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剑老
“咳咳！你们两个未经通报就私自开启试剑石。你们两个小家伙儿竟敢无视门规。真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语气森然而又有些无奈。 玖棣闻声扭头，见试剑石后面走出一位身着淡青长袍的老者，满脸蜡黄褶皱横陈，看上去就像风烛残年般，一点精神都没有，干瘪的眼皮无力的低垂着。然而，老者如此悄无声息的出现，二人竟似没有发觉，显然境界远高于二人。 而一旁的冷香儿刚转头，立刻起身行礼道：“冷香儿见过剑老。弟子一时情急，未曾通报，还望剑老网开一面。” “哦？情有可原就能犯错？”青袍老者走到两人身前，肃然问道：“你擅自开启试剑石，就是为了看看他有没有修炼五行剑阵的资格。可惜……” “敢问剑老，玖公子他的潜力值为何出现如此巨变。这前后反差之大，我们从未见过。”冷香儿本就聪明伶俐，看见老话锋一转，竟似乎有意避开话题。以她对剑老的了解，身为古剑门资格最老的客卿长老，从未干涉过门规内事。在门内长老中更是独立特性，高深莫测。如今出现在这里，恐怕并非巧遇。于是，出言问道。 “呵呵！这你算是问对人了。”剑老满脸皱纹堆起出一丝笑容，接着道：“这小子不过淬体中期，就将灵级东篱扶桑木融炼进身体。怎么可能拥有强劲的潜力？” “灵级？”冷香儿怪异的看了一眼身旁的玖棣，她怎么也想不到玖棣竟然能够炼化灵木。要知道普通武修也只能找些玄级材料淬炼rou身。根本就炼化不了灵级灵材。看来玖棣际遇不俗了。 “那样的话，潜力值不是应该停留在第九刻度吗？为什么又降下那么多？”冷香儿不解的问道。 “呵呵”剑老干笑一声道：“万事有利必有弊！以灵木融身自然好处多多，可是却也限制了他本身的资质和潜力的发挥。除非……”剑老略作思索，没有继续说下去。 “还请剑老指点。”玖棣和冷香儿同时开口道。玖棣站在一旁察言观色，就算再笨也知道眼前这剑老问罪是假，有心指点才是真。 “哼！我还没有治你们的罪，你们反倒是有求起我来？”剑老冷哼一声，不但没有理会他们，反而一反常态的背过身去。 冷香儿见状似心领神会般拽着玖棣衣袖，挤眉弄眼，然后又向剑老背影努了努嘴。看着玖棣不明所以，表情尴尬的样子，冷香儿急得一把拧在玖棣胳膊上。痛的玖棣呲牙咧嘴。最后不得不在玖棣耳边轻声道：“拜师！” 玖棣一惊，复又想起烈日城中月荷的话：进入内门，一定要拜在一位长老门下。只有师徒关系，才是至亲至近的。于是，不再犹豫单膝跪地道：“如果剑老不嫌弃弟子愚笨，弟子愿拜剑老为师。这壶酒，就算弟子孝敬您老的。” “慢着!”声未落下，一股平和大力将玖棣推起。然后听到：“我从未收徒，是本门上下皆知之事。那是因为至今还未曾有哪个弟子有那个资格。你想拜师，还早了点儿。” 剑老悠然转身接着道：“至于你这壶酒……”剑老本想说：你这酒不过凡浆俗液，怎么如得了我的眼。却奇怪的发现不过近在咫尺的酒壶，竟然没有散发出一丁点儿得酒香，显然这酒壶并非凡品。 “流玉清灵瓶？”剑老心中疑惑，能用此等极品玉瓶盛装，那这酒也同样品质极高……剑老耸了耸肩，扬眉道：“你这壶酒我就笑纳了，哈哈！”一挥手，玖棣手中的酒壶便消失不见。 “至于想增强潜力，其实很简单。只要你将体内灵木之力尽数化为己用，当然就迎刃而解了。”剑老悠然说道。 冷香儿见剑老只为贪酒，竟然如此敷衍了事，不免有些不甘。可是面对身为长老的剑老哪里敢发作。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 然而玖棣却一头雾水。之前酒疯子明明说已经帮自己将东篱扶桑木完全融于自身，只要服些木心丹就可以了，可是为什么自己还不能将其能力完全发挥出来呢？ 于是玖棣茫然的问道：“那如何才能将扶桑木的能力完全发挥出来，还请剑老赐教？” 背过身的剑老正忙于品鉴那壶酒，刚刚品尝一小口，便觉得浑身气血运行加速，原本满脸褶皱竟铺展而开，精神百倍。双眼竟然神光乍现，暗叫“碧灵琼浆”。 忽闻玖棣发问，忙道：“这个就更简单了。青木剑诀虽然是木系剑诀中的极品功法。可对现在你并不是完全适用。算了说了你也不明白，就看在你这壶酒的份上，我直接给你吧。”说着一翻手将一本小册子，扔给玖棣道：“到十息之内，化气为木，勉强可以啦。” 玖棣接过小册子一看，兽皮制作的封面上只有《木经》两个字。也未细看便收起来。拱手一揖道：“谢剑老成全。酒喝完了，弟子还会敬上。” 剑老一听，脸皮一颤。心道：这碧灵琼浆可是难得的极品佳酿，连门主也只珍藏着几壶，没想到这小家伙竟然还有。但碍于身份剑老也不好直接索要，看着一旁清秀可人的冷香儿道：“你叫冷香儿是吧，修炼赢水剑诀，久久不能突破。既然有缘遇见，也算是缘分一场。这个拿去练着玩吧。”说着便随手扔出另一本小册子。 玖棣眼神一瞥，不看还好，可这一看，玖棣顿时心中有种想要骂人的冲动。因为那同样的兽皮封面上，竟写着‘水源‘两字。只看着书名，难不成还有金什么火什么土什么的一系列功法？莫非这剑老竟然用这地摊儿货来糊弄自己不成。 正当玖棣想开口询问之时，抬头一看，剑老早已人迹全无，就像从来也没有出现过一般。然而看着冷香儿捂着胸前小册子，心花怒放的痴笑着，尽显小女人姿态。玖棣心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急忙翻开小册子，一目十行的浏览起来。 心道：好个欺世盗名的剑老，竟然如此戏弄我，亏我还给了你一壶好酒，如果这功法真的用来欺骗我的手段。下次再想从我这里喝到碧灵琼浆，那简直就是做梦！ 木经只有十几页，不多时玖棣便将内容大概掌握。前半部分都是在讲述木属性的特质与功效，而后半部分却是各种各样的动物与树木图片。寥寥几笔就勾画出一个动物，或者树木轮廓，旁边还有真气运转的技巧和方法。直到最后两页，分别是一张异常繁茂的巨木，和一条巨龙，生意盎然，活灵活现。所用线条多的更是无以复加。 简单的来说，这木经就是让修者充分理解认识到木属性的本质特性，充分利用真气化形来锤炼木系真气的精纯与威力。想要做到将那巨木与巨龙，栩栩如生的化形出来，那必然要对真气的cao控达到无比纯熟和绝对细致入微的掌控。甚至，要求修者拥有庞大的木属性真气，并能够无极限的叠加起来。 速度，庞大的真气，毅力，强大的神识四者缺一不可。与其说这木经是一部功法，倒不如说是一部深度剖析木属性真气，引导修者cao控运用的详细注解。 看来冷香儿师姐得到的水源也同我这木经一样了。看样子这木经还有点练头。不管怎样先练了再说。至少可以借助帮助这木经将真气化形练得炉火纯青。 玖棣看着冷香儿，二人心领神会般御剑而起，回到各自居所，修炼起来。整整一个下午，玖棣都在研究尝试真气化形之法。之前玖棣曾借助木心枪本体，用玄气成功化形出一尺小枪，但那却借助了灵魂之力。而这木经却要求修者完全用真气来化形。起初，玖棣只能将玄气化出一道淡淡影子，只能持续一瞬便破灭而去。 不过玖棣并不着急，不断的将木经中的技巧与玄气运用之法反复在失败中印证揣摩。渐渐地玖棣对木属性玄气有了更深的了解。木经阐述的是真气化形，而玖棣用的却是玄气。这玄气并不如真气那般厚重沉敛，更不像灵气那般轻柔飘逸。准确的说应该介于二者之间，但更加灵动不定，且有韧性。 所以，玖棣想要控制体内玄气化形，就要重新认识体内的玄气，而且要从本质上掌握玄气的所以特质，才能完美运用cao控。可是要怎么样才能深入发现玄气的本质呢？玖棣停下不断挥动的双手思索道。 咦？出尘心法能够令感知更加细微，说不定对玄气也同样有效。玖棣想到就做，立刻放松心神，静息内视起来，同时运起出尘心法。 璇玑xue中，如云如雾的玄气无处不在。一条亮白透明的细小丝线，犹如一条游鱼四处乱窜。将玄气分割成一条条一块块。似乎玩的不亦乐乎。然而当玖棣运起出尘心法感受那些玄气之时。竟然什么也感知不到，唯一印在心底的只有一种说不出的玄奥。 然而，这种结果并没有阻挡玖棣的执着。渐渐的一道有玄气汇聚而成的淡淡身影，悬坐虚空，放开所有心神，全力感知着周围的玄气。时间就这样慢慢的流逝，不知过了多久，那如云如雾中的丝丝缕缕渐渐在玖棣眼中清晰起来。 玄气，难道不是一种气，而是一种比微尘还小的条状物质形成的？玖棣将全部心神集中到那无边丝缕中的一根上，却发现，这一条细线上竟然有着无数孔洞纵向排列着，就像极薄的海绵。心法一动，这些丝丝缕缕，竟然既有灵性般的首尾相连，股股缠绕，奔涌流淌在经脉之中。 难道这就是木属性玄气的特质？柔韧而细微，灵动而富有生机。哦，对了，我的骨骼之中可是有着扶桑木的存在，哪里的木属性气息应该是最浓郁的地方。 玖棣心神一动，眼前场景再次变化，一根根洁白如玉的骨骼，在莹莹柔光的包裹下，出现在眼前，并急速扩大。转眼间穿过光芒，来到一截胸骨近前。这荧光似乎就是磅礴的生命之力凝聚而成的，应该来自于青鸾木。而骨骼中的木属性气息应该就是常青藤与扶桑木了。 看着骨骼表面光洁如镜。想必是扶桑木的生机太过浓郁才形成如此的细腻平滑。玖棣的视线似乎在这表层停留的久了些，才看到一些疏散的圆点，层层挤压在一起。 这些就是我骨骼中的扶桑木吗？可惜浓郁的木属性气息几乎凝固，即便如何运转功法也不可能调动的起来。如果我真的能将这些囤积起来的木系之力完全激发出来，真不知道那威力，要强到什么程度！玖棣内心慨叹道。 感受着桎梏的木系力量，玖棣的心身慢慢沉寂下去。既然没有办法感悟到丁点性质，也只能融入其中，慢慢感知了。这小火慢工的笨法子，也是玖棣目前能够想到的最好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