚼，该死的赵构，好像唯恐他去花天酒地，贪污国帑，给他的钱，就够他一人到四川，还不让老爹再给点，现在又加了三个人，能支撑他们走到这里，就不错了，要是办学堂，再拖一拖，他们可就饿死定了！

    当下他的脸上，也浮现了一丝不好意思，他看向老族长，道：“老族长，那个什么……虽然我们也很想，办个学堂什么的，但是我们现在，盘缠吃紧，连吃饭都困难了，别说……”

    他的话还没说完，老头子就大笑了起来：“哈哈哈……汉家娃子，你是说，你们没有钱了，无法办学堂是吗？”

    “那你就是多虑了，我们世代守着这大青山，就连去成都府，上了年纪的人都不多，钱这种东西，更是没有几个铜板，若是没钱就活不下去，那老汉我们全族，还不早就饿死了？”

    “放心吧！钱，老头子给不出来，但是一家出一点，你们几个的口粮，就足够足够了，至于学堂、住处，不就是个吊脚楼嘛！”

    说着，他忽然提高声音：“大柱、二栓，你们几个都过来！”

    随着他的大吼，立时山寨之中，就响起一片响亮的回答，不一会儿，一群半大小子，来到了他们身前。

    看着那些满脸淳朴，一膀子肌rou，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男子，秦川不觉再次感动，这大山之中，果然人杰地灵啊！

    老族长提高声音道：“这位汉家大官，是文化人，他决定在我们这里，开个私塾，教大家读书，你们几个，谁家大点，腾出两座来，一座当私塾，一座当先生们的住处！”

    随着他的话，那些半大小子们，脸上也露出兴奋的笑容。

    一个小伙子走了出来，一拍胸脯道：“老族长，我家新盖了一座吊脚楼，本来是要给，我娶媳妇用的，既然汉家官人，要来教学，我就拿出来好了！”

    这时候，又是一个小伙子走出来，道：“我家正好也有一座，是前几年的，现在不用了，虽然旧了点，但是还能用……”

    随着这两人的开口，立时这群半大孩子中，居然有一大半站出来，要把自家吊脚楼，捐出来，而且还有点，争先恐后的感觉。

    秦川不禁又是一阵感动，这种“官爱民民爱官”的和谐气氛，即便是在后世，也不多见。

    当下他赶紧站了出来，直摆手，道：“那个什么，不需要那么多，一座吊脚楼就够了，白天做私塾，晚上我们几个住！”

    几番推辞之后，他们终于住进了，那个说用来娶媳妇，现在不用的吊脚楼中，没办法，面对这种热情，他们真不好意思，拿人家两座吊脚楼，即便连一直乐意，占点小便宜的胡撸娃，也有点脸红，甚至主动提出，住那栋比较老的吊脚楼，可是人家不让，一定要他们，住进那座新盖的吊脚楼。

    晚上，是一顿在小山村，极为丰盛的晚饭，虽然乡间野食，没有那么完美的味道，但是各种野味，对于锦衣玉食的，早就厌烦的几人，也算是别有风味。

    晚间，秦川几个，回到了吊脚楼之中，吊脚楼里，早就放置了一张，极大地竹床，没办法，在这种小山村，人们都是习惯，睡一张大床的，而且，即便几人想要分床睡，小小的吊脚楼，也容不下那么多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