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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命 静默中徜徉的恶意

    醉汉没有回应二师兄的提问,仍然一直自语。“雯暄啊~~雯暄~~”

    军绿大衣的瘦弱汉子,皮肤粗糙见红,鹰钩鼻子向下弯,小眼迷离带贱相,恶人一般的长相,即令人害怕,又让人讨厌。

    他浑浊的目光在游边礼月画室众人片刻后,最终锁定在了四师姐陈琳身后的蔚雯暄身上,醉汉的神情立马变得生动起来。像找到了宝物,两眼放着精光,伸出颤巍巍的指头,触摸着对方的所在。

    醉汉喜露黄齿,高兴的低沉说道:“雯暄啊~~我的宝贝乖女儿,可找到你了!你知不知道见你一面有多么的困难呀!”他无视着其他人,只专注于蔚雯暄一人,跌跌撞撞的走向对方的位置,沿路推开了于锦绣和顾安洁,慢慢的来到蔚雯暄面前驻足。

    两人就这样平静地对望着,没有说一句话。这安静诡异的场面,一度让万礼月、顾安洁、陈琳与白墨等人,气道窒息引发心脏停止。他们间也用眼神交流,不敢轻易打断这个微妙的父女再会。

    只有二师兄于锦绣心思活跃,脑洞大开,意识飞到九霄云外,还不忘偷偷地将自己的位置挪到三师妹邹梦婷的身边,享受着置身事外的平静。

    离蔚雯暄最近的四师姐陈琳,一脸愤怒的瞪着醉汉,除了雯暄外,唯有她深知瘦弱汉子的真实面目,因为她曾亲眼见过汉子欺负雯暄的场面,还有那副丑陋的嘴脸,让陈琳事后回想都忍不住恶心。她不想这个人渣再伤害自己的挚友了,心之所向,身体力行。

    胸中的怒火指使着她要去做一个冲动的魔鬼,然而,一只温软略冰凉的大手拉住了陈琳纤细的左臂,她回头一望,见到是小师弟后发了一愣,见对方用认真沉默的眼神制止自己,陈琳咬着下唇不甘的低下头去。

    她自己也明白,这样的场合,是外人不能随便介入的,就算自己帮了蔚雯暄解了一时燃眉之急,那以后怎么办?她能帮得了多少次?又能做到哪种程度?其实,一切还是要看蔚雯暄自己,对方如果一直这样逃避,无论陈琳怎么帮她都是没用的;反之,一旦蔚雯暄作出了正确的决定,那么事情的走向就从根本获得了改变。那时候,不用陈琳说,蔚雯暄也会主动地像她们伸出求助之手。

    “哎~”陈琳揪着眉头极度心疼的望着挚友蔚雯暄,白墨静静的站在师姐的身边,放下了拉住她手臂的手,收回自己身边,也看向蔚雯暄那里,只是没人知道,他是用什么样的一种心情去看待对方的。

    场中面对面的父女,蔚雯暄显然厌烦了对方的套路和伪装,直接冷淡的开口:“你来做什么!”

    醉汉傻傻的抓着邋遢的头发说道:“嘿嘿~来看看你平时过的是怎样的生活。顺便,为我上次的鲁莽举动向你道歉。再说了,父亲来见见自己的女儿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蔚雯暄不理会他的嬉皮笑脸。“前提,如果是其他的人;而你,我不信任……你也决不会做这样平常的父亲角色。”

    “嘿嘿,聪明!真聪明。”醉汉竖起大拇指,表现出很兴奋的样子,他也朝着边上的万礼月等人炫耀。“看到没……我女儿,聪明!比她老子我还要聪明,再配上这张倾国倾城的脸蛋,啧啧啧!!!哪个臭小子配得上呀!这要以后,绝对会有好多好多富家子弟的公子哥跪倒在我女儿的石榴裙下啊!哈哈哈……”

    蔚雯暄面色一冷,淡淡道:“那也和你无关,别扯话题,你那一套我已经腻了,有话直说,这是最后通牒。”

    “好好好。”醉汉忙举起手,无可奈何地歪着脑袋,含着一口酒气说:“那个~我呀!其实,就是想问你借点玛尼~票子啦~~嘿!我这不是因为欠了人家很多钱给他们打工吗!说实话,受不了了,太累了,我平时连饭钱都出不起。幸好遇见你,我的宝贝女儿,你一定不会不管老爸的吧!”他可怜地搓了搓冻得通红的双手,眼神忧伤的看着蔚雯暄。

    “先不说我有没有那么多的钱给你,即使只有一点,你也会拿去赌·博吧!”

    醉汉张着嘴干笑。“这个……这……你晓得的,这个东西一时半伙说不清,但我自信可以赢钱,最近呐~我向一位大师学到了可以掌握运气的方法,他告诉我今年底是我财富运最旺盛的时候,不说逢赌必赢,但起码能回本。”

    蔚雯暄眼眸中的光渐渐黯然,她精致的脸庞没有一丝表情挂在上面。“又是运气,又是自我感觉,你的这些可笑的话语还是和当年一样肤浅。就是因为你的那些自信,才把我们这个家,毁成现在这样。你还不回头,要等到何时!”

    醉汉收敛起虚假的笑容,从酒中醒来。“你这是在对我这个亲生父亲说教嘛!”

    蔚雯暄撇过头,不再看他一眼。“是与不是,你自心领神会去吧!钱,我是不会借的,你走吧!”

    “哎~”醉汉突然自嘲,仰天长叹起来。“难怪老一辈都说生女不如生儿啊~养了这么久,却发现是一个独眼狼,连亲生父亲都不要了。这泼出去的水,再怎么样都收不回来!女人呀!女人,没一个是好东西,都是贱·货胎子,和你那废物娘一个德行。”

    在场所有的女性听完后,都被触及到了雷点,浑身一颤,怒气在表情上显现。顾安洁阴着脸,神色不善的盯着醉汉。

    “你说女人是贱·货?那请问,你这个货色是从哪个地方冒出来的?难不成是粪坑里!说话前要经大脑啊~你是不当我们存在吗!”

    醉汉不屑的瞧了眼顾安洁。“小屁孩插什么嘴!这有你说话的份嘛!”

    万礼月向前一步站到他面前。“那请问,这有你说话的份么?!我们礼月画室不欢迎不尊重人的客人,请回吧!”

    “哼!”醉汉冷笑。“我……”

    “够了。”蔚雯暄坚毅的眸中,除了泪水,还有决绝的答案。“你没资格对我妈评头论足,从你抛弃我妈的那一刻起,你就不再是我的父亲。”

    “哈!”醉汉被气得笑了。“女人呐~就是傻白甜一个。这是你可以否认的?你的血液!你的基因!甚至,你的命!都是我赋予你的,要不是有我,哪有你的存在!你现在还敢和老子这么说话?我就问你借点钱,屁大点事情,你和老子说拒绝!”

    他开始借着酒劲大吼大笑,癫狂地挥舞着手臂摆着头。“话说回来,要不是你妈当初搞什么自杀!事情也不会弄大,我就没这多债务,也不会进监狱,更不会出来就被人追杀,最后还被人逮到,强迫做奴隶打工还钱了。你说就叫你妈给大款当小妾,有什么难的?有吃有喝有住,私下里说不定还能给我点钱花花,你的学费讲不好都给免了。有这么棒的条件!你妈非要作死,不是脑子有坑是什么?要是老子是女的,那真是高兴的不得了呀!但谁叫我不是尼~”

    “哼~你也是,别以为你和你妈长得漂亮就了不起了,最后,你妈还不是嫁给了我这样的货色。你学习再好有什么用,我看呀~你未来也会是一个『克夫命』的贱·货!都说红颜祸水,古人诚不欺我呀!”

    一脸难以置信的蔚雯暄惊愕的张着嘴巴,捏起秀嫩的拳头。“你居然……是这么想的?对你抱有期待的我真是傻的不行。小时候,我曾听我妈说过,你年轻的那会也是一个有志青年,绝不像现在这样堕落,都是赌·博害的。自从你事业失败,被好友坑了后,你就沉迷于赌·博的快乐中,逃避起了现实,整个人都跟着变了。我妈直到最后都相信着你会变回原来的样子,她与其说是为了自己自杀的,不如说是希望再次见到最初的你时,自身也保持着纯净之身啊!”

    她愤恨的指着懵住的醉汉父亲。“你太让我失望了!我以后不想再见到你,你也没资格称我父亲。走!从我眼前立马消失。走啊——”最后的这句话,蔚雯暄是在心中纠葛十分疼痛后,咬着牙吼出来的。

    陈琳、邹梦婷和于锦绣都为她而心伤,从没见到过情绪这么激动的蔚雯暄,但要是换了她们中的任何一个面对这样令人厌恶的父亲,哪个也不敢说自己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大师姐顾安洁下意识的担心她。“暄暄!”

    豆豆姐忍不住流泪,万礼月充满敌意的盯着醉汉,把自己幸福的学生们弄得这般伤心,作为老师,不可能不动怒。

    而白墨埋在浅灰长发下的眼睛,只有深不见底的黑暗。

    陈琳和豆豆忍不住内心的躁动,一起上前抱住了强撑着的蔚雯暄那柔弱颤抖的身躯,同时也对无所动静的醉汉喝道:“雯暄叫你走,你没听到吗!”

    醉汉起先是有点混乱,但也渐渐镇定了下来,他慢慢转过身。“抱歉,我又惹你生气了,人一喝酒就容易脑子发昏!把刚才的都忘记吧!我下次再来看你。”

    白墨上前冷着脸站在门口,打开铁门,指着外面黑漆漆的楼道,斜眼盯着醉汉。“出口在这边!”

    醉汉短暂的与白墨擦肩而过,扫了一眼他的样子,总觉得在哪见过,但此刻实在不适合问这些,因为很明显他们这是在‘送客’。醉汉什么也没说,径直下了楼梯消失在黑暗中。

    白墨冷漠地倾听着暗夜中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才缓缓关上了大门。闹剧插曲,到此告一段落。只是,画室的氛围再难以回到之前的欢快当中,每个人的心里,都蒙上了一层纱影。

    众师姐们望着终于身心疲惫不再掩饰自己痛苦的蔚雯暄,都流下心酸的泪水。

    感恩节的庆师会,就这样被破坏了。

    蔚雯暄心存愧疚的说道:“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把大家……”

    “不是你的错!这里……没有谁需要接受你的道歉,但如果,你是要找倾诉对象的话,我们就在这里哦!”白墨走到被陈琳、豆豆抱在怀里的蔚雯暄面前,温柔的向她伸出了手。

    蔚雯暄失神的对上了小师弟亲和的目光,或许是因为对方背对着灯光所带来的效果吧,她有一刹那,将白墨当做了天使,而自己是被从深渊救起的那个无助的人类。

    当两个人沉浸在白色的世界中时,陈琳和豆豆慢慢放开了她,顾安洁一脸皎洁的抱起手臂站在原地坏笑。于锦绣小声吹着口哨,心中给小师弟点赞;邹梦婷也罕见的露出一丝温暖的神色。

    万礼月与豆豆互相对视,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咳咳!”陈琳不满的打断这两个做着梦的少男少女,之前那一点对小师弟的好感,都被警惕所取代,并将他标为了头号危险人物之一。

    作为当事人的蔚雯暄首先缓过神来,她不知为何脸颊有些guntang,而且,对小师弟的视线不敢再回视,也许其他人都明了吧!但对蔚雯暄来说却有些不知所措了,她很好奇这股怪异的感觉是什么,可惜,在经历过刚才的大悲后,蔚雯暄着实有些累了。

    而白墨则后背冒着冷汗,心里罪念自己的失态,认为自身因骄傲大意了。

    啪!顾安洁一拍手掌,露出雪白的牙齿,嬉笑道:“好啦!不开心的事情先放到一边,接下来还是我们的恩师晚会时间!”

    于锦绣抻着脖子,发出惊讶声。“诶!还要继续……”

    顾安洁扭过头笑眯眯的看着他,幽幽一句。“你说呢!”

    大家又笑了。“哈哈哈哈!”

    此时,楼外小区中吹起了稀薄的雪花,加之夜里的温度剧降,寒风冷的更伤人了。醉汉裹紧着军绿色的保暖大衣,顶着大风拿出随身带的啤酒,开盖畅饮。脑中回想起刚才女儿的话,不禁扪心自问,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得呢?又是因为什么染上毒·瘾的?!真的只是因为当年被好友坑了导致事业失败才会堕落吗?!又或许,是自己承受不了压力与期待,还有害怕吧!

    “哼!”醉汉讽刺一笑,又仰头喝了一口啤酒。“过去的事又提来干嘛!难不成我良心依在?笑话,人一旦沉沦在欲·望里,是不可能回得了头的。谁会愿意救赎我这样的废人?我也不想被救赎,现在,只有赌·博才是我的一切!”

    他大口喝着酒,亦大笑着,脚步轻浮的向前迈步。在风雪中摇摇晃晃的移动着,双目朦胧,哪里有光源,就想往哪里靠。醉汉没发现,不远处,也有几个人影正向着这里接近中。

    终于,双方没有一个躲避,撞在了一起。

    本来心情忽好忽坏的醉汉,因酒精全身无力,受到外力向后倾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哎呦一声疼醒,指着面前几人就开骂,当然眼睛处于迷糊的状态,根本就看不清对方是谁。

    不知,所以无畏。但无畏,分场合,也会是作死。果然,对面一个留着鸡冠头,长相冷狠的黑衣青年,上前就给了醉汉一巴掌,直接将他打的大写懵逼趴在地上。

    随后,对方放出了狠话。“蔚索,你TM是不想活了!敢这么跟我们说话。”

    地上,捂着通红左脸的醉汉蔚索,从迷醉当中被吓醒。他使劲揉了揉干巴巴的眼角,不理会飘到脸上的冰冷雪花,瞪着比以往更大的眼珠,在看清楚面前的几人后,嘴巴哆嗦的都忘记了闭合。

    “大……大菲哥!”

    黑衣几人的正中,穿着同色西装带着大墨镜,一头中分长发,体型微胖的年长者,露出一口大金牙,看似和蔼的说:“哎~蔚啊~我们……什么关系,不用这么见外。”他用手比着自己与蔚索,显示交情。

    “嗯嗯嗯。”醉汉蔚索不敢真的用称兄道弟的语气回应,所以,自觉地降低了身份,顺耳恭从的站起来,半蹲着屈膝。

    眼角的余光,轻轻地扫向了旁边的几位熟人。这些伙计蔚索都认识,因为他们就是自己的债主大菲哥的小弟。

    刚才赏他一巴掌的鸡冠头青年叫“山凰”,性格和本人的长相一样,又冷又狠,还带点狂妄。左脸纹着一只孤傲的鸡刺青,据说,是因为年少时不知道凤凰长啥样,就叫人按照当地最厉害的一只鸡的模样,纹在了自己脸上。如果有人带着恶意嘲笑他脸上的刺青,那么那人将再也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与山凰站在同一水平相反方向的寡言低调男子,人称“阿南”。他有一张帅气的国字脸,但奈何不喜张扬,经常把脸埋在自己的长发下不让人看见全貌,不过相处起来,始终是要比山凰更好一些,前提,只要不触及对方的禁·区。

    居于最后身着黑皮夹克,带军绿鸭舌帽的男子,是这群接近三十岁,以及之上的人中最年轻的成员。之前有去一所名人中学当职员想从黑道转行,但结果出了某些事,不仅被辞退,右手指还被迫断了两根。现在,已经完全放弃了光明世界,坠入了黑暗深渊,记得他是叫“陆伟”。

    小弟介绍完,轮到压轴的当然是站在中间,他的债主“大菲哥”了。手握数个城市地下势力的命脉,黑道中的扛把子,却喜欢只带亲信几个人‘独来独往’,不得不说胆大。而长相看起来猥琐中带着一丝斯文,斯文中有着一股猥琐;然,一旦坏起来,简直比恶魔还可怕。

    拿最经典的案例来说,有位自我良好意识过剩的小弟曾斗胆请教过大菲哥,怎么才能做好一个恶人?!凌·辱未成年的小鬼,并拍视频放到网上直播怎么样?

    当时,大菲哥罕见的不是猥琐笑,而是真的被逗乐了。之后,他是这样说的,“就你还想当恶人?人渣而已。欺负小鬼也能让你得意?那只是三流货色的自满啦!恶人,是要把小鬼培养成人渣,然后,再借由亲人的手处决,而我就站在旁边尽情的嘲笑他们奈我何!”

    话毕,大菲哥直接掏出一把刀,砍掉了小弟的下巴和一半右手掌。然后,命人拿摄像机拍下小弟在地上痛苦的挣扎后,又砍掉他另一只手臂,剁成碎rou塞进他的嘴里,残忍的笑着。

    一小时后,将残喘的小弟塞进麻袋,且把视频在闹市区大银幕上播放,最后结尾,将装着小弟的袋子抛到人群中引爆,引发了巨大的混乱。有许多沾着血rou的正常人,当场就精神错乱疯了。

    不久,这事情传边了大陆整个黑白道界,几乎所有人,都对大菲哥的手段有了新的认知;同时,也更畏惧他三分,不敢触了霉头。从此,大菲哥也成了某些人的噩梦。

    “喂~无视我呀!”大菲哥笑眯眯的在略微失神的蔚索面前调皮地挥手。“看这里,来!看这,嘿嘿!想什么嘞!”

    醉汉蔚索立马抽回心思,赶忙摇头。“啊~不是……我只是没想到大菲哥会出现在这种平凡的地方,有点懵了。”

    “大菲哥到哪还需要你管不成!”山凰不爽,粗鲁的骂道。

    “嘛!别这样,大家都是文明人,讲话要和气一点。”大菲哥没有不悦,反而今天的心情很不错,对事对物都异常宽容;他把手放到山凰肩上,让小弟后退,自己却上前搂住蔚索的脖子,一副亲热的样子,慢条斯理的咬着耳根私语。

    “我来……是因为有笔生意要和你商量。你只需点点头,一切……就OK啦!”大菲哥妖娆的伸出右手,让蔚索的视线跟着自己的手,放眼霓虹映照的天边;最后,声音很有磁性的说:“你如果帮了我这个忙,那么,你欠我的钱可以一笔勾销哦!顺便,我还会把澳·门的那件小赌·场送给你怎么样!”

    醉汉蔚索听得心动,但更多的是惊吓,帮忙可以,至于赌·场,谁有胆子要呀!就算不是主赌·场,是小的那间,那也不是自己这个大俗人能够碰的;而且,保不准哪天,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被大菲哥给除了,这些都是致命的隐患。

    寻思到此,蔚索立即表态,什么忙都可以办,只要自己能做得到。但赌·场却万万要不得,自己能重回自由之身,就已经是天大的幸福了,比起整日提心吊胆来说。

    “嚯!意志力变强了吗!好吧,你不要赌·场就算了,债务我会遵守约定的。我要你帮的忙很简单……”大菲哥收起不严肃的笑脸,一本正经道:“你也知道,我最近有一单国外的生意出了差错,负责人和接引的家伙都被咱们的死对头,那个长着一张漂亮脸蛋的死·三·八——『石雨墨』,以及她儿子『苏无轼』给抓了;严重导致那批‘货’不够,无法筹齐。所以,我就想,既然数量不够,那就把质量提上去再说。这样,那群老外就不会过多的责备我们了!”

    蔚索也是个‘明事理’的人,根本不用猜就能知道对方要说什么。“大菲哥……是想要……我的女儿?!”

    对方顿时露出高深莫测的诡异表情。“不错,我知道你老婆的相貌,所以,你的女儿不会差到哪去!实际上,我也派人仔细调查了下你的女儿——‘蔚雯暄’的资料,总之,很令我满意。要不是我那批客户需要,我本人倒是非常愿意纳个年轻的小女孩当老婆,你说嘞~蔚索!”

    醉汉蔚索连挣扎都不敢,连连点头,心里的滋味只有他自己明白。

    “那是要……现在?”

    大菲哥很自然地摇头。“当然不是!我们这边还没有完全准备好。况且,最近那位誓要铲除大陆所有黑·道势力的〖政界之花·石雨墨〗盯得我们很紧,暂时不宜出手。还有她的天才儿子『苏无轼』,也是一个难对付的人呀!”

    蔚索下意识松了口气,但紧接着阿南的一句话,又让他把心中的巨石提到了嗓子眼里。

    “不过,我们也不用太担心。因为最近,又有新的朋友加盟了,靠他们的帮忙,可以暂时阻碍苏无轼等人的眼线和追捕;这个新朋友,就是〖天资高校〗的副校长,以及正校长的老婆,其他人虽然不知情,但会在他们二人的引导下,将〖天资高校〗的那般傻瓜学生背后的势力调动起来,化为己用。”

    大菲哥扭了扭脖子,松开搂着蔚索的手臂,露齿哂笑。“说到底,不过是我们的棋子!”

    蔚索低下头。“不管是身材万贯,还是天资聪慧;人,依旧是愚蠢的,在这社会上,还是逃不过——‘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问题,是被谁利用更好!”

    众人身后,带着鸭舌帽的年轻男子陆伟,深深地看了一眼右手上缺失的两根手指的位置,阴测测的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天·资……高·校……还有那小子……白墨……”

    大菲哥掏出一张新办的银行卡递给蔚索。“我看好你女儿,她可是我们的头牌呀!你回去好生待她,想吃啥,想穿啥,都给她买吧!这钱,就当是你这个父亲,最后的一点良知!等我们这边处理好了,再另行通知;你可别动啥歪脑筋嗷~我的人,可是会随时注意你的动态地!”他爽快的转过身,带着小弟离开。

    “从现在起,你不用去打工了,尽情的去陪女儿吧!”

    蔚索呆呆的捧着那张新银行卡,站在风雪中……淡化……

    而渐渐远去的大菲哥等人,则透露了另一类语言。

    “菲哥,您刚才真的要把小赌·场给蔚索那个蠢货吗?”

    “山凰,你是在质疑菲哥的信誉么!”

    “阿南,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菲哥自然会兑现诺言,不过,要给他的只是间垂垂老矣的破赌·场,什么时候会倒闭都有可能;况且,就他那头脑,能经营多久?”

    “不出一个月吧!”

    “太多了!”

    “即使,他真的经营起了那间破赌·场……但没了女儿,对我们来说,已经没有任何价值!”

    “山凰、阿南,没有价值的人要怎样……不用我说了吧!”

    “除之。”

    ……

    “棋子最终逃不掉被抛弃的命运。”陆伟在冰冷的雪风中吹出一团白气,他将鸭舌帽的边缘压地更低,沉默的跟在大菲哥三人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