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船越文夫之死
“张少爷，关于我日本国购买蒸汽机技术的事情，我日本帝国首相伊藤博文大人已经给了批复，我们日本国需要与您再谈谈，再谈谈。”中日擂台之战结束的第二天，日本武官关文柄再次光临张府，死乞白赖地缠着张林继续讨价还价。 昨天下午结束的中日擂台之战，因令狐孤星相继以一敌二、以一敌四连胜两场，杀得日本一方不再敢继续上擂，中原武林以一种极其华丽的姿态成为了本次中日擂台之战的胜利一方。因两个月前的聚义楼事件，打着报复的借口企图侵吞中原武林的日本武士道派出了三百中高级武士前往江宁摆擂寻衅。三百日本武士，携勇士之姿来到了江宁，先后经过朱雀桥一战和几十场擂台战的消损，现今只剩下不到一百。中原一行，日本武士道共计折损了十一名五段强者、五十多名四段高手和一百四十多名三段武士，三百武士折损超过大半，损失不可不谓之惨重。 但是，张林并不打算就此作罢。最起码，还有一个该死的日本人，现在还活着。日本第一高手船越文夫，必须死！ “日落之前，我看到了船越文夫的脑袋，你们日本国才有资格与我再谈谈。”张林给出了一个相当明确的答复。 “张少爷，船越文夫只是一介武夫，您又何必如此介怀呢？”关文柄放低着姿态，露出着不知是讨好还是诱导的表情。 “日落之前，你们若是还不把船越文夫的脑袋送来，我明日便把蒸汽机技术卖给德国人。你们日本，永远别想买到蒸汽机技术。”张林却是重申着，一脸的严肃。 见张林如此坚持，关文柄脸上露出了痛苦神色，他正视着张林，语气透着绝望：“张少爷，是否我日本国牺牲了船越文夫，您就一定会将蒸汽机技术卖给我日本？” “我早说过，船越文夫的脑袋可以抵购买蒸汽机技术首付款的其中二十万英镑，琉球群岛的归属权可以抵五十万。如果你们日本非要这样理解，我也不会否认。因为不论是船越文夫的脑袋还是琉球群岛的主权，都是我张林想要的。” “船越文夫只是误杀了你的一个士兵，你何以非要逼死一个百年难得一见的武学天才？你知道日本第一高手，对整个日本武士道而言，意味着什么吗？”关文柄的语气带上了几分悲愤与不甘。 张林回视着关文柄，轻哼了一声：“我知道，所以我才会开出二十万英镑的高价。船越文夫能以如此方式为你们日本天皇尽忠，也算得上是最大化地体现了日本第一高手的价值。” “你！”关文柄瞪着张林，心中悲愤无比。不错，待他将张林欲以船越文夫性命抵扣二十万英镑的蒸汽机首付款的消息报回国内，首相伊藤博文很快便是给了明确的批复。 首相伊藤博文的批复只有一个字：准！ 对日本的诸多高官来说，一介武夫能够抵上二十万英镑的天价，这已经是一个武士最大的价值。船越文夫，将会成为日本史上最为值钱的武士。 瞪着张林的关文柄最终收敛住了对张林的恨意，他叹了口气，满脸绝望：“张林少爷，请您准备好蒸汽机技术的相关材料，我们在明天上午进行交易。” 关文柄的话，让张林的脸上露出了微笑，透着jian猾的淡淡微笑。 张林渡过了一个相当愉快的上午。 中午刚用完午饭，心情愉快的张林在院子里溜着双头幼龙小双，张冲突然兴冲冲地跑进了院子。 “少爷，少爷，门口，门口，您快去看看吧。”气喘吁吁，张冲一手指向身后，急切地对张林说道。 张林皱了皱眉头，把小双丢给一旁的侍女小莲，而后快步向外走去。 待张林来到张府的大门口，张府的大门前已经挤满了中原武人。只见这些中原武人，呈黑白两道两拨，一左一右地分立在门前两侧，一个个都抽出了武器，神情紧张，正对着站立于张府大门正前方空地上的一个日本武士严肃戒备。 少林智空大师和丐帮洪彦波横在了张府大门中央，同样是一脸紧张的戒备着。 一身和服打扮的一个日本人正腰跨短剑，双手抱于胸前，一动不动地挺身站立。 “船越文夫！”穿过人群，张林步行至人群的最里层，出现在了洪彦波与少林智空大师的中间。被中原诸多高手围堵了起来的那个身影，让张林眼中一紧。 张林的出现，让原本一动不动的日本武士身形猛然一震，而后却是轻缓地转向了张林。 张林看到了船越文夫那张透着沧桑的老脸，看到了船越文夫那深邃的眼神。这一刻，张林产生了一种错觉。他突然觉得，站在他眼前的这个船越文夫，并不是屹立于日本武学之巅的日本第一高手，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一个被日本国抛弃了的老人。 在看到船越文夫眼睛的那一刻，张林甚至还产生了丝丝的怀疑：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不过，张林的怀疑只是一闪而过，他脑海中当即回想起那名精英排战士被船越文夫破体肢解的场景，更是想起了日本国即将对中国发动的甲午之战，日本国即将施加在中国人身上的旅顺大屠杀，还有9.18、77、南京大屠杀…… 张林穿过了横在自己前方的洪彦波与少林智空，正对着船越文夫，面带严肃地说道：“船越文夫，我知道你今天是来做什么的。出于对日本武士道的尊敬，我准许你切腹自杀。待你死后，我会命人将你的完整尸身送到日本使馆，让你的尸体得以回归故土。” “谢谢！”发出着苍老而沙哑的声音，船越文夫对着张林鞠了一躬。 如此场景，当即让围堵在周围的中原武人一个个露出了惊愕的神情。他们这才明白，原来日本第一高手船越文夫突然出现在张府门外，根本就不是前来寻衅，而是主动前来寻死的。张林，这个不太懂武功却俨然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中原武林领袖的少年人物，这个在武林黑白两道威望一时无二的张家少爷，也不知是使了什么手段，竟然逼得日本第一高手主动上门寻死。一时间，所有中原武人，包括丐帮洪彦波在内，那看向张林的眼神均已发生了变化。**一侧，令狐孤星目视着张林，陷入了深思。 就在中原武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之际，船越文夫再次对着张林鞠躬一礼：“张林君，日本武士的切腹仪式需要一个介错人。在日本国，介错人会在切腹者切腹后垂死弥留之际，迅速割下切腹者的脑袋。船越文夫，希望能由张林君来为老夫当这个介错人。” “实在抱歉，我张林不会武功，挥刀力道不够，当不了你的这个介错人。如果你不介意，我让令狐孤星为我代劳。”张林还算客气的回了一礼，而后正然地回答道。 “也好，也好。能让中原第一剑客充当老夫的介错人，老夫也不枉中原一行。”船越文夫表情平淡地点了点头，而后对着一侧的令狐孤星微鞠了一躬。 而后，在稍稍整理下衣冠之后，船越文夫抬头看了看太阳以辨认方向，而后直接对着日本国方向跪在了地上。 待船越文夫把腰上的短刀拔出，随即开始仔细地用白布擦拭着刀身。待将刀身擦拭了一遍之后，船越文夫对着令狐孤星点了点头。 令狐孤星从**队列中走了出来，而后直接站在了距离船越文夫不到三米的右侧位置。 “有劳令狐君了。”船越文夫再一次对着右侧的令狐孤星鞠了一躬，而后庄重地把短刀举过头顶，而后将短刀的刀剑抵在了左侧的腹部。 扑哧~脸上没有丝毫犹豫，船越文夫双手猛然用力往腹部一送。当即，刀身大半没入了船越文夫的腹部。而紧接着，船越文夫轻缓地将锋利的短刀往右扯动，生生地将自己的腹部给剖了开来。 肠子从船越文夫那被剖开的腹部淌了出来，整个场面变得极其血腥。 如此血淋淋的场景，简直让人不忍直视。不少中原武人纷纷转过脸去，回避着这一血腥的一幕。 令狐孤星似乎也对日本人这种变态的自杀方式稍感不适，他皱了皱眉，而后迅速拔出了长剑。 呯~只见剑光一闪，船越文夫的那颗脑袋随即从脖子上滚落了下来。 光绪十六年十二月十五下午，日本第一高手船越文夫，卒！ 命人将船越文夫的尸体送往日本驻江宁使馆后，张林的心情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畅快。他开始思考着这么一个问题：究竟是谁杀死了船越文夫。是自己吗？不，如果说船越文夫是被人逼死的，那逼死船越文夫的人，绝对是日本国的那群决策者。但船越文夫真的是被逼死的吗？也不尽然。毕竟，他是日本第一高手，凭借着高来高去的本事，天下之大随处可去。他若不愿，谁也逼不了他。张林认为，杀死船越文夫的真正凶手，乃是日本国的强国之梦。船越文夫，正是为了祖国的崛起和富强而自愿地做出了牺牲。 一个武士，能够舍身为国，真乃侠之大者。 眼下的日本与大清一样，同处在西方列强的欺辱殖民之下。日本国与大清唯一的不同，是日本在竭力自新自救，而腐朽的大清则是在苟延残喘。当下，日本国想要崛起，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将自身的苦难转嫁到中国这个近邻的身上。日本国岛小国贫，其地理位置决定了他只能走一条军事扩张的殖民扩张之路。所以，日本国早早地瞄到了琉球，瞄到了中国的台湾，瞄到了朝鲜，瞄到了中国的东北，甚至瞄到了整个东亚。 日本国内武士道盛行，有着无数的军国主义者对日本天皇效忠。换而言之，日本国内，有着无数的船越文夫愿意为了日本的富强之梦而舍生忘死。 中国国内，也有不少这样的义士，只不过满清的腐朽不堪注定只能让这些人含恨九泉继而随风飘逝。 眼下，站在自己周围的这群中原武人，碍于目光较为短浅，其中大多数人，都没有为国为民的侠之大义，他们空有满腔热血却只懂得逞一时之勇。一介武夫，终究只能是一介武夫。或许，在前世的大清朝，同样有着这样一批武林高手，在国家遭遇外辱之时，这些武林高手们曾经拼着满腔热血杀了几个侵略者，但终究因为力量太小，继而湮没在了历史长河之中。一个世纪的外辱欺压，极大地摧残了华夏文明，让华夏的很多文明瑰宝，从此销声匿迹。或许，华夏武功，就是销匿了的瑰宝之一。 船越文夫的切腹自杀多少给中原武人带来了一些心灵上的震撼。不少中原武人开始思考着张林也在思考着的那个问题。只不过碍于立足点和见识上的差异，同样的一个问题，张林能够想明白，而这些武林高手们，却是始终想不明白。 待各个名门正派的人相继散去，以令狐孤星为首的中原**，则是走到了张林地跟前。 “昨日你问我是否愿意跟随你，我想我已经有了答案。令狐孤星这把剑，从即刻起，任你张林挥使。”正视着张林，令狐孤星露出了微笑。 “愿誓死效忠张大人！”而紧接着，包括霸刀、五毒教主、黑白双煞在内的四十多名**高手，悉数对着张林抱拳行礼，并齐声大喊。 面对四十多名**兄弟的宣誓效忠，刚刚还在感慨武林一脉没有为国为民之狭义的张林当即感觉到自己的鼻子有点酸，眼睛开始变得有些湿润。 或许眼下这群**杀手只是为了谋条出路才抱上张林这颗大树，但张林有信心让这群**兄弟成为强国路上的一支先遣军。往后，这群冷血杀手会拥有一个相同的梦想：为中华之崛起而战，为中国屹立于世界之巅而战。 这就是希望，这就是中国富强之希望。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