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余威
天空中，一架架直升飞机正马后炮地不断飞出，朝着冰层外的海面上飞去。事实上，真不怪它们这时候才出发，因为连带着始终未放一炮的那些榴弹炮在内，士兵也好，指挥官也罢，早就为先前的战斗而惊呆了脑子。 比直升机的侦查更有效果的是她的扫描能力，除去海面尸体的观测外，虽然海底声纳也能探查到众多受重伤的怪兽大体的行动路线，但怎么也不可能和C.C的精神力扫描相媲美。当斯科特将军颤巍巍地问大家，有没有什么更有效的探测手段时，C.C也就懒得藏私了。 “正在逃窜中，它们要潜到海底去。” 她是这么对大家说的。 基地的主控室内，十名贼偶驾驶员已经被接回来了，一个个都是头昏脑胀昏昏欲睡。面对将军阁下的质疑，小哀用一个轻飘飘的“保护”为理由便让对方说不出话来了。零下近百度低温的冰层在那摆着呢，直接让贼鸥上的话，不出事才怪。 “你们有没有什么深海作战的能力？这些怪兽时刻都在污染着海洋，我们不能就这么放它们跑。” 在初步地适应了精神力扫描带来了便捷后，斯科特将军便和女孩们一同观察起怪兽们的动向来。如图所示，大批大批的巨兽正朝着马里亚纳海沟的方向涌去，那是一个天然的避难港。 “深水作战，贼鸥也可以吧？” 和正无力坐在一张椅子上闭目养神的维多利加不同，小哀依旧是精力旺盛。通过心灵锁链，看着一头头数十米、上百米高的巨兽不断甩着粗长的尾巴，一个比一个快地潜入深海，她脸上的笑容却是十分灿烂。 “的确可以，但数量实在太多了，而且还是海底这种环境，它们去了后连三两头都来不及收拾就得被消灭。所以，千晶队长，你们有什么计策吗？” 斯科特将军显然把核弹战术放到了最后一位，打算先从常规战术入手，并自然而然地把皮球踢到了女孩们头上。那是自然了，有着“Zero小队”强悍的战力，谁还去考虑核弹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战术？ “……我们？” 千晶苦恼地皱起了眉头，让她带着一个小队作战还可以，出谋划策？所以，她还是把目光投向了正静候一旁的小哀身上。嗯，维多利加正休息呢。 “小哀，你有什么主意？” 只见小哀眨了眨眼，想都不用想地便开口了。 “方法实在太多了呀，从高端战力考虑，让凛或Saber跑到海底开大就可以了。再然后，对着海沟再来一个冰河世纪也是可以考虑的嘛。或者是让爱丽与凛制造一些魔法深水炸弹，然后就扔呗～” 好吧，的确都是一些可行性很高的主意。于是乎，在基地内的中高层成员打酱油的注视下，大家都哼哼着朝凛和爱丽丝菲尔看了过去。 “水属性宝石用光了。” 凛很省事地一摊手，说道。 “所以，外头那种规模的冰河世纪就不要想了，而且，我一会儿还得把它融了呢。其他的大型魔法的话，火属性不用想了，狄安娜的光属性可以考虑，风属性还凑活，土属性……没有发挥余地呢，和金属性一样～” 风火水土都是大家完全可以理解的常规魔法属性，而从整个魔法界的角度考虑，自然还有许多偏门的存在。与炼金术息息相关的金属性、与神棍息息相关的光属性、与所谓魔族和亡灵法师息息相关的黑暗属性，巴拉巴拉，乱七八糟的分支实在是多得很。 “将军阁下～” 于是乎，便见凛笑眯眯地对斯科特将军如此说道。 “我们Zero小队会将剩余的怪兽全部剿灭的，您就尽管放心吧～” 远远站在一边，凌云娜用手肘轻轻顶了顶念月轩的肩膀。 “丫头，凛肯定用暗示魔术了吧？” 眼前，无论是将军阁下也好，还是其余的贼鸥驾驶员们也罢，所有人都十分听话地点了点头。 “好了，那就拜托你们小队了。嗯，立～正！” 回身的斯科特将军对贼鸥驾驶员们喊道。 “全体成员，立刻返回宿舍内进行休整。在此期间，Zero小队会对怪兽残党进行最后的追剿，而你们的任务，就是把香港给我牢牢地守住！如今，人类可就只剩下这十台贼鸥了，作为抵抗怪兽最后的基地，所有人，都给我拿出精神来！” 伴随着士兵们铿锵有力的回答，女孩们笑眯眯地从主控室内走了出来。在前往自己宿舍的一路上，大大小小的士兵与军官在看到大家时，无疑不露出敬佩之极的神情。 “他们就不把咱们抓起来吗？” C.C的扫描一圈圈地在基地外游荡，看到凛已经飞到了破损不堪的冰层上要解除魔法，娜塔莉亚感到相当奇怪。 “抓起来？” 小哀问道。 “诺，你看，咱们虽然挂了个异能者小队的名头，但爱丽的这个冰河世纪也太夸张了吧？再加上其他人的水平，这可不是一个异能就可以解释的吧？” 显然，看到基地内的士兵不仅不害怕，甚至还对大家无比敬佩与憧憬，娜塔莉亚表示自己很难接受。 “嘿嘿，姑娘，你这可就外行了。” 正好这时，女孩们走入到了宿舍区的门口。明日香笑眯眯地窜到了娜塔莉亚身前，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可是看过《复仇者联盟》了呢，所谓异能者小队，有谁规定这个队伍的战力值是多少了吗？没有吧？有主神安排，也许在这个世界的人看来，我们有现在这股力量是理所当然的呢。” 前面，千晶已经打开了宿舍门。一边朝里面走着，明日香一边继续说道。 “也许在他们看来，爱丽的冰河世纪就是她的异能呢。嗯……爱丽的异能从哪来的呢？从十几头怪兽的基因培养而来，然后，他们就想，哇！怪兽好厉害！哇！十几头怪兽好厉害！那么，爱丽很厉害不也就在情理中了？” 坐在了行军床上，身边，好些个女孩都已经为明日香的想象而窃笑不已了。其中，爱丽丝菲尔的脸上更像生了花似的。直接坐在了对方身边，娜塔莉亚干笑着揉了揉明日香的脑袋。 “嗯……姐妹儿，你的想象力真不是盖的。” 时间倒流数分钟。 就在女孩们还正朝着基地分配给众人的宿舍走去时，凛只是一步踏出，便直接出现在了遥遥的高空之上。脚下，一望十数公里的冰层依旧横跨在维多利亚湾外的海面上。一架架直升飞机不断从脚下百余米的空中掠过，而所有船只都完全没办法接近海面上漂浮着的怪兽尸体。 “啧啧，要是让魔术协会的那些老古董知道了，估计都要气疯了吧？” 凛的脸上带着坏笑，思绪自然而然地飘到了自己世界中的某些人身上。型月世界里，魔术一向都被要求远离世人，哪怕最微不足道的魔术被常人发现，施法的魔术师都有义务将一切隐患排除。 可自己又是怎么干的呢？在港岛外释放了一个半径二十公里的扇形冰层啊！冰河世纪本就是一个大型魔术，在凛事先向海内抛洒了成片的冰霜宝石后，这个魔术的威力已经达到近百余中高级魔术师进行多重咏唱才能达到的效果了。毫无疑问的大型魔术，而且是对环境有着巨大影响的、完全无法隐藏自身存在的魔术。同样的事情若是发生在凛自己的世界里，那当真是要气死太多人了。 右手臂水平前身伸，一道魔术回路笔直地从肩头延伸至指尖，魔力波动。覆盖其上，同样路径，一道红色的魔术刻印隔着衣袖在散发着妖异的光芒。一道，仅仅一道而已，但那光芒的深沉与浓厚却足以匹敌全力发威的爱丽丝菲尔。 “术式，解放。” 一道红色的能量波纹瞬间从凛的指尖扩散了出去，由最原始的魔元力构成而不含杂质，波纹在嗡的一声清响中，以跨越了音速的姿态传向千米之外。刹那间，整座冰层都被这好似雷达扫描般的波纹过滤似的扫了一遍。 顿时，一幕令全体直升机驾驶员终生难忘的景象出现了。 最远离海岸二十公里，在这样一片宽广的扇形冰层上，耀眼的蓝色光芒毫无前兆地散发了出来。每当一名驾驶副座上的士兵自直升机内探出头时，脸上的血色都被蓝色的光芒染上了一层别样的光彩。光芒犹若实质，闪亮起的同时便高达数百米之遥，远远地，便是市内也完全可以看到。 “解散，第二阶段，开始。” 嗡的一声再一次响起，又一道红色的波纹从凛的指尖扩散向遥远的海面。蓝色的光芒更加闪亮了，整个维多利亚湾都被这蓝色的光芒映上了一层美丽的纱衣。市内，尚未来得及撤出城市的居民或走上街头，或打开窗户，无不向着海岸的方向惊奇地看去。 凛的手臂一动不动，而一道道魔元力正以急速自魔术回路涌向指尖，并在刻印的加持下，以极高的效率转化为魔术式，令一道道红色的波纹不断向着海面上扩散去。如此规模解术式，本又应该是众多高级魔术师的联合咏唱，但此刻却是由凛一人施展，且只动用了一根魔术回路、一条魔术刻印。 刻印也好，回路也好，虽然它们的基本直径是以量子态的形式，极其微小地存在于魔术师的体内，但在“展现”上，自然不会是杂乱无章，而是集合为静脉、图案、线条的形态出现。 自来到主神空间后，爱丽丝菲尔曾初步研究过凛身上的刻印与回路强度。结论表明，在凛右手臂上一共有十根“小指粗细”的魔术回路分支，每一根，存储与释放魔元力的效率都基本达到一名月华位阶魔术师的水准。用凌云娜的参考来看，那就是几乎等同于一位出窍期修真者。 自然，就女孩们的实地考察而言，虽然那位于六大石阶之上的、三玉阶之上的王冠阶大魔术师在位阶上，基本等同于凌云娜体系下的渡劫期修真者。不过，令凛大翻白眼，而凌云娜得意的笑的是，貌似也就只有“等级评价”是平等的罢了。所以，虽然凛的魔术回路很变|态，但刨除本人因素的话，倒也不至于令其他种类的修真者无地自容。 虽然，大家都要承认，某些极度变|态级魔术师是必须要被忽略的。比如什么青子啦、橙子啦、西红柿子啦、番茄君啦、三原色啦、封印指定什么的。 终于，当那几乎充斥着整个苍穹的蓝色光芒消散时，原本凝固于海面上的广袤冰层也失去了存在的痕迹。除了大量巨兽的尸体存有冻僵的姿态外，冰河世纪就好像从未存在过般。同样，忽然响起的海浪声令直升机驾驶员们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那声音一直都在似的。 “搞定了？” C.C的声音出现在凛的脑海中。 “搞定了的话，赶紧滚回来吃饭。” 凛笑眯眯地望着远处的海面，身后，一艘艘快艇正准备出海。 “亲爱的，时间有限哦，你确定咱们还有时间开茶话会？” 自怪兽们集体朝着马里亚纳海沟涌去后，女孩们的手表上便出现了一个二十四小时的倒计时。虽然不知道接下来又会有什么猫腻发生，不过大多数人都还是抱有很轻松的心态的。 “哼！” C.C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不客气。 “这一次，没办法，毕竟怪兽的数量太多了。以后，你和Saber可要少出手，明白？” 不过，凛并没有吭声。 “喂，听见我说话没，聋了你？” C.C自然能看到凛在干什么，仰望天空，对方居然还皱起了眉毛。 “凛？怎么啦这是？” “喂喂，臭女人，望太阳呢？” 直到C.C第十五次不厌其烦而又以怒气勃发的语气叫喊后，凛才缓缓地开口了。 “呐，C.C，我有一种很不对劲的感觉。” 又一次的，凛的眼睛被黑红色的光芒占据。观察到这一点的C.C皱了下眉毛，对于凛成长后的心灵之光究竟算什么，她不知道，但那种黑色光芒的来源，她可是清楚得很。 “怎么了？” 望着天空，凛的脸上罕有地出现了一丝惊悚的表情。 “看，天空……是红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