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我的确怕了
卖胭脂水粉的老板，他的眼睛色眯眯的，很是隐晦，隐藏的极深，以一种不可轻易察觉的目光窥视着全身心投入到那些胭脂水粉中的郭巧蝶，至于一旁纱巾遮面的司马慕旋，暂时被他忽略了。在他看来，司马慕旋的情况不外乎两种。要么极美，要么极丑，但不管那种，都不是他想一探究竟的，虽然有道曰‘最是玲珑深处美，半遮半掩一点羞’，可与之相比下，如他这般市井盈利的底层人物，却更喜欢那种简单、直接，触手可及的东西。 他的眼里没有所谓的诗情画意，也不喜欢神秘，就像眼前，能够近距离的看见郭巧蝶那妙曼的曲线，便足以，或者说心满意足。 渐渐的，他的目光变的贪婪，肆无忌惮，无所顾忌…… 沐枫走到摊位前，他能感觉到卖胭脂水粉的老板那双色眯眯且带有亵渎之意的眼睛。皱了皱眉，沐枫心里很反感，于是，目光一凝，一道凛冽、森寒的眼神射向卖胭脂水粉的老板。 卖胭脂水粉的老板顿时如坠冰窟，只觉身体一寒，一股冷意至灵魂深处泛起。迅速的收回自己色眯眯的眼神，然后迟缓的看去，他看见了一旁如剑一般矗立着的沐枫，也看见了那双锐利的眼神。霎时，额上无数细汗冒出，整个人也轻微的哆嗦着，内心深处更是深深的恐惧、害怕…… 见卖胭脂水粉的老板有所收敛，沐枫收回了眼神，没有在为难。 “两位小姐，小店有你们心仪的胭脂吗？”抬起衣袖擦了擦额上的汗珠，老板躬着身子无比恭敬的问道。 郭巧蝶自然不知道沐枫和老板之间的道道儿，倒是司马慕旋抬头看见其身体的异状后，转身意外的看了看沐枫。她知晓，之所以小摊老板有着如此状况，绝对和沐枫有关。 “暂时没有啦，老板，我们继续看看不影响吧？。”郭巧蝶对着小摊老板一笑，出言问道。 “当然没影响。小姐，看看这几款吧，这款挺不错的，也是本摊位最为畅销的几款……” 女人啊！真是麻烦。 挑来看去，无非还是胭脂水粉，难道还能看出花儿不成？而且，之前看了好几家，也没见她们买过，可每每遇到新的摊位，她们总会兴奋、激动的无以复加，跟发现了奇珍异宝似的，即使不买，也会乐此不疲的跑过去看上几遍。 看着两女，沐枫再次摇了摇头，他算是无法理解了。 街的另一头，人们像是遇见了何种可怕的妖魔鬼怪似的，眼里闪烁着惊慌、恐惧，纷纷避之一旁。那里，仿佛是一个可怕的禁区，街上的人无一不为之色变。不光是路人退之一旁，就连街面上任何的小摊位都快速的移动着退开，生怕慢一拍便性命不保似的。一切，看上去，就像皇帝或者钦差大臣亲临巡查的情景。 “两位小姐，实在是不好意思，今天这生意，本摊位暂时不做了，还望两位小姐见谅，至于你们手里拿着的胭脂水粉，全当小店送给两位小姐了……”说完，老板慌慌张张的收拾着，推动起小摊，向着一旁散去。 郭巧蝶，司马慕旋包括沐枫，随之一愣，明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状况。沐枫只看到街上的人突然无缘无故的避之一旁，搞的就像打仗似的。至于，两女，她们一时连周围人的异状都没发觉。 司马慕旋上前，微怒道：“你这人，好生奇怪，好好的生意说不做便不做了，是怕我们不给钱还是怎滴？”说完，一把将手里拿着的胭脂水粉还给了老板。 看见司马慕旋的举动，老板的脸色，一时就像苦瓜一样难看，似乎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他对着司马慕旋窃声急道：“小姐，不是我不做这生意，是一时做不下去了。”忙回头看了看身后，又道：“小姐，我看你们三人也不像本地人，好心奉劝你们一句，快走吧！不然，一会儿就会有麻烦缠身啦，尤其是你身后这位小姐！”看了看郭巧蝶，很惋惜的摇了摇头：“哎……”手上猛的加速，向着街边的人群走去。 麻烦？到底什么跟什么嘛，真是的，也不说清楚，是有人攻城还是咋滴？听完老板不清不楚的话，司马慕旋郁闷的想道。 “小姐，这怎么办啊？”郭巧蝶摊着手里还没来得及还的胭脂水粉，为难的说道。 “还能怎么办？留着自个儿用呗！” “可是……可是我们还没给钱吧！” “看这情形，你给钱他能收吗？你看他那怂样，跟遇见鬼似的，也不知怎么回事，真让人郁闷。” “我想，我们还是听他的，离开吧！”沐枫虽不知晓街的一头具体发生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但听见那老板的奉劝，觉的他不会无的放矢，同时又联想到今天早上的不详预兆，总觉得即将在三人身上发生一件不好的事情。 “走什么走，我倒要看看因何事情，以至于让这些市井小民如此的畏手畏脚。”司马慕旋看着那些躁动着避开的人群，丝毫不畏惧，大气凌然的说道。 话毕，一阵风吹来，吹开了司马慕旋的纱巾，露出了她倾城绝世的容颜，但周围的人群根本无暇顾及于此。 郭巧蝶的眼神在司马慕旋和沐枫间一阵徘徊流转，她知道自己人微言轻，更无法违背自家小姐的意思，即便是死。因为郭巧蝶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仅仅是一个丫鬟而已。 可如同她的美貌而言，作为一个丫鬟，郭巧蝶是聪颖的，所以她没有说任何劝告司马慕旋的话。哪怕她的心里向着、或者极为赞同沐枫说的话，依然如此。 最后，郭巧蝶的眼神停在了沐枫身上，表达着歉意的停留在了沐枫的身上。 沐枫看在心里，他清楚郭巧蝶眼里的歉意为何而来。 “你不走，就不怕那人所谓的麻烦缠身？”沐枫朝司马慕旋质问道。 “怎么？你怕了不成？”纱巾遮面的司马慕旋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沐枫，心里有点难受，不舒服。她不情愿相信，或者说难以接受眼前的少年竟然是个胆小怕事的人。 若是这般，那他，和自己心中那个沐浴在阳光下的少年还是同一个人吗？越是深想，司马慕旋越是失望。 “既然你怕，那你便走吧！”司马慕旋用一种失望后的淡淡语气说道。 “我的确怕了！也许你不怕，但既然她是你的丫鬟，我想，你应该为她考虑一下，毕竟，刚才那人说的重点是她。” 司马慕旋看向郭巧蝶，为何他怎么关心小蝶？是因为喜欢？还是同情…… “那你带她一起走吧！” “小姐，我才不走，我要留下来陪你。”郭巧蝶坚定的说道。 “你不走？难道你没听清刚才那人说的话吗？说不定接下来即将面对的便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贩子，或者****听到这儿，郭巧蝶明显一阵颤抖，心里极为害怕恐惧。 沐枫没看见的是，随着他的话说完，司马慕旋也轻微的颤抖了一下。 郭巧蝶抖动的身体，迟缓的看向沐枫：“沐公子，谢谢你的好意，你走吧！不管怎样，我都要留下来陪伴小姐，因为，我的命是小姐救的，没有她，便不会有现在的小蝶，所以，我是不会走的。” 说这话时，郭巧蝶的眼里，含着一种感激，至少沐公子惦记着自己。 沐枫看向司马慕旋：“现在呢？你还要留下来吗？” “若要走，你便走吧！本小姐说过，我要看看，到底因何事情搅的绥州城人员不宁！”司马慕旋的话里夹杂着一种强硬的王族气势，随着话毕，她目光坚定的盯着街的另一头。 微风徐来，她的衣襟随风轻轻舞动着。 “那好吧！”说完，沐枫静静的站在了一旁，没有任何举动。 很好，至少没让本小姐失望！ 司马慕旋以外人不可察觉的目光细看着沐枫，眼神深处透露着几许赞扬，同时脸上露出了一个微笑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