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被清理的对象
车向前回到家，把马运昌的话给爱人说了。爱人说：“那你就不要啰嗦了，听从他们的安排。”他摇摇头说，“你以为我不想这样呀，这事情让人闹心呢？他们要不调整身边人，就不会有这个机会，但是从发展的眼光看，上来早了，对他不好，锻炼不够，今后的努力劲头就会减弱，吃早点，早早养成机关病。” 爱人说：“我看你是糊涂了，唐主任黄主任他们哪家的子女不在机关上班啊，有的还想方设法往地区送。那才是为子女的将来打算。” 车向前说：“我说你呀，咋不看看贵山县那么多干部，家家的孩子都在机关上？” 爱人不吭声了。 星期天，车向前想着姚红旗可能会进城来赶场，碑座的事儿要和他说一下，原配的那个已经找到了，新的就不麻烦他再做了。吃过午饭就出门了，在裤裆口转转，有分别沿着两条大街走动。 走着，忽然看见了儿子，儿子也看见了他，走过来问：“老爹你出来走，要买点什么吗？”他摆脑壳说：“不买什么，想找个人，看他来赶场没有。你怎么不在乡里，回来了呢？” 儿子举了举手上一个资料袋说：“我来为贺哥办点事。” “贺哥什么事？” 儿子说的是贺国荣，他们关系处得不错，贺国荣的知识面，能力，为人处世，远比车正强得多，只要他们经常接触，只会有好处。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车正把要办的事给父亲说了。贺国荣承担了火电厂进场公路两户移民的搬迁动员工作，现在已经到了最后也是最关键阶段，新居建设开始。原来选定在条件较好的乡镇，手续也都办好了，后来这两户移民布置为何去看华山走了一趟，到了那里，就改变了主意，反复动员都不行，干脆赖在那儿不走了。他们还看了日志，正式动工就在今日。贺国荣头天就去了现场，参加划线打桩。办理相关手续的事，就委托了车正，想办法今天办好了，免得那边动工了却没有手续，违法。 车向前说：“那好，你快去办吧。”儿子没有走，朝街两头张望，回头说：“我的事，你找马县长说过了？” “说了。” “他咋回？” “他们有他们的打算。你先去忙，回头再细说。” 儿子说：“那天在家，我忘记说一个事。” “什么事？” “贺哥的事。” “贺哥他怎么啦？” “不是他怎么啦，是我，我想我们要帮帮他。” “帮帮他？” “他本来已经明确抽调项目办了，偏偏被清退回原单位。现在两边的工作都要搞，总是这样两头跑，怎么行呢？” 车向前也朝街两头看了看，心里面一下子也是烦躁躁的。贺国荣这件事情，真的让人难受，抽调是政府，清退也是政府，现在要他两头跑，还是……车向前“诶——”叹了口气。 儿子说：“抽调不行，不如就直接硬调。” “你说什么？” “现在不是正好调整人员么？领导干部可以，那一般干部为什么不可以？” “对呀！”车向前猛然清醒，嘿，这家伙，还真的聪明，想到这一出。 儿子接着说：“就让他们把贺哥调到项目办，或者政府办。如果他们要调整我，我就想来和贺哥打堆。” “是吗？”车向前一阵轻松，儿子这样想，那最好不过。他点着头，和儿子说：“去吧，全力以赴帮助贺哥。”儿子还没转身，他看见姚红旗就在后面，赶紧打招呼，说：“姚支书呀，我正要找你。” 姚红旗也说：“我听你在说话，就站下来了。这小青年是……” “我儿子呀，叫姚叔叔。” “慢！”姚红旗举手说，“必须纠正，叫我姚哥。” 车正嘴巴张大大的，喊不出来。姚红旗又说：“不喊了不喊了，就这样敞口说话了。” 车正道：“还是喊姚支书吧。” 姚红旗说：“可以，我答应。” 握了手说：“你长得好精干，你老爸培养的人不会错，你老爸是个正直人，这样的人现在好少呀。” 车正微笑说：“谢谢姚支书的称赞。”打了招呼，急忙走了。 车向前就给姚红旗说：“那天说的请你搞碑座的事，有点变化。原来的碑座已经找到了，就不麻烦你们加工新的了。” 姚红旗问：“在哪里找到的？” “它没有走远，还在城里，现在已经安顿好了。” “那就好，那可是文物啊。” 两人说着走着。姚红旗说：“车主任，今天我还有事，不陪你了，改天，接你去荣寨，考察一下，帮我们拿捏拿捏？” “行，姚支书你忙，再说一句，谢谢啦呀。” 和姚红旗分手，回到家，急急忙忙吃了晚饭，就去张敬民家。 张敬民一家人在忙碌着，原来是谢静雅的母亲来了。 张敬民招呼车向前坐下，说：“来了一个星期了，今天安排带她出去走走，回来说有点累，她们刚刚给她洗了澡，在安顿睡觉呢。” “难得的休息时间，我一来，就给你们耽误了。” “说哪里话哟，我两虽然相处这几年，你也是难得来家坐。你看，都是她母女还有黄姨她们在忙，我反而闲在一边，插不上手。你来了好，我就不孤独了，我们就说我们的。” 谢静雅忙活当中出来打了招呼，让张敬民赶紧倒水，说：“冰箱上面一层有苹果，拿出来给车主任削一个。” 交谈中，车向前就把白天在场上遇到儿子，儿子在办贺国荣的忙，贺国荣在花山为两户移民挖基槽的经过说了，紧接着道：“小贺的事，我实在按耐不住了。我要去找他们，马运昌或者龚祥兴。我特意过来和你说一声，让你知道这个事。” 张敬民说：“清退的工作才结束不久，这时候办这个事，恐怕……” 车向前说：“我们要做的事与清退无关。我们直接来个硬调。” “硬调？”张敬民心里簸动了一下，直接下调令，调到政府办，或者项目筹备组，看起来倒是很干脆，事情一了白了。 “但是，”张敬民思考着，“人家会不会说，这是换汤不换药……” 车向前着急说：“我一直担心着，你会不会这样想，果然你就是这样，你怕啥？贺国荣他是你的亲戚还是什么人？” 张敬民摇头：“问题就在这里，总有人认为这是我们在以人划线，搞亲疏。事实上完全不是这么回事，我们是本着人尽其才，物尽其用的原则。” 车向前不屑地说：“这些人他们戴着有色眼睛看人，那随便他们。我们心里无愧，我们对贺国荣就是从工作能力，从个人才华上来观察使用的，我们没有错。” “有能力的人终究会脱颖而出的，不在乎时间长短，这一点我们要相信，车主任我建议你不要急。” “不行，不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他们要调整干部，我就要抓住这个机会。是人才就应该早日得到任用。我只是和你说一声，你不要吭气好了。事情我去做，责任我承担。” 张敬民不说话了，默默地跟在后面相送。他心里有点沉重，车主任身体又不好，这些事放在身上就会有压力，找人说话要费精力，遇到不顺心时就更会心烦。车主任是贺国荣的老领导，虽然现在站在人大的这个角度上，可以直接表达自己的意愿，难免也会被人指指点点，极有可能会碰钉子，那样的话，身心就会受到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