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那啥跑得快

    1939年9月29日，温斯顿丘吉尔一进海军大臣办公室，就看见美利坚大使馆的武官汤姆森上校正襟危坐在沙发上。

    “海军大臣阁下……”上校站起来向丘吉尔行礼。

    “恐怕你很快要叫我首相阁下了，今天凌晨普鲁士入侵了挪威和丹麦，明天的报纸上会全是谴责张伯伦的文章，他大概会借着组建战争内阁的名义，把首相的位置交给我。汤姆森上校，你今天过来，是为了中立国商船连续受到袭击的事情吧？”

    “没错，过去的一个月，我们损失了十五条商船，其中包括三艘运载了上千乘客的邮轮。这个损失让我们的政府受到了很大的压力，舆论要求美利坚海军开始为前往欧洲的商船提供护航服务。”

    “原则上我们非常欢迎美利坚海军和皇家海军一同执行护航任务。”丘吉尔顿了顿，用更加直白的口吻说出自己的目的，“实际上我个人迫不及待的希望美利坚能加入这场对抗普鲁士的战争。”

    “然而国会上孤立主义依然占了上风。所以政府不可能做出如您所愿的决定，罗斯福总统正在努力说服国会提供有限度的援助，他制定了一个暂时的小目标，让国会放开对你们的军售，并且批准向你们提供政府贷款。”

    “很高兴听到这个消息，您一早过来就是为了告知我这件事？”丘吉尔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拿出雪茄，一面切雪茄头一面问道。显然，美利坚大使馆的武官不会因为这点事就造访布里塔尼亚的海军大臣，丘吉尔知道这点，上校也知道。

    “我们希望皇家海军能够……能够对普鲁士人的袭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丘吉尔笑了。

    “这是打算用普鲁士人的恶行向孤立主义的国会施压么？”

    “我可没这么说，我们只是认为皇家海军还有更加重要的任务，比如阻止普鲁士在挪威的行动。我们……会向美国的航运公司提供情报支持，帮助他们躲避普鲁士潜艇的攻击。”

    丘吉尔笑得更灿烂了，他把雪茄塞进嘴里，摸出打火机点上，吸了一口之后悠然的吐了个烟圈：“富兰克林罗斯福……我一直相信缅因号是他叔叔西奥多罗斯福自己炸的，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美国上校保持着沉默。

    丘吉尔又抽了两口雪茄，随后说道：“你们的意思我明白了，总之皇家海军就保持正常的巡逻状态就可以了，对吧？你们总不能要求我们不扫荡那些有可能威胁到布里塔尼亚船只的普鲁士耗子吧？”

    “当然，我们只是希望在美国船只遇袭的时候，不要太过身追。能消灭普鲁士人拿到普鲁士人攻击我国商船的证据固然好，拿不到问题也不大。”

    “明白了。”丘吉尔顿了顿，看美国佬没有离开的意思，就问道，“还有别的事情吗？”

    “我们希望海军大臣先生能够和我们共享一下关于……你们在比斯开湾发现的神秘舰娘的情报。”

    “那难道不是你们美利坚的新型舰娘吗？”丘吉尔反问。

    “当然不是，至少在我所知的范围内，我国并没有这样可以忽然‘凭空消失’的舰娘。”上校如此回应道。

    丘吉尔想了想说：“共享可以，然而我们实际上也只有一张照片和少得可怜的目击记录，能挖出来的内容少之又少。我给你写个便条，你自己去威斯敏斯特桥旁边找他们调卷宗。”

    “政府电信局么？”上校立刻说出了军情六处的对外称号。

    丘吉尔看了他一眼没有肯定，只是把写好的便条往前一推，然后把笔插回笔筒里。

    上校拿过便条，扫了眼上面的字，随后对丘吉尔敬礼，离开了房间。

    上校刚走丘吉尔的侍从就推门进来，将早餐和茶连同小几子一起端到了丘吉尔的办公桌上。

    丘吉尔没看早餐，而是扭头看着窗外的舰队大街，表情严肃的陷入了沉思。

    **

    普鲁士宣传部。

    穿着一身屎黄色制服的宣传部长格贝尔正在对中立国的记者们声嘶力竭的强调：“我们没有攻击中立国船只，普鲁士战争海军一直严守国际法，在攻击前会仔细观察国旗，并且会向邮轮等客运船只下达最后通牒，给予足够的时间让他们撤离船上客人。”

    “那到底是谁击沉了中立国——主要是美利坚的船只呢？”有记者问。

    “这一定是布里塔尼亚的栽赃陷害，他们一直都希望把美利坚合众国拖入战争，他们有理由这样做。诸位，出事的海域距离最近的布里塔尼亚海军基地只有几十海里，距离普鲁士的海军基地却有数百海里。诸位不怀疑布里塔尼亚皇家海军，却怀疑普鲁士战争海军，逻辑上说不通。这就好像震破凶杀案，在案发现场附近拿着武器的人你们不去怀疑，却怀疑在几百公里外睡觉的人，这合理吗？”

    “可是乘客和船员都声称发起攻击的是普鲁士舰娘。”

    “如果真是普鲁士战争海军击沉的这些舰船，我们只可能派遣潜艇完成这个任务，没有潜水舰娘在攻击敌人之前还会浮出海面通知敌人的！”

    “可您刚刚还说普鲁士的潜水舰娘在攻击之前会好好确认国旗，并且通知被袭击的舰船让他们撤离人员。普鲁士的潜艇舰娘在上次大战中也确实主动浮出了海面，让商船上的人员弃船。”

    格贝尔盯着如此提问的记者，表情十分的可怕。

    “我们没有做这种事，我们没有理由把美利坚逼到布里塔尼亚人那边去。所有一切都是布里塔尼亚人的阴谋，你们只要想一想这件事获益最大的人是谁，就明白我说的是实话。”

    格贝尔拍了一下发言用的桌子，转身离开。记者们见状都急了，对着他的背影喊着各种各样的问题却没有得到更多的回应。

    之后，格贝尔的发言被记者们按照各自的需求，断章取义之后发表在各种刊物上。

    不久，普鲁士宣传部和盖世太保合作，全面清理了记者行当，据说只有几位打着中立国名号的布里塔尼亚记者逃过一劫，因为他们都在布里塔尼亚的远东殖民地香港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