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未远川（一）
新都永远都不乏高耸的大厦，虽然在先前战斗中，肯尼斯所在的凯瑞酒店已经被炸沉了碎片，但那种一座座矗立在繁华市区内的钢筋水泥依旧在展现着冬木市的朝气蓬勃。夜色之下，霓虹灯的光芒自高处眺望随处可见，不过此时的两人却没有注意这些。 “好大的怪物啊，而且我的精神力也可以感觉到对方体内蕴含着不菲的能量，至少是我现在体内能量的三倍。啧啧，难怪受到那么多英灵的围攻还难死呢，这可不光是再生能力就能弥补的。” C.C也是见识过超级大章鱼的，但当初在虐杀原形中由那个伊丽莎白所化怪物完全无法与眼前的魔怪相媲美。以黑色与血红色为主题的色调，被淡紫色的浓雾所笼罩的章鱼是源自邪恶位面中不朽的魔怪，是即便连英灵都要为之头疼的恶魔！ 远远地望过去，C.C的心灵锁链将所有人的视线都沟通在了一起，隐藏在一座座高楼间暂未出售的女孩们都不由得为海魔的威力而惊叹。Saber与Rider都在出手，他们的宝刀宝剑正不断挥动劈砍着海魔那根根粗细不一的滑腻触须。这可是四阶英灵的攻击啊，面对他们的敌人却也只是一次砍下两三根罢了。这若是放在当初曼哈顿那个草包般的家伙身上，只怕直接就碎成一地了吧？ “再生能力也是依靠体内能量来支持的，据我所查文献表明，这Caster招来的魔怪就算不是来自传说中的无底深渊一类的场所，怕也是差不多吧。黑暗堕落，实力强劲，话说，现在的Saber可是能够放出咖喱炮的，难道这怪物还能抵挡？” 由于女孩们的插手，Saber直到现在也没有与迪卢姆多有过正面交战的精力，自然也就不会被黄蔷薇伤害到手腕筋腱。原本的这一场战役之所以会打得如此辛苦，无外乎Saber无法发射出她的咖喱棒罢了。但既然现在手腕没有受伤，恐怕战斗随时都会结束吧？ 远望着紫色迷雾中那常人不可视的战况，凛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恶作剧的微笑。 “可不能就这么结束了！” …… Archer在空中，遥望着英灵们在水面上展开的战斗。 “真是丑陋的景象……” 在离地面五百米的高度，英雄王乘坐着以黄金与祖母绿宝石形成的光辉之舟。这正是由巴比伦流传到印度，并在《罗摩衍那》、《摩诃婆罗多》两大叙事诗中记载的叫做维摩那的飞行工具。 “每次见到时都要说上这么一句吗，英雄王？这场游戏的意味不同凡响，我本以为你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没想到还是如此无趣。” 倒是没有抢夺最古之王——最固执王那“独一无二”的宝座，但站在英雄王一旁的红A却也没在嘴上给某人积德。眼瞅着吉尔伽美什就要再一次按照套路说出接下来的“台词”，他直接就笑出了声。 “Archer，你可真是越来越放肆了啊。看看你面前的岳父大人，他是一个多么尽职尽责的人臣！” 站在船头的远坂时臣感到愕然，他完全不知道凛的身份，更不清楚红A的存在意味着什么，事先也没有被任何人提醒过。冷不丁地忽然被吉尔伽美什用“你的岳父”这种台词一指，可怜的时臣PAPA直接就想歪了。 岳父大人？我这位被偶然召唤出的红衣英灵是小樱未来的丈夫吗？那孩子现在连十岁都还不到啊，这、这、这就被我把她未来的丈夫丈夫召唤出来了？天啊，未来的小樱居然这么厉害吗，居然能够**……啊不吸引到一位英灵！？ 可怜的时臣PAPA顿时回忆起了当初的那一幕，那是在远坂邸的家主书房内，自己将想把小樱过继到间桐家的想法告知了宗主大人。可谁知，一向对他亲切不已的宗主却忽的一巴掌将他扇倒在地，就连牙齿都掉了几颗——幸亏还能再接回去。 原来是这样啊，小樱会在未来嫁给一位英灵吗？那自己过继的想法的确是显得很愚蠢了啊，而宗主大人也当真是神通无比，对第二发的研究真的已经到了沟通第五法的程度，居然看到了未来！ 可怜的时臣PAPA，这一下子就立马想歪了。 不过虽说如此，自己脚下的情况却也是不能不管。一般来说，魔术必须隐蔽使用。而也正是因为要严守这个大原则，远坂才会被魔术协会授予管理者的职务。Caster造成的惨状，不仅威胁到了圣杯的存续，更使时臣个人颜面无存。 被解放的巨兽再发狂的话，一定会造成什么前所未有的大惨剧。那问题就不是狩猎Caster的奖励，或者圣杯战争的走向这么简单了。现在必须尽快解决这个怪物。目击者再继续增加，将关系到远坂家的威信。 “王啊，那个巨兽是毁坏您花园的害兽，请对他施以诛杀。” “那是园丁的工作。” 吉尔伽美什立刻回绝了时臣的请求，但这一次却不是因为那台词上的缘故。毕竟，好戏才刚开始。 “难道说，时臣，你把我的宝具看成和园丁的锄头一样吗？” “不是的！不过，正如您所看到的，其他的人已经快应付不了了。” 至少在远坂时臣的眼中，情况的确如此。 尽管Saber和Rider的刀剑不间断地砍在海魔庞大的身躯上，它却没有一点受伤的样子。但这并不是Servant们进攻不力。切断岩石的利剑，雷声轰鸣的铁蹄，毫不留情地打得海魔血rou横飞。 可是，造成的伤口瞬间就被新rou填平了。rou体的再生能力，以前Caster所召唤并驱使的魔怪们也同样具有，并不值得惊叹。可是，这次的大海魔体型实在庞大。就像在沼泽中打洞一样，两名Servant的联手攻击造成的伤害，根本赶不上再生的速度。骑士王与征服王的携手攻击，仅能勉强以堤岸为目标的海魔稍微放慢速度。 “这是显示英雄之神威的大好机会，请您决断。” 英雄王不悦地扫了时臣一眼，在船边脱着腮帮子的右手一挥。立刻，从他身旁出现了四把宝剑、宝枪。闪着光芒的最初之宝具发出雷霆般的轰鸣，刺向下方蠕动着的污秽rou山。 Saber和Rider立即跳开，避免受到波及，但Caster的海魔却没有这般的灵活。四把宝具直接命中，山崩般的威力，将巨兽三分之一的躯体炸得烟消云散。 前所未有的巨大打击，但Caster却以更加刺耳的声音大笑起来。 “怎么可能……” 时臣惊呆了。在他的下方，蠕动的rou山像气球一样膨胀起来，眼见着将被破坏的部分修补起来。巨大rou块的身体构造，恐怕和原生动物一样简单。没有骨骼和脏器，因此没有缺点。无论破坏哪里都对行动没有影响，依靠强大的再生能力将损毁的部分迅速还原。 “哦哇，好厉害好厉害！喂喂，莫德雷德，你认不认识这怪物！？” 不同于此时一直在岸边打酱油的迪卢姆多，莫德雷德和明日香虽然并未成为战斗的主力，也算是酱油党的一族，但也算是比较尽心尽力地绕着海魔在搞着破坏。虽然明日香的绝对实力尚未达到真正英灵的等级，但她手中所持的朗基努斯之枪不仅是实实在在的宝具级神兵，更还是超越了EX宝具的先天灵宝。虽然少女眼前根本无法发挥出圣枪多少威力来，但却也足够让她像其他英灵一样一招劈断一根触手了。 “体型上是丁级怪兽，但实力上却是四阶初级的。不过因为这混蛋是属于那种该死的、可再生型的野兽，所以就算构不成生命威胁，但就算一群英灵上阵都得头大！我们……现在就在面对这种头大的问题！” 丁级怪兽是什么？算了，不想了，天才上校明日香才不屑于动脑子思考这种没意义的问题呢。不过，远处的C.C和凛却是把莫德雷德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丁级？这个资料可以参考一下啊，是按照什么作为划分标准的？丁级……甲乙丙丁的丁吗？那甲乙丙又该是什么样子呢？有意思，有意思。” 听到了消息的凛也是颇感意外的，这海魔可以说是正常圣杯战争中最难缠的生物了，虽然直接战斗力一般般，但它的体积和可怕的再生能力却着实给大多人带来了麻烦。这样的一种怪物只是丁级，那甲乙丙又是什么样子？ “洪荒大陆就是洪荒大陆，啧啧，我也好想去那里看看啊。C.C，你想不想去瞅瞅那些个甲乙丙怪兽长什么样？” 远处的迷雾当中将进行着的就是单纯的消耗战罢了，也不知道手持对城宝具的Saber此时在想些什么，居然没有开大，也许是她有着十足的把握将对方消灭？C.C的精神力扫描扩散到了整座城市当中，很快便发现了一些异样。 “凛，那两个埋葬机关的成员正在向未远川这里赶过来，要不要让谁拦截一下？不过，这两人可都是实实在在的四阶战力，咱们当中能挡得住他们的人屈指可数。” “C.C，我可以试试哟，我身上这套盔甲都能挡住言峰绮礼的拳头呢，这两个家伙的问题也不大啦！” 这是自心灵锁链当中传来的千晶的声音，不久前刚和某位著名神父打了一架的千晶正在兴奋头上。而与此同时，唯恐天下不乱的娜塔莉亚也久违地打算出手。 “我和千晶一个近战一个远程，是不是再加上一个灵活作战的比较好？轩轩，你也上吧，你不正好是敏捷型的远近皆擅吗？” “……好吧，不过再加上丽吧，毕竟对方是两名准四阶。” 女孩们的身上都装备着威力不菲的兵器，但毕竟敌人就算不是绝对的四阶也差不多，而且一口气就是两位。埋葬机关大名鼎鼎，谁都不想玩脱了。 …… “能打倒那个怪物的，只有您一人而已！” 而在另一方，对于丝毫不知Saber实力，更不知道凛的打算的远坂时臣正使出吃奶的劲劝说着英雄王。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也无暇顾及臣下的谨慎了。 “既然拥有那样的再生能力，就只有一击将其整体破坏。能做到这点的，非英雄王您的那个宝具……” “谁管那么多！” 英雄王愤怒地大喝一声，双眼中燃烧着红莲般的怒火，手中的酒杯更是被摔倒了船上，酒液洒了一地。 “你想让我在这里拔出至宝EA？清醒点吧，时臣！对王说出这样的妄言，是要以自刎谢罪的！” “……” 时臣愤恨地低下头，沉默不语。 的确，这是不可能的。以吉尔伽美什的性格来看，作为王牌的至宝，只会对他承认够格的对手拔出。 可是，要完全消灭Caster的海魔，没有别的方法，这也是事实。时臣不得不意识到右手上的令咒。即使在这里使用了一枚，作为打倒Caster奖励，可以从圣堂教会再得到一枚作为补充。可是——这种选择，一定会导致自己与英雄王关系破裂。 既然如此，就只能将希望寄托于其他的Servant身上。但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成功地消灭Caster，璃正神父宣布追加的令咒也回落到时臣以外的Master手中。 无处宣泄的怒气，使时臣握紧拳头，指甲扣入掌心。 为什么事情会向这么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呢？本该是准备充分、对策万全的圣杯战争，为何会变成如此狂乱的局面呢？ “……呵呵。” 听到了身旁女子的笑声，正在用精神力扫描观察着整座城市的C.C感到好奇。目前貌似也没什么好笑的事情发生吧？ “怎么了，凛？” “……父亲他……想必现在正在纳闷，为什么他的安排和现实会如此南辕北辙吧？啧啧，远坂家这种在关键时刻出差错的毛病，啧啧，要不是我看过了那个百什么百科，倒也真不容易意识到呢。” 只要一想到fate－zero那一集那一分钟那一秒里某人的表情，凛就忍不住想笑。 “……同样的话我也的告诫你，凛，千万别玩脱了，既然你已经知道远坂家很容易玩脱。” “……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