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生日宴的插曲
谢古灵的生日宴简约而温馨。 吕秀珍做出一桌家常菜，全是谢古灵平时喜欢吃的菜品，酒水饮料有国内品牌的陈年干红、听装冰啤和三四种饮料。 谢古灵作为今晚的主角坐在主位上，左右两边是钟亚囡和苗盼盼，高飞紧挨着谢东森和沈百伦，几个人围成一圈。 动筷前，每人喝着各自中意的饮料。 吕秀珍一一掀开盖住菜品的塑料罩子，当那道“八角当归炖猪蹄”映入眼帘时，谢古灵潜藏的情感终于决堤，鼻子油然一酸，耸动着肩膀，轻轻抽泣。 吕秀珍走过来，将她轻轻揽入怀里，一如昔日那般慰藉。 这道菜品是谢古灵童年最爱吃的，也是谢母许芳的拿手好菜，只是随着家庭的变故，她再也没有品尝过。请来吕秀珍后，谢东森将菜品做法告知。经过多次尝试，长年作为家庭主妇的吕秀珍总算琢磨出原汁原味，菜品第一次摆上桌，却勾起了谢古灵的伤心回忆，于是被列为禁菜。 今年即将解决李顺的事情，谢东森特意嘱咐吕秀珍再做一次，就当宝贝女儿对过去的告别，成年后开始新的生活。 高飞拿起沈百伦身前的纸巾盒子，放在转盘上，然后将转盘转到谢古灵面前，这一小细节，令谢东森对他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依谢古灵的性子，很快将些许负面情绪抛诸脑后，恢复嘻嘻哈哈的乐观心态，给人夹菜时，故意夹了一块鸭屁股给高飞，当然高飞也不在意，还啃得津津有味。 谢东森作为商场老手，在公司杀伐果断，不怒自威，搁家里却相当随和，没有丝毫架子，任由小辈间嬉笑胡闹，偶尔还插科打诨几句。 在高飞看来，谢东森和吕秀珍之间似乎有那么几分意思，两人的言语交流完全是平等姿态，或许吕秀珍日后由“奶妈”变成“后妈”，谢古灵也能接受。 蛋糕祝福是生日宴的一部分。 谢东森定做的三层结构大蛋糕几乎将转盘占满，大家一起动手，在蛋糕顶面插上十八根小蜡烛，接着关闭所有灯光，将蜡烛一一点燃。 “Happybirthdaytoyou……” 临时客串了主持人角色的苗盼盼起了个头，大家一边充满喜悦地拍手，一边唱起英文版的生日歌，歌声在烛光中久久回荡。 接受歌声洗礼的谢古灵笑的特幸福，活像一个传说中的天使！ 苗盼盼扬声说：“古希腊人相信燃烧的蜡烛具有隐秘神奇的力量，能沟通无所不能的月亮女神，使人如愿以偿。谢谢，现在请你对着烛光，向圣洁的月亮女神，以最虔诚的姿态，表达心中的愿望吧！” “小姑娘，许三个愿，两个明恋，一个暗恋。”高飞打破了神圣祥和的氛围。 “恋你个头！”谢古灵本不是正经的人，立刻反击一句，然后才两手合十，念念有词，犹如和尚颂经，“我今年十八岁了，以前许下的愿望呢，有的实现了，有的在萌芽状态，有的嗷嗷待哺，有的遥遥无期，有的成了梦幻泡影，今年来点特别的，嗯……一愿世人不用许愿，二愿自己得偿所愿。” 谢古灵说完，就微闭双目，在心里默默祈祷，谁也不知道她的暗愿是什么，只是在睁眼时，有意无意地瞟向高飞，喃喃说：“嗯，好了。” 苗盼盼继续主持：“谢谢，一口气吹灭蜡烛吧。烛光会带着你的心愿，飞到月亮女神的身边。生活从来没有魔法，愿望要靠自己争取，月亮女神会庇佑我们的。” 谢古灵双手撑着桌面，将小脑袋凑到蛋糕前，然后鼓起腮帮子，噗的一声，使劲吹气，从左到右横扫，蜡烛一一熄灭，室内陷入黑暗。 “啊！” 忽然间，现场响起一声惊叫！ 吕秀珍连忙打开电灯，大家举目望去，就见谢古灵的脸颊上赫然粘着一小坨奶油，刚刚的叫声就是她发出的，明显有人趁机偷袭。 谢古灵伸手一抹脸颊，这下不仅脸上涂了一大片，连手掌都有白花花的奶油，不禁瞪大双目，四处搜寻凶手，很快锁定目标，因为沈百伦伸出的两根手指还停留在蛋糕上方，手指上残留的奶油，成了直接证据。 “百伦欧巴……”谢古灵咬牙切齿，但话还没说完，就被苗盼盼一把打断，她的目光却是扫向高飞，“谢谢，刚才似乎有两个人出手，由于窗外灯光的透射，我见到了三条手臂的影子，还听到一下肢体碰撞的声音。” 这时候，沈百伦也瞅着高飞，神色有些古怪。 谢古灵一听，还有这曲折，连忙望向钟亚囡：“囡姐。” “沈百伦先挖了一坨奶油，想要趁着黑暗搞怪，高飞一手阻挡，一手截了沈百伦的奶油，并点在小灵的脸上。”钟亚囡作为东水的刑侦高手，面对这种层次的推理，根本提不起劲，“这里说一点，出于动作惯性，高飞用左手截下的奶油，理应点向小灵的右脸颊，小灵却是左脸颊有奶油，恰恰沈百伦是用右指挖的奶油，可见高飞具备高明罪犯的潜质，如果高飞正在摩挲左指，企图去掉残留奶油的话，那就没必要了。” 说到后面，钟亚囡瞥向高飞，而那货居然抬起左臂，伸出食指和中指晃了晃，上面有明显的奶油痕迹，表明自己并没有毁灭证据。 沈百伦问：“飞仔，你怎么知道我会出手偷袭？” “蠢蠢欲动的手指，不怀好意的目光，这些都出卖了你。”高飞本能地一翻白眼，看似那么回事，却是一种对行为动机的预判。 谢古灵现在不生气了，得意洋洋说：“哼哼，猛男，在囡姐面前卖弄那些小伎俩，简直是班门弄斧。本姑娘的心情很不爽，你说要怎么办？” 高飞不慌不忙说：“罪魁祸首是轮子，你也给他一坨，不就扯平了？” 谢古灵仰着脑袋问：“百伦欧巴如果反抗呢？人家是跆拳道高手，我又打不过他。” “这简单！” 说话间，高飞忽然一伸右臂，切入沈百伦的左边腋下，紧接着右掌一翻，迅速缠住他的左手腕，随后右臂猛然回拢。 “飞仔……” 直到这时候，沈百伦才反应过来，左臂急忙用力，想要挣开束缚，但他的力道哪拗得过高飞，左臂被带动绕到自己背后，并被对方的手臂死死缠住。 高飞的右臂一使力，沈百伦就不由自主地弯腰，当下说：“小姑娘，来吧。” 谢古灵的大眼睛一转，并没有马上行动，而是朝钟亚囡使眼色，并指了指高飞。 钟亚囡见到高飞小露一手，本已微挑眉梢，当下倒是毫不犹豫地几步上前，一手扣住高飞的左手腕，一手托住他的左手肘，就要将其扭到背后。 这是一招基本的擒拿手法，因为顾忌到高飞的劲力，她才双手并用。 高飞的左手掌霎时间绷直，手腕再使劲一转，就挣脱而出，接着左手闪电般一探，反而一把抓住钟亚囡的手掌，然后将其手腕朝上扭起。 这是一招关节技，旨在制住对方。 钟亚囡左掌受制，面色微微一变，不由在心里重新估算高飞的武力值，同时右脚进步，右手握拳，臂肢环绕，狠狠扣住高飞的颈脖。 这一扣也很讲究，并非往后扣，而是扣向一边，使得高飞更加难受。 听到钟亚囡出手，沈百伦产生侥幸心理，立刻一挺腰杆，想要将手臂抽出，但随着高飞的右臂加重力道，他的腰杆反而弯的更低，口中还哎呦一声。 谢古灵惊呼出声：“囡姐，你的特种擒拿不是很厉害吗？” “少废话，快上！” 钟亚囡加重了语气，宛如与歹徒搏斗，全然不顾自己的胸部与高飞的后背挤在一起。 “噢噢。” 谢古灵这才跑到高飞面前，直接将掌心的奶油抹在他的脸上。 “猛男，这就是你嘚瑟的代价！” 她的左手一扫脸颊剩下的奶油，慢慢涂在沈百伦脸上。 “亲爱的百伦欧巴，你也要受到惩罚呦！” “轮子，咱们这是何苦来着？”高飞抽出右臂，还沈百伦自由，“囡姐，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同时松手如何？” “可以。”钟亚囡恢复淡然的语气。 沈百伦一脸苦笑：“飞仔，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丫就一妖孽！” 苗盼盼微笑说：“高太保，自打文化小巷那一战后，篮球队成了一群鼠辈，能躲就躲，孙悦却很想跟你较量一场，不知道你们俩谁更厉害？” 这几天放学，云水中学的篮球队确实以训练为名，在篮球场待到很晚才出校门，生怕再次和高飞撞上，暗地里是否在蓄谋报复，那就不得而知了。 高飞撇撇嘴：“瞧孙子那一身肌rou，赶得上健美教练了，我可不是对手。” 苗盼盼转而提议：“谢谢，刚才都吃得很饱了，我想大家也没有撑下蛋糕的肚量，不如就尝点奶油果片，意思一下吧？” “当然可以了，我也吃得很撑。” 谢古灵拿起塑料切刀，刮去被沈百伦碰过的奶油层，随后将蛋糕上的奶油、水果、糖果粒一一刮分，每个人都有份。 尝过蛋糕后，生日活动圆满结束，大家各自散场。 苗盼盼提出帮忙收拾，自然被吕秀珍婉拒了，她和沈百伦带走不少饮料，高飞也扛着一箱没动过的冰啤离开。 独自在阁楼时，高飞很少酗酒，索性将冰啤留在保安室，这里的物业保安来自滴水公司，保安队长每次见到高飞，都会主动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