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8章 有口不莫辨

    第二天早晨，车向前感觉清爽一点，就赶到单位。张敬民刚好也到，说：“我昨天找你半天。”车先前打开办公室门说：“快来。”坐定说：“昨天日子不好过啊，一回来就被马运昌的小车接了去，说马县长要见。我好高兴，在饮片厂见到了他。我就说赶快去把敬民接来，我们一起汇报。他也答应了叫车子掉头去接你，去了半天打电话催问，第一次说正在到处找你，第二次说找不到。前前后后差不多一个钟头。你当时是不是也在找我？”

    张敬民说：“是呀，我从组织部出来，就赶回单位来，听说你去了马县长那里，我也高兴，就跑去政府，没有在，找人打听，都说不清楚去了哪里。没办法，我干着急。”

    马运昌说：“就这一个钟头里，就给我说了贫困县要升格的事，什么全局的大事，关系到三十五万人，部门要全力以赴参与。其实目的不是要告诉我们这个，而是人的问题，说是已经在省里头找到了关系，要打通这个关系，就要安排好一个人，要来我们水利局，当办公室主任。”

    张敬民说：“我来上班，接到了组织部的电话，要我们派人去拿通知书。我问是不是贺国荣的任命通知。他说是李志权。我一听就觉得不对劲，没有来得及和你通气，就跑去组织部，李科长那里问不出所以然，就等卢部长。等半天来了，谈了一阵，不听我的询问，就说任命了一个好干部，是老革命的后代，没有说什么关系。”

    车向前说：“现在想来，他们是在演戏。他父亲的老革命不管用，就说是省里的关系，都还不够，还要拿贫困县升格的大帽子压人。”

    张敬民说：“真是用心良苦呀。”

    二人还没有讨论出个眉目，简存余也来了，进来一坐下就说昨晚组织部来了两个人，直接到家里来了，都姓李。专门说了我们水利局办公室主任的事，现在组织部已经确定调落实办副主任来我们接我的主任一职。我问贺国荣呢？他们说这个人不行。我问哪里不行，他们开始不说，我就不松手，不让他们走，最后经不住我的执拗纠缠，就对我摊了牌。”

    “摊牌？说了什么？”

    “他们说办公室主任要党员干部才行，可贺国荣什么也不是。”

    车向前就像被打了一闷棍，呆住了。

    简存余说他一夜都没睡着。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位领导，你们知道是怎么回事呀？”

    张敬民轻轻摇头，自言自语道：“考虑得真周到。”

    “厉害！”车向前大声道：“天衣无缝。科长部长加上副县长，都出动了。大事呀，果然是事关全局的大事。”胃口又不舒服起来，就捏了拳头在胸口揉摩

    张敬民问：“你没事吧。”

    车向前说：“现在不是胃病，是心病。我们三个人算是都遇到了麻烦了。老简热心，要退下来，把担子交给小贺。我也早想难得有这样的年轻人，这次是实至名归。张局长你呢。一直想把他留在技术岗位上，成为水利工程建设管理方面的一把好手。我们都是一样良好的愿望，为什么偏偏得不到实现呢？是我们错了吗？敬民呀，老简？这个事，就这样算啦？”

    张敬民安慰他道：“车局你先别急，事情已经是这样了，木已成舟，我们的角度，是不能反对的，只能是接受。单位不是我们哪一个个人的，是国家的。车局长你说得好，天衣无缝，这件事情我们就不会考虑的这么周密了。我说说我的想法，车局长你觉得不行，我们再商量。我的意思，来个人就来个人，组织系统的同志，应该素质都很不错的。我们确实也需要这样的人。而作为贺国荣，刚才车局长你说呢，我一直都建议让他到第一线去，他在水利方面的学习劲头很大，进步也很快，说实在的，我虽然读了几年大学，一直停留在原有水平上，甚至不用的地方还变生疏了，说来你们可能不相信，好多自然地理，生物地质，水文等的知识，我还不及他，特别是在接受新知识方面他的领会能力，我都……说句时髦话，望尘莫及。我从内心讲，强行将他改做行政工作，陷入日常事务中，恐怕会辜负了他一直在学习积累的东西，对个人和单位来讲，都是一个损失。”

    张敬民停下来，看着车向前。车向前说：“说完，说完，我其实早就有体会，几乎所有的项目你都要他参与，我就已经有所察觉。今天你掏心窝子了，你继续说，说完我再说。”

    张敬民点头，继续道：“跑水电项目的事，他们一定会知道消息的，瞒是瞒不过的。我们还得去见马副县长，按照原计划，把水电项目的事县推着走。他们给我们压人，我们给他们推项目。项目一旦搞成，贺国荣就去参加，走业务这条路。不知为什么，我一想到有这样的人在，对这个项目就很有信心。我还在想，如果新来的年轻人都有这样的劲头，那就好了，多培养几个举杯专业技术能力的干部，系一部需要呀。”

    提到水电项目，车向前心里有不少担忧。马副县长还没有让知道，知道了会怎样？因为财政困哪，他这个副县长按他自己的话说，当德一点不带劲。

    张敬民看懂车向前的心思，他说：“我们现在跑的情况很乐观，至少我那几个老同学不会哄骗我，经费的问题，设计和施工的问题，在他们手里简直就是小儿科，我们所面临的就是政策取向。国家产业政策洞巷看样子是很有利的，要抓住机会，因为会随着发展调整。现在唯一的担心就是主要领导的动向。”

    车向前说：“这确实是个问题，前段时间的谣传好像销声匿迹了，但愿是个好兆头。主要领导不动，他就有心思听我们汇报。”

    张敬民说：“其实，地方事业发展与领导人有直接关系，与干部队伍也有直接关系，就算领导者想搞，没有人也是干不起来的。这两者相辅相存。话说回来，水电工程今天动不了，还有明天，只要我们不放弃，换了领导再找，一直努力争取。就算水电工**的动不了，我们还有资源普查，资源普查是省地都重视的项目，除了水文，还会涉及地质，土壤，气候，诸多方面，今后这一块的工作量还会很大，县里一定要扩充我们这个机构。这一块我们有话语权，我们可以在资源普查组增加一个专业副主任，我的意思，把贺国荣推上去。”

    张敬民说着，看到车向前紧锁的眉毛已经舒展，微笑起来，搓着手，停住了，也说清楚了。

    “好家伙。”车向前站起来，“我今天发现了张敬民你的又一长项，不光懂技术，还懂政治，懂思想政治。”举起双手理了理头发，“走，见马运昌同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