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9 书家终现书云天 太剑阁主述往事
岳空转过身看向祖貎之他们，并没有推倒一剑仙。 又传来一阵马蹄声，拼命催马的喝斥声及鞭打声让马吃痛得嘶叫着，不得不加快奔跑。 “住手！” 人还没到，声音已经越过马蹄声传到众人耳朵。不等祖貎之他们回看，赶来的两人已经从马背跃起，脚在马头上一点，加速跃到了场中。 年纪大的来人四周看着，看到那些死去的人眼泪已经不由流了出来。当看到一剑仙的样子，更是哭出声来，一点没有男子汉的样子。 接着，他跪在了地上，对着死去的侠士，对着祖貎之他们，磕头。 边磕头边说着：“我书远竹对不起大家，我书家害了大家啊！”声音凄惨无比。 “畜生！还不快给死去的英雄和各位大侠磕头谢罪！”书远竹又向一旁的书云天喝斥。 书云天刚想辩解，却又把到了嘴边的我字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现场一片惨烈，鲜血的腥味和悲壮的气氛也感染了他。 书云天也跪了下来，磕头说道：“我书云天对不起大家，害大家枉送了性命！” “等等。你是书云天？” 岳空突然开口说话，却换来无数道杀人的目光。 “对，他就是你一心要找的书云天。现在你杀了那么多人，终于如愿了。”祖貎之心灰意冷。 “诱拐我三姐岳彩的人不是现在这个人，莫不是你们随便找个人来糊弄我？” 岳空看到那个跪在地上的人自称书云天，可却不是当年在家中落难的书云天，自然认为这些人想欺骗自己。 “你岳家死的人是人，难道这些被你杀死的人不是人吗？死了这么多人，还用得着这样骗你吗？要骗早就骗了，何必等到现在？” 祖貎之的话确实有道理。 书远竹面向岳空站了起来。对为书家牺牲的英雄他可以跪，对于杀英雄的仇人书远竹怎么可能跪？ “他的的确确就是书云天，我书远竹的亲生儿子。他是不是你要找的人我不知道，但他就是书家的书云天！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闹成这样，但是我可以对天发誓，我儿子没有见过你三姐岳彩，更不可能和你三姐岳彩私奔！” “我就是书云天。并不知道你要找我，如果早知道我就会找你，那样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可是，我不明白，你就算找不到我，也不应该杀了龚大侠他们！他们和你无冤无仇，你怎么能下得了狠手！还有这些英雄，他们也不应该枉死在你手里！” “龚大侠他们不是我杀的。就象你说你是书云天，没必要骗我一样，我也没必要骗你们。至于刚才死的那些人，难道他们要杀我，我就束手给他们杀吗？他们的命是命，我的命难道就不是命吗？” 岳空对书云天说完，又对祖貎之说：“造成这样的结果，难道你们自己没有责任吗？我找书云天有什么错？如果你们不是千方百计推脱，一开始就让书云天和我见面，会有这样的结果吗？既然这个书云天不是诱拐我三姐的那个书云天，你们为什么不敢让他和我见面？” 岳空又转向书云天：“你说，他们那样做，我难道没有理由怀疑你是否是真的书云天吗？” 书云天一时也没有话说。岳空说的没有错，如果你书云天不是那个人，怕什么见面？现在见面岳空发觉不是，当然有理由怀疑。 “是呀，祖叔，为什么一开始不让我出来说清楚？”书云天问祖貎之，如果一开始见面的话不是不用死那么多人了吗？ “唉，罪过啊。云天，有一次你龚叔曾问过你那段时间你在哪里，你说在迷雾竹林闭关练功。可是我问过你父亲，他却说你出去了。后来你父亲问你去了哪里，你说去了天山。可是我们去天山问过当地的武林朋友，都说没有见过你去。” “所以你们以为我却了岳家，后来带岳空的三姐私奔？” 祖貎之没有回答，但不用回答也知道是如此了。 “都怪当年的事，让你们护着云天，否则也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 “父亲，当年什么事？为什么这样说？”书云天问书远竹。 “孽畜！如果你坦白那时的去处，何至于今天如此！”书远竹看着自己的儿子气不打一处来，挥手就一巴掌打在了书云天脸上。 啪的一声，声音响亮。 书云天摸着自己的脸，不明白从小都没有打过自己的父亲为什么会当众打自己耳光。 “父亲，为何打孩儿？孩儿做错了什么？” “打你是轻的，你就算是死也抵不了你的罪孽！如果你当时不欺骗你龚叔，他又怎么会误以为你做了对不起岳家的事？” “我……” 书云天本来想说，他们不是大侠吗？如果真是我做的，难道就袒护我吗？如果他们不袒护我，把我交出去或和我问清楚，不是就不会发生现在这些事了吗？ 但是书云天却不能说。为什么，因为别人帮你，你还这样说别人，那就更加显得不是人了。 不过岳空却帮书云天说了出来。 “祖大侠，你们为什么那么偏袒书云天呢？难道他做错事就不应该承认吗？不应该受到惩罚吗？这就是你们这些正道人士的侠义道德公正？包括死在这里的那些人，想当然的认为我是凶手就要杀我。就算书云天做了错事，难道他不会改正不会解决吗？” 祖貎之心里却是想着你岳空说得好听，当初抢劫你家的强盗不是被你杀了个精光？你这个人，既不和我们一起，杀气又那么重，武功又那么高，现在说不会杀书云天，谁知道真正又会是怎样？ “我来说吧。” 一个声音从道路尽头传来。大家忙转头去看，只见一个白胡子的老人带着十几个人骑马奔来。 岳空早就发觉有人接近，所以并不奇怪。但岳空却发现书云天的身体在看到来人时不经意的一阵微晃，如果不注意根本看不出来。 这群人即将到达时放慢了马的脚步，看不到紧张，一切显得那么从容大气。 老者六十多岁的样子，道骨仙风。显露的精气神如三十多岁的巅峰男子一般，可见其真实年龄恐怕不止六十多岁。 老者一身白袍，银丝绣边。白须及胸，白眉触颊，发如银丝根根润滑。双手负背，步履悠闲。 老者旁边竟然是位头戴纱帽的窈窕女子，身着白裳外套紫纱衣。宽帽沿边的罩纱把女子头部遮挡起来，里面看得清外面，外面却看不到她的容颜。 这女子不就是当日在子兮湖边看到的那名女子吗？岳空一眼就认得出来。虽然白裳、紫纱衣还有帽子的款式不同，但走路的姿势及动作一模一样。 不过此时女子腰间的剑形铜牌并没有收起，而是悬挂出来。再观随行的那些人，其腰间果然也都挂着剑形铜牌。 紧随在老者和女子后面的是位十来岁的少年，年龄估摸着和岳空差不多，可能比岳空小。身装白色劲装蓝色饰边，背负一把长剑，手中还捧着一把长剑。 其余的人有男有女，衣着均是白色为主，饰边则各有特色。 “太剑阁来了。” “是天下第一剑东门乾坤！” “这次那小子死定了！” 人群开始小声议论，他们看到了那铸有太字的剑形铜牌。 “老朽太剑阁东门乾坤，可惜来晚了。”老者说着转头深情的看向旁边的女子：“她是我的夫人虞蓝月。” 后面那些肯定也是太剑阁的人，不过都不是重要人物，自然不需要东门乾坤介绍。 各英雄好汉纷纷施礼拜见东门乾坤、虞夫人和太剑阁众人。 书远竹也带着书云天和东门乾坤见礼，然后站在东门乾坤、虞夫人旁边，看来两家交情不浅。 岳空细心的观察，那书云天虽然尽量掩饰，但还是被岳空发现他看虞蓝月的眼神有问题。不过旁人估计都没有发现，因为他们想不到。 也不知是不是岳空心理作怪，总觉得面纱后的虞蓝月看书云天也有问题。面纱遮住，岳空又怎能看得到？只能用感觉来解释了。 “你就是岳空？” 和群侠打完招呼，东门乾坤才看向岳空，两道目光竟然如剑光般锋利刺眼。 “天下第一剑？” 岳空反问，意思明显是嘲讽。 东门乾坤并没有发怒，但严正的气势却愈发重了。 “哼，年少轻狂，我当年亦是如此。但我却从未自持武功枉造杀孽。你以为人人都象你这样吗？老一辈为什么护着书家？书家为什么退隐江湖？还不是有象你这样的人才造成的？” “当年，武霸自持武功高强，处处找人比武，打死打残无数武林同道。还妄想一统武林，谁家不服就灭人满门。最后在和大家的争斗中，书云天的爷爷和他奶奶牺牲了自己，才换得了杀死武霸的机会。当时两位伉俪还很年轻，他们的儿子就是书云天的父亲书远竹出生还不到一个月。可怜书远竹从小失去双亲，家传绝学也从此失传。书家的武学当年在武林中也是一流绝学啊。” 东门乾坤说到这里，不免语气感慨。 “当年的武林前辈轮流养育书远竹，并传授他武功。” “我愧对各位前辈啊。要不是我愚钝，辜负了前辈的期望，也不用退隐江湖。”书远竹再次听到痛苦的往事，再次泪流满面。 “不能怪你。天意啊，你的身体条件不适合练武。随后你结婚生子，有了书云天。可恨苍天对你们书家不公，书云天的母亲竟然因此难产而死。你悲伤至极发誓不再另娶，一生只爱一人。所以，书家只有书云天一根独苗。” 东门乾坤说到此处，突然瞪着岳空问：“你说，书家不可怜吗？他们当初为了武林作出牺牲，现在龚大侠他们为了继承前辈的誓言照顾书家，难道有错吗？” “如果书云天犯的是十恶不赦的罪过，我们当然不会包庇他。可是如果他和岳彩只是为爱私奔，那么并不算大罪过。我们只是想先找到岳彩，然后再做解释。我们相信云天虽然没说实话，但应该也不会做出诱拐之事。岳空，那些劫匪你一个人就把他们赶尽杀绝。自从你家人死后，你去罗天商盟分部也是把里面的人全部杀光。我们感觉你变了，嗜杀成性，这才没有告诉你书家在哪里。” 祖貎之此时才把真相说出来。当然现在的话是这么说，之前是怎么想的就不知道了。主要是现在岳空认出书云天不是诱拐岳彩的那个人，那就不怕了。 那么，那个诱拐岳彩的人可能是同名，也可能是假冒。 但是，假冒的嫌疑最大，因为那个人连书生剑的名号也用上了。不可能同名还同江湖外号的。 现在岳彩不见踪影，而又造成了这么大的事情，死了那么多人，说那个人没有阴谋，还真是没有人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