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疯癫（下）
甚至，让他们不惜害人性命？！ 千渺真的不懂这些人的内心想法。 苏鄞的声音打断了千渺的思绪。 “爷爷！” 忙回头看向门的方向，慕佩儿正搀扶着一个七十多岁的白发老爷子站在门口。 瘦削的脸，面色黝黑，淡淡的眉毛下，一双黑眸眼睛炯炯有神。 是老太爷苏允。 往日慈善的目光现在泛着冷光，苏允看着还在那里冲着季誉疯狂傻笑的苒陌。 “爷爷。” 千渺走上前微微施礼，往日会笑呵呵的对她点头的苏允此刻只是淡淡的挥了挥手，走到仍是傻兮兮的在一边玩的苏鄞身边。 “我可怜的乖孙，竟然有那么多人想害你。” 一双粗糙削瘦的手抚摸着他的脑袋，包含怜惜。 “爹，您看应该怎么处治六姨太？” 季誉见苏允来了，便不再看苒陌一眼，走上前，恭敬的请示道。 虽然季誉掌着苏府大权，可是毕竟六姨太比她大了一辈儿，她不能直接把她怎么样。 “先关起来吧！” 苏允厌恶的看了苒陌一眼，枉自己宠她十多年，竟是如此心机深沉的歹毒女子。 “是。” 神色仍是淡淡，季誉唤来随侍的小厮，让他们将苒陌关到柴房，而且，还命人给她脱簪去饰。 很明显就是不想让她有机会买通下人。 慕佩儿嘴角微微勾起，从头到尾什么话都没说。 只是冷眼看着这一切。 “我先回去了，后面的事儿誉儿你自己看着办，不管你怎么样都不要让害了我乖孙的人好过！” 苏允经事太多，但是已经很久不问世事了。 可以若动起怒来，谁都不敢忤逆了他。 当然，一个人除外。 那个人是...... “爷爷，谁害了我？你干嘛生气脸黑黑的好难看？” 苏鄞傻里傻气的话语让苏允脸色离开变得慈爱。 “乖孙啊，是有人以前害过你，爷爷生气了。” 宠溺纵容哄劝的语气，却还是没有让苏鄞“满意”。 “爷爷，人家说生气老得快，你可不能生气！” 一本正经的说着，却让本来低沉冷冽的苏允一下子开怀大笑起来。 “好好好。爷爷以后不生气。” “这才是鄞儿的好爷爷呢！” 笑容纯净，苏鄞绝色的脸上透着迷人的光彩。 ......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慕佩儿独自留下对着还没有离开的季誉说了一句。 “真是好计策，不过我很好奇你为何会让千渺也听到这一切？” 季誉脸上有着莫测的笑，“若是我没有让千渺一起过来，你会带爹来莫染居看望得了疯病的六姨太么？” “真了解我。” 慕佩儿清冷一笑，“罢了罢了。 本就是她们对不住你，你报仇也是理所应当。 不过，千渺可是无辜的，你莫要伤了她。” 说到此处，慕佩儿顿了顿，凑上前去，在季誉耳旁说了句，“也莫让你的儿子伤了她。” 几不可闻的话，可慕佩儿也没管季誉有没有听到，会作何反应，就直接转头离去。 三日后，正堂传出消息，六姨太蓄意谋害大少爷，罪证确凿，本想按家法处置，却不想苒陌咬舌自尽，后来将她的尸体丢进乱葬岗。 千渺有一种恶有恶报的快感，却感觉苒陌死的太快了，她害得苏鄞变成这样，却直接一死了之，真是便宜她了。 直到一年后，千渺才知道苒陌并没有死，而是被季誉关押在另外一处私宅，每日受尽折磨生不如死，当然，这是后话了。 “郭大夫，我想知道，烧伤了脑子会不会有治好的可能性？” 千渺让人偷偷请了郭春郭大夫来千苏阁，悄声问道。 “大少奶奶可是为了大少爷所问？” 郭春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了她。 “额？是啊。” 千渺愣了愣，仿佛好奇郭春为何会如此直接，却也没想瞒他，老老实实的承认了。 伸手抚了抚山羊须，郭春也明明白白儿的告诉了她。 “一般来说，大少爷这种大脑受损是不可能恢复到正常水平的。” 眼里闪过痛苦和失望。 千渺垂头丧气的低下了头。 看来阿鄞是不会好了。 郭春却是误会了她的意思，语气骤然变冷。 “大少奶奶可是嫌弃大少爷痴傻？” “什么？” 千渺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根本没有听清他的话。 “我原以为大少奶奶跟其他庸俗之人会有所不同，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冷哼一声，郭春提起放置在旁边的药箱就要走。 却被千渺拦住。 “哎--郭大夫。 我没有嫌弃阿鄞啊，我只是感觉阿鄞似乎是在恢复，所以才问您烧坏脑子会不会复原被治好。” 老脸上闪过尴尬，郭春呵呵一笑。 “大少奶奶别见怪，我方才说错话了。” 转而说了几句话。 而千渺听到后却是直接呆住了。 “前几天这边来了一些洋人，建了一个洋教堂，随行的就有一个洋大夫。 我看过西医也问过那个洋大夫，他说高烧烧坏脑子一般来说很难治愈，但是人的大脑有很大的代偿能力，通过学习可有一定的进步，也就是 可以慢慢恢复一些。” “也就是说，阿鄞的病情能治好？” 千渺满是希翼。 “您误会了大少奶奶。” 郭春见千渺高兴的样子，也不忍心说出实情。 “只能有所恢复，但是想要治愈，很难。” 笑眼弯弯，千渺还是很开心。 “有恢复就好啊，我也知道阿鄞的病不容易好。” “大少奶奶容我说一句不该说的，大少爷现在这个样子很好，简简单单的，不用去接触形形**的人，就更不会知道人心险恶。” 郭春语气平缓，不带一丝感情，仿佛是为了说而说。 愣了一下，千渺嘴角的笑隐去，“郭大夫您这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阿鄞病治好还是件坏事儿了？ “呵呵。” 郭春伸出右手比划出“六”来，“她自己爆出害过大少爷的事儿我可是听说大少奶奶当时就在莫然居，听的是仔仔细细啊！ 若不是她自己说出来，谁能想到一向妩媚的六姨太会是这种蛇蝎心肠的人？ 倘若大少爷恢复，他势必要亲自处理这些事情，到时候大权一在手，谁还能保证大少爷不会变的跟大夫人一样冷漠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