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五 洞悉
说实话姜云是不打算当冤大头的，一百五十万对他来说也不算小数目了，至少公司一个月的开销才多少？ 显然申世京也知道这要求有些离谱了，抬头看姜云神情有难色，忙道：“我东拼西凑还是能凑到大概七十万的，剩下的我实在无能为力了。” 看着申世京再次低头抹泪，姜云从桌子上抽了两张纸巾递了过去。心里也不想跟她虚来绕去，等她稍稍擦了眼泪，正色道：“百八十万的不是小数目，你总要给我一个帮你的理由才行吧？” “而且，今天这事儿之后，你跟你们公司也就算撕破脸皮了。他们绝对不会轻易放手的，如果他们真要刁难，解约应该没什么问题，但是违约金恐怕就不是一百五十万能拿的下来的吧。” 申世京再次垂头，显然她也清楚这个问题。 姜云也没打算让她缓口气，继续道：“虽然咱们认识，算得上朋友。但是我终究也是个商人，我可以帮你，但至少也要有好处才行。退一万步说，至少你也得有一样东西能打动我才行。” 申世京显然已经被情绪折腾的有点失了方寸，脱口一句：“你可以当我先借给我，我会努力还上的。10%，15%的利息都行。” 姜云没由来的哼笑一声，看着她道：“借给你钱也没问题，你告诉我你拿什么还？” “你跟公司解约之后，你能保证他们不抹黑你？还有刚刚那个混蛋，既然他那么有势力，你确定他不会搞臭你？你觉得到那个时候还会有公司肯签你吗？就算是肯签你，你觉得他们会眼睁睁的让你接到什么工作不成？” 要是寻常百姓或者其他行业就算了，毕竟不是谁都能管中窥豹、触类旁通明白这种问题的，但是他绝对不相信申世京这种出道五六年，在这个圈子里摸爬滚打的家伙会搞不明白这点常识性问题。 这跟你和别人结怨一样，就算对方未必给你下绊子，但谁敢说碰上这种事不考虑对方给自己下绊子这种情况？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有，这是人性，除非你是圣人。问题是圣人这职业早在人类出现前就灭绝了。 更何况是这个圈子，没仇没恨的都可能下绊子。 显然申世京绝对不是没考虑这点，而是刻意不提。 姜云虽然理解这种行为，毕竟谁求人帮忙都不想把难度说得太高免得把人吓跑。但是理解归理解，他可没打算这么容易被忽悠。 而且他已经是不打算让申世京这么磨磨唧唧的干耗了，你来求帮忙都不肯痛快，那我也没必要跟你隔着脸面客气。 他靠着桌子，一翘二郎腿，脸上挂了冷笑：“我刚刚说的这些你心里其实也清楚的很，一旦你从公司解约出来，估计以后再这个圈子可就不太好混了。别的公司就是肯收你，估计你到时候也被黑的不成样子了。而且谁能保证不会再次被潜？” “这些你不应该想不到，所以别再考验我的耐性，你想怎么样痛快说。” 申世京哽咽抖动的肩膀顿住，终于再次抬起头，紧咬着嘴唇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盯着姜云道：“我想请你帮我，把我签下来。违约金什么的我会努力工作还的。” 姜云心说终于说到了真正的想法，果然一开始就是奔着自己来的，要不是之前潜规则那事儿不想演戏，毕竟预谋的迹象太少太少，他都怀疑这是申世京给自己下套了。 这倒不是自吹自擂，虽然JY在国内只是个新兴的娱乐公司，还在初期发展摸索阶段，但有朴辰烈这个混迹这个圈子十几年的老手在，并不是前路艰难的事情。 至于资源方面，朴辰烈十几年的关系抛开不提，姜云跟JTVMC和SDS的关系都还不错，拖个关系给旗下艺人上个节目什么的不是太难的事情。 而硬性点的干货方面，国内还真没几个比的了他的了吧？电影电视方面的成绩不用说，有目共睹。靠着金手指这个大外挂，迄今为止没有一部作品没大热过。一部《鬼影实录》更是扫了三亿的全球票房，迄今为止还被国内那帮喜欢自吹自擂媒体冠以好莱坞级导演的名头。音乐方面虽然还没明显的成绩在，也就《请回答1997》的OST混了个奖，即便有些分量轻，但不代表资源少啊。要知道申世京跟着Tara她们拍《阳光姐妹淘》的时候，他可是提过Tara新专辑是自己cao刀作曲作词的，这事儿当时申世京还夸他全才来着。 况且她一个单纯的演员，音乐方面完全不在考虑之列，光姜云在电影电视方面的硬性资源优势，就足够她眼红心热了。 就算姜云不可能一直出好剧本，但只要混上一部大热剧作，打出人气来，以后还愁没有其他片约和活动？ 说到底，不了解的人也就算了，只会把JY公司或者说姜云当做寻常。但真正接触了解之后的，只要有个脑子在的，谁不知道他才是个不显山不露水的摇钱树？ 开挂的人生可是相当的彪悍的，不然都对不起金手指。 越是明白这点，姜云越是想冷笑，看着申世京道：“说来说去，还是那个问题，我为什么要签你或者说帮你？有什么好处？要知道凭我脑袋里的资源，说句狂妄点的话，只要不是傻子，捧谁都能捧红。我要真想签艺人，你也是对我跟JY有了解的了，你觉得我会签不到人吗？” 姜云实在不想这么直白了，但申世京显然给不出一个明确的答案，那只有他主动开口了：“违约金不是问题，签下你也不是问题。我只想知道为什么要签你，或者签你有什么好处。” 申世京终于无力的垂下了头，似乎做了什么决定似得，缓缓站了起来。她咬着牙，把浴袍一拉，于是一副光滑青春的躯体出现在了姜云眼前。 姜云生理性的心跳一快、血液加速，然而精神上却没有丝毫冲动的感觉。这副身体就在前不久他才刚刚肆无忌惮的看过，实在没什么值得稀奇和贪恋的。 而且相比起来感官刺激，他反而心里升腾起一丝疑惑来。 申世京这个样子，明显就是做好了以身相抵的准备。那么之前为什么还要求救？如果说是刚才不愿意妥协，现在愿意妥协了，那为什么不跟公司妥协去？就算已经惹了对方，相信陪上两晚，几尽奉承，什么火气应该都消了吧。 姜云没说话，甚至眼睛都从申世京的身上移开了，这里面明显透着问题，他可不想莫名其妙的上套。 仔细想想，但凡是人，如果要付出的代价相同，那肯定是选择获利大的一方。现在这个道理在这件事情上也是成立的，那么显然，以身相抵给自己绝对比抵给对方有利的多。 但问题是她自己现在这种快要穷途末路的境地她心里不可能不清楚，这个时候抵给自己也就是违约金和享用一下自己手里的资源，后者还是几率问题，很可能自己还未必愿意往她身上砸资源。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回头向公司认软？去找另外那位？ 显然，公司或者说之前那个家伙能给她的好处比自己还低！ 那么显然，要不就是那位背影和势力太弱，要么就是人家势力够强，但好处根本没落到她身上，而是让公司占了去。 好歹她也是个准二线明星了，在公司里面女艺人里也能排上第三号了。能让N公司把旗下前三的女艺人送出去陪侍的主儿，说他背景和势力太弱完全是开玩笑。那么显然，最大的可能还是这里面的好处都是公司的。 但是问题是哪个主儿勾搭了个女明星也不可能玩个一次两次就扔的，再说这帮会玩的主不可能不明白要想舒服，就要往外掏好处的。除非是真正的那种借势压人或者玩玩就扔的花花公子，那才是既贪婪又狠心的主儿。 但是这种人即便风评再不好，也得多少听说过他风评的人才了解。那就很显然了，申世京不是不知道那家伙是什么人！而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不然只按她之前所说，她只知道对方如果想捧红她，连MS都不能不给面子，那不如直接回去找刚刚那位好了。 怪不得，怪不得从找自己求助开始到谈条件都一样磨磨唧唧不痛不快的。 姜云脸色顿时一冷。 他不在乎别人忽悠他或者算计他，这年头亲疏远近、善意恶意都好，谁还不算计谁？反正别让他发现就行。 可是这种事一旦被察觉，那绝对比嘴里吐出半截苍蝇还恶心。 他冷着脸，看着申世京，知道她有些不安的躲避着目光：“我很不明白，反正都是出卖身体，为什么不去找那位？反正他对你有兴趣，相信不在意中间出了这么个岔子，何况你们公司应该也会从中说和吧？” “我……” “是好处都让你们公司占了？还是他根本给不了你什么好处？你如果不打算说的话，那我爱莫能助。” 姜云郁气上头，只是看着申世京慌乱为难的样子，愈发舒心。 “……我听说过他的风评……相当不好……而……而且好处都是公司那边拿到的……我……”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是谁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