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人人自危
太后虽然找到了许多不怀好意之人，却发现她们和洛璃小产并无直接的关系，加上想到最近西北的灾害，不禁怀疑：难道如今国运要衰竭了么？ 此时钦天监也拜见太后，提起夜观星象，发现宫中有不详之昭，还隐约说到了巫蛊祸事。太后一听巫蛊儿子，立刻就变了脸色，将钦天监之人赶出了风阳宫。 私下里太后却不像表面那样沉着冷静，而是悄悄命人排查起来，她倒要看看这后宫谁敢用巫蛊之术害人。 同时为保国运昌盛，民心不动荡，司徒凌也在准备祭天一事。 大夏建朝一百多年以来，每有旱灾发生，君主都会前往星月殿举行祭天仪式。最初是为了安抚民心，可执行下来他们却发现，祭天之后果然会降下雨来，缓解灾情。久而久之，这就成了一种惯例。 祭天之前，君主须得沐浴斋戒三日，然后在礼部和钦天监主官的陪同下，点燃天香拜天。这之间不能出任何差错，也不得见任何女子。 是以太后也不敢将巫蛊的事情告知皇上，只有等待他斋戒祭天之后，再来调查此案。 洛璃已经有些许时日没有见到司徒凌了，听说他要一人前去星月殿三日，其中还不能有宫女照顾，她担心那些太监没宫女细心，怕司徒凌着凉了，于是连夜赶着缝制了一件寝衣。 穗容姑姑也劝过洛璃：“娘娘，您刚刚小产，怎么能熬夜缝制衣衫，这对眼睛不好的。” 洛璃却不语，一直低头绣着，穗容姑姑摇摇头，只好让宫人多点些蜡烛，自己在一旁陪着洛璃。明苑和红袖原本也打算陪着洛璃的，却被穗容姑姑叫回去休息了。 穗容姑姑对她们说：“如果今晚我们三人都留在这儿陪娘娘，那么明天谁还有精神伺候娘娘，你们纵然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娘娘想想吧。” 二人听了穗容姑姑的话，也不好勉强，于是一同下去了，姑姑说得对，明天还要她们照顾娘娘，如果她们倒下了，谁会真心照顾洛璃。 第二日天刚亮，洛璃就差人把寝衣送过去，唯恐错过了时辰，送不到司徒凌手里。 焦急地在宫中等待，小卫子总算回来了，洛璃看到他两手空空，就知道他一定把寝衣送过去了。 小卫子跑到洛璃面前单膝跪下：“奴才幸不辱命，已经把东西送到了李总管手上。” “那就好，可有见到皇上？” “回娘娘的话，奴才去的时候正赶上皇上离开，李总管还在后面吩咐事情，奴才就将东西交给了李总管，并未见到皇上。” “如此说来，你倒去得是时候，只怕再晚一步便不能送到了，快起来吧。” 小卫子下去之后，红袖笑着说：“娘娘今儿运气不错，刚巧赶上了时辰。”穗容姑姑和明苑也点头附和。 听了她们的话，洛璃也扫去了心中的几分忧愁，看着外面春光正好，洛璃升起了出去逛逛的念头。 明苑瞧着洛璃望向门外的目光，对洛璃开口：“娘娘，奴婢瞧着外面阳光明媚，娘娘这些时日一直闷在屋中，何不出去走走？” 洛璃点点头：“那便出去走走吧，明苑和红袖跟着我就行，姑姑你留在宫里照料事务。” “是。” 外面虽然春光正好，却没有几人在御花园中行走，几位妃嫔被贬至冷宫，弄得人心惶惶的，洛璃一直想不明白，皇后和淑妃到底要如何陷害甄贵妃。 几日之后，司徒凌祭天完成，重回后宫，可此时他并没有任何心情去临幸妃嫔。 祭天仪式前一天，皇后、淑妃乃至后宫其它妃嫔都感觉身体不对劲，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看样子像是中了毒。 可是排查之下，并没有发生什么不对，这时太后不由得想起了那日钦天监所说的话，与此同时又有锦绣宫的宫人冒死前来觐见。 “传她进来！” 很快那个宫女就被带了进去，跪在太后面前。宫女瑟瑟发抖地看着太后，神色之中充满着惧意。 “你叫什么名字，有什么事非要见哀家不可？” 宫女一听太后的话，更加害怕，颤抖了好久终于露出了坚定的目光，开口说：“回太后话，奴婢名叫秀珠，是锦绣宫负责修剪花草的宫女。奴婢今日冒死前来，只因发现了一件事，还请太后娘娘救救奴婢。” 说完一个劲的给太后磕头，仿佛太后不答应她就会没命一般。太后顿时勃然大怒：“放肆！就凭你今日这几句话，哀家都要将你惩办了。” 秀珠一边哭着一边说：“太后娘娘，并非奴婢有意说主子的坏话，实在是那件事非同小可啊。奴婢也是两日前发现的，一直不敢说出去，可是近日已经有人发现了不对，奴婢贱命虽不值钱，可也想着把事实公诸于众啊！” “到底是什么事，你若不说出来，哀家立刻就命人将你乱棍打死。”太后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一些猜测，却不敢相信，若是这丫头敢胡说，她定然不会放过她。 秀珠瑟缩了一下身体，含着泪说到：“两日前，奴婢在修剪宫里东南角的海棠时，发现海棠有些枯萎。那株海棠时奴婢日夜照顾的，决不可无故枯萎。 奴婢开始检查花枝和花叶，发现海棠枯萎并不是因为得了病，思及此，奴婢便想到莫不是根茎收了伤。奴婢扒开上面的土发现下面全是新土，有些疑惑，于是继续往下检查，谁知道……” “够了！来人啊，把这个满口谎言的奴才拉下去重重责罚。” “不要啊，太后娘娘，奴婢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太后娘娘……” 秀珠被拉走之后，太后“砰”的一声拍到椅子的扶手上。静如对伺候的人比了个手势，所有的人都会意，然后退了下去。 静如走到门边，将门关好，又回到太后身边，安静地站好。 “静如，你看此事是否真是她所为？” “太后娘娘，是否是锦绣宫所为，奴婢并不清楚，不过奴婢知道，贵妃娘娘并不是最终受益者。” “哀家也认为不该是她，静妃那孩子与她交好，灵犀宫的又是静妃的meimei，不管怎么说，得益的也是那两个，只可惜没有证据。” “太后娘娘想要证据，自然就会有，只是贵妃那边又该怎么处理？” 太后深深地看了静如一眼：“这么多年了，只有你最了解哀家，你说哀家是不是太过残忍了。” “太后为了国事，为了皇上cao劳，怎么能算残忍，后宫之中许多事本就不能妇人之仁。” 太后望向远方，神情变得悲悯起来，叹了一口气：“但愿皇上今后能明白哀家的苦心。” “静如，你吩咐下去吧，严查锦绣宫！慢着，所有的宫殿都查一番。” “是。” 望着静如出去的身影，太后露出不忍的目光，随后又闭上了双眼。心中微叹：这么多年了，皇帝子嗣甚少，缘由在哪都清楚，只是要彻底改变这个局面，就必须得有人牺牲，只是可惜了她。 很快后宫之中就刮起了一阵风浪，各宫都被太后派遣的御林军搜查，一处都没有放过，而此时身在星月殿的司徒凌并不知晓这些事。 洛璃的灵犀宫也在搜查范围之内，所幸并没有查出什么来。除了她，其他宫里都还没有查出来，如今还没有被巡查的宫殿就只剩下皇后的栖梧宫，以及甄贵妃的锦绣宫、淑妃的昭阳宫，还有就是太后居住的凤阳宫了。 这些嫔妃都不知道太后再查什么东西，不禁猜想难道和这次所有人都精神不济有关吗？ 最终还是太后自己开口了：“哀家前几日听闻钦天监说，宫中有人使用巫蛊之术来害皇家子孙，此事哀家定要查个明白，不管是谁，一旦被发现，直接处死！” 此话一出，众妃都惊讶了，宫中使用巫蛊之术可是要诛九族的呀，幸好她们的宫里没有被查出有那种东西。 庆幸的同时她们又有点幸灾乐祸，如今只有四个宫殿没有被查出来了，太后自己是不可能害皇家骨rou的，剩下的就只有那三位高高在上的皇后、夫人。 万德妃也在心中暗喜，她恨不能在三个人的宫里都查出来，这样一来，她就成了这宫中最尊贵的人了。 不过她也知道不可能，相比其他人，她更希望是在皇后的宫里发现，那么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将自己的儿子宏儿接回宫里了。 太后的话一出，洛璃就明白了皇后和淑妃陷害甄贵妃的手法了，难怪她们成竹在胸，竟然是想借助巫蛊一事。 甄贵妃会由着她们陷害吗，太后一向疼爱甄贵妃，洛璃想太后一定会帮她的吧，自己若是出面，就会供出洛瑶。 先不说太后相不相信洛瑶的话，就凭她害了自己的孩子这一点，以及自己包庇她这一点，洛家就会受到前所未有的打击，她不能这样做。 洛璃知道自己也许很自私，可她不是善人，她进宫的目的就是为了洛家的前途，无论如何，自己也不能毁了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