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第一次交锋
一场真正的大战，你很难找到放第一枪的那个人。 也许他在射出那颗子弹之后，就同样被对面飞来的铁丸爆了头。这样的铁丸，在战场上数量可不少。 它们被成排的枪手们，从火枪中发射出来，一群群飞向对面，总会有个别幸运的家伙能饮到敌人的鲜血。 而轰隆隆的马蹄声，伴随着骑兵们的吼声，如同两只同时刺出的利剑，灵巧的撞在了一起。 是的，确实是灵巧的撞在一起，他们就如同传说中的匈奴弓骑兵那样，冲到射击距离，用骑枪进行射击，然后返回安全距离，真的很灵巧。 偶尔近身的时候，就抽出腰间的马刀，互相劈砍。这种轻便的，如同单手唐刀的武器，并不能发挥出战马应有的冲击力，也很难真正杀死错身而过的敌人，除非他因受伤而摔下马去。 而这样死去的，更多的是北方的新兵们。 远远地看着这一切，伊利尔却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震撼。在战场上，生命似乎就应该这么脆弱，难道有什么不对吗……鲜红撒在嫩绿上，乳白落到土黄里……在某些人眼中，难道不是很美的吗？呵呵…… 当然，不是伊利尔胆大包天的敢亲临战场，他还不想英年早逝。他只是借着和巴布鲁的眼睛，以局外人的身份，观看着这场战争。 经过长达三个月的前戏，终于在7月21日这天，南北双方，在华盛顿和里士满之间的马纳萨斯地区展开了决战！ 北方联邦政府，率先对叛逆的联盟举起了战旗！欧文·麦道克尔率领着三万五千人的部队，浩浩荡荡的冲了过来，目标直指联盟政府的首府，里士满！ 南方军则由名将皮埃尔、和约瑟夫共同指挥，兵力上他们颇为劣势，只有两万两千人。这一切，都给了北方军极大的信心…… 这种信心，导致了北方军大部队的后面，竟然还有一些身着盛装的闲人！他们大摇大摆的跟着部队行进，伊利尔此刻就和这些人离得不远…… 他们中有记者、有议员、还有少量的华盛顿市民。他们如同观光一样，竟然还带着野餐用具……就在这战场上开动了起来…… 这些人数量不多，却也算一道出人意料的风景线了，只是这种风景，谁看到都会感觉很不舒服吧…… 但这场战争的结果，注定会让这些想看戏的失望。虽然北军还占着优势兵力，向布尔河对面的南军发动着猛攻，但一波波的冲击过去，南将托马斯·杰克逊所属阵地却巍然不动。 几天时间过去，等伊利尔第五次连接巴布鲁的时候，就听到还在观战的战地记者，都怪叫着，称托马斯为“石壁”将军。 哎，人家打仗的都没叫唤，后面这些观战的反倒先叫唤起来，说起来也是醉了……而且这名号，明显就是不看好北方军能攻破对面的防线啊…… 度过了观战最初的激动，伊利尔已经能清楚的判断场上的局面，虽然一直是北方军在进攻，南方军在防守。 但从两天前开始，北方军的套路就没有再变化过了，反倒是士兵们渐渐显出疲态，南方那边则相反，对北方军的防守越来越轻松了，利用地形优势，始终能用最少的士兵，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这样反而能让三分之一的士兵得到休整，在战斗力的保存上，比一直倾巢而出的北方军更为出色。 胜利的天平，往往就是这样一点点倾斜的，还没等托马斯将军把这种优势扩大，来一场以少胜多的壮举，南方的援军部队就从战场的侧面插了进来！ 一举突破了北方部队的阵势，然后与托马斯所部汇合，势如破竹的击溃了北方军，一场再无悬念的追逐战就此开始。 虽然在人口上北方要多于南方，但是美国现行的是志愿兵制度，而南方因为几年前的墨西哥战争，拥有远超北方的成熟军事力量，在这个时间点上，即使没有这次奇兵突袭，北方的失败也几乎是注定的。 一众溃逃的北方人，沿途留下了大批枪炮弹药，南方诸将此时也不完全是一条心，追杀那些逃兵说不上有好处，眼前这些武器装备可是实打实的。 最后一路丢一路捡，也让北方军逃回了华盛顿。他们踞城而守，南方军反倒不着急了，在安全地带扎营休整，让被撵了一路的北方军终于松了一口气。 伊利尔一开始很奇怪，这都打到华盛顿了，怎么就突然停了？ 在多方倾听之后，再结合他自己的思考，伊利尔隐约有了些猜测。 北方军打下里士满，南方联盟这个新政权基本就散了。但南方军打下华盛顿，北方联邦会因此散掉吗？ 显而易见不会，双方都清楚，这座城里的总统，没表面上那么值钱。 他们攻占华盛顿，并不能取得理想的战果，反而可能会在这里消耗大量的兵力，这对人口劣势的南方是不能接受的。 南方人更希望和北军主力决战，通过一次次的胜利，巩固南方新政权的凝聚力！同时，也增加他们在世界霸主日不落帝国面前的分量！ 他们一直和欧洲世界有大量的贸易往来，如果英国、法国等欧洲强国介入，那一定是站在他们这边！在英法的帮助下，他们就能迅速被西方世界所接受，从而成为一个被国际认可的国家！ 再说对南方人而言，占领了北方的土地有什么好处？ 把这里的白人都抓去当奴隶？哦买噶，只要他们没疯，就绝对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情！强占这里的土地种棉花？西部那么多肥沃的土地，只愁劳动力不够，又何必抢这些只能长玉米的地方？ 南方脱离联邦，归根结底，是因为北方新兴资本阶级上台执政，所要执行的政令将损害南方奴隶主的利益！ 他们需要适合自己的政策，既然大家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那咱们就各玩各的呗，放在小孩子身上这样想其实不能说错。 但可惜的是，他们都不是小孩子了。 南方脱离了联邦，那北方新兴工业所需的劳动力从哪来？所需要的工业原材料又从哪来？南方把它们的产出，以更高的价格卖给欧洲各国，并换来了较廉价的工业商品后，美国年幼的民族资产将由谁喂奶！？ 所以南方人不想玩了？不行！我们是一伙的，你必须留下来陪我玩！闹独立什么绝对是不行的！ 对这群霸道的玩伴，南方人的选择就是彻底闹翻脸，然后拉来大孩子评理，一番稀泥和下来，最后大家都认为他们确实是两伙人了，目的也就达到了。 而其中最妙的地方就在于，南方的决策者们，并不能真正代表州里所有公民的意志。他们未必不愿意支援北方，那些利益能分到他们头上的，并不能让生活有本质差别。 政客们或许能短时间的忽悠住百姓，但在大家的心中，还是会觉得我们就是一体同胞的。就如华夏从秦汉一统之后，改朝换代历经了两千年，正是这种同胞情谊，让我们破除万难，最终仍然聚成一个整体…… 而美国独立战争以后短短的八十年，我们只能猜测，是在上帝的帮助下，也同样诞生了这种伟大的情谊吧。 而这种同胞情谊，绝不是政客们的一个决定就能割断的。即使可以，也必须经历流血、牺牲、以及很长时间来愈合伤口。 战场上这些年轻的生命们，此刻就正在为政客们的把戏而流血，在他们的身后，那片辽阔的土地上，或苍老或稚嫩的生命，又将为他们而流泪吧…… 收拾收拾心情，伊利尔再次切断了和巴布鲁的联系。 在战争爆发前，他已经将青霉素的发现公布了出来，并将一部分菌种寄给了佛吉尔。战争时期，也许大多数行业都会变得萧条，但和战争相关的行业，反而会得到更充足的发展。 接下来短暂的休整期里，应该就是自己在医学领域的影响，彻底爆发的时候了吧？经过这么久的布置，终于要在战争这剂催化剂的帮助下，快速的成长起来。伊利尔也是满含期待的。 可惜吸血鬼似乎也不能随意转化人类，不然大量使用吸血鬼的血液，也是不错的选择呢…… 那是在一次手术中，一位病人在手术过程中，意外的发生了心肌梗塞，这时候，伊利尔果断的让索利斯给他喂食了吸血鬼的血液。 但这位年纪颇大的病人，在吸血鬼血液生效之前，就死在了心肌梗塞带造成的并发症中。 这件事情发生后，伊利尔也是愁的不行。人家来医院治病，你治死了倒还在情理之中，毕竟不是所有的病都能值得好。 但现在给治成了吸血鬼，要是一个控制不好，那可就是个**烦。 所以伊利尔已经做好了准备，先把他藏起来，等确认他可以控制自己的食欲之后，再让决定他的将来如何安排。 也是在这个时候，他第一次想到了制造大量的新生吸血鬼，让他们稳定提供神奇的鲜血，以构建一个完全不同于前世的医疗体系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