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倪稚的救赎
一个星期后，简优重新回到学校上课。林素就像一个梦一样。 下课的时候，简优像平时一样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看书，同桌一个娇小的女同学一下课就不知所踪了。忽然，一张长纸条被迅速放在自己的桌面上。简优抬头，只看见一个女孩子的背影，消瘦的，有点像林素。简优一惊，连忙揉眼。 “不是。”她喃喃自语，然后回过头来，低头，看向那张长纸条，上面歪歪斜斜地写着一行字：你是杀人凶手，你会下地狱的。 身子一颤，简优慌忙地将纸条收回书包。 “收起来也没用。” “不要以为可以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不要说了。”简优捂住耳朵，痛苦地低吟着。 事情并没有结束。就算好不容易逮到光明正大可以欺负人的理由，那群孩子才不懂什么帮死去的人讨回公道的道理，她们只是单纯在享受欺负弱者的乐趣。 “你这个杀人凶手，我们要帮林素惩罚你。”带头的短发女孩咧着冷笑，残酷地说。 “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被围堵在女洗手间的简优节节后退，最后后背撞上了墙壁，一阵冰凉和疼痛感涌上心头。 “你撒谎，我那天明明看到你推林素出马路的。”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尖声叫道。 “杀人凶手。”短发女孩朝简优碎了一口，然后摆了摆手。 后面上来了两个女孩子，看上去比她们都要强壮一点。 “把她的衣服脱掉，然后扔出去。”短发女孩冷笑着下命令。 简优紧捉着自己的裙角，惊恐地看着朝自己走来的两个人。不知道为什么，她想起林素。 “你没有做错任何事，错的是她们，你为什么要纵容她们伤害你自己。” “你不能这么胆小怕事，你知道吗？我们要学会保护自己，才能生存。“ 林素倔强的眼神出现在简优眼里。 “我说了。”简优握紧了拳头，“我没有。” 像发疯了一样，简优冲向了围住她的人，然后用力地拨开人群，冲出了洗手间。 反应过来的短发女孩气急地大喊：“快追。” 简优一边哭一边跑着，也不管自己跑到哪里了，只是一直跑着。 直到一只手拉着了她，简优停了下来，惊魂未定地看着拉着自己的女孩子。她不认识这个女孩子，她只记得在短发女孩身边看过这个女孩子。 “放心，我是来帮你的。”女孩的长相十分普通，细长的眼睛下有着明显的雀斑。 简优只是定定地看着女孩。 “我虽然也跟着蒋雪，但是我一直都不愿意伤害别人的，只是如果我不肯听她的话，我也会被欺负的。”蒋雪就是短发女孩。 简优眨了眨眼，疲惫地笑了。她轻声说：“谢谢你。“ “那跟我走吧。”女孩拉着简优的手往教学楼的方向跑去。 简优抬头望着cao场一望无际的碧蓝天空，露出一个微笑。 女孩把简优带到教学楼里一间专门放置废旧桌椅的杂物房。 “我们不回去教室吗？回去教室的话，她们就不能乱来了。”简优轻声问。 “啊，这个……“女孩支支吾吾的。 “我先走了。”简优忽然明白过来，转身朝门外走去。 “你不能走。“女孩连忙伸手捉住简优的手腕。 “滚，为什么要骗我？“简优带着哭腔吼道。 女孩被吓了一跳，松开了捉住简优的手。简优马上跑到走廊。 没想到迎面撞上了正朝这边走来的短发女孩和一群人。简优一惊，连忙转身，往反方向跑去。 等简优反应过来的时候，她面前是一堵墙，而后面传来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她已经无路可逃了。 不，她转身注视着旁边一间教室。教室门旁边的木牌上写着：闲人勿扰。 简优努力平息自己的喘气声，她伸手，推开了木门。 一行人站在教室门外，所有人的眼睛都紧紧盯着门边的木牌，木牌上写着：闲人勿扰。 “她一定躲在里面，我们进去。”短发女孩咽了口口水，强打起精神地说。 “你疯了，万一倪稚在里面，我们都会很惨的。“一个女孩子惊恐地说。 “对啊，上次阿新不听劝告，进去之后，不仅马上被开除了，而且还生了很严重的病，现在都还没好。“另一个女孩附和道。 短发女孩深深吸了口气，挺着胸口说：“我倒要看看倪稚这个平时孤傲冷僻的人有什么了不起的。” 说罢，短发女孩推开了木门，几个女孩子面面相觑，跟着短发女孩走了进去。 “什么啊？什么都没有啊。” 短发女孩望着空荡荡的教室取笑道。 确实，偌大的教室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约一米高的画架和一张木椅子，地上散乱地放着一些装着油彩的盘子和一些画纸。只是这间位于走廊尽头的教室，外面茂密的葱郁遮去了所有的阳光，整间屋子游走着阴凉的气息。 倪稚正坐在画架前，专注地给画架上的油画上色。而简优就站在她身边。 “喂，简优，过来。”短发女孩恶狠狠地瞪着简优。 简优恐慌，看了她一眼，便低下头，不做声。短发女孩显然被气到，她大喊着：“快过来，等一下你就死定了。” “我说。”倪稚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所有人像是被定住一般，看着倪稚。 “好吵，我都忘记我该涂什么颜色了。”倪稚烦躁地扔下手中的画笔。 倪稚站起来，拉起简优的手，旁若无人地往门口走去。 “等一下，倪稚……“反应过来的短发女孩像追上去。 砰…… 窗户射进来的子弹阻止了她的行动。短发女孩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女孩们纷纷尖叫着，有人慌忙地跑去门口，却发现木门已经被反锁。 “啊……救命……” 绝望的尖叫声响彻了教学楼。 简优一路默默地跟着倪稚。她不知道这个让全校师生，包括自己身为校长的爸爸都害怕的倪稚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她长得十分好看，家里似乎有很大的背景，但是总是一个人。偶尔她会去上课，但更多的时间里，听说她都在刚刚那间教室里，她刚刚才知道，倪稚喜欢油画。 倪稚走到一个大树下，停了下来。她在石凳上坐下，躺下，竟旁若无人地闭上眼睛，顾自地睡起觉来。简优默默地看着她精致的脸蛋，无言地站在她旁边。 不知道过了多久，倪稚醒了。她舒坦地伸了伸懒腰，扭头看到旁边依然凝视着自己的简优，似乎惊讶地张了张嘴。 “那群人不敢再欺负你了，你回去吧。”同样七岁的倪稚声音虽然稚嫩，但是她的表情却像个大人一样。 简优懵懂地点了点头，然后又摇头。倪稚看着她纠结的脸，竟忍不住笑了。 “我，我能不能一直跟着你？”简优说完这句话，白皙的脸马上变得红彤彤的。 “啊？”倪稚显然被吓到。 “不，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跟我做朋友？”简优忙摆着手解释。 倪稚眨巴着灵动的眸子，问道：“为什么？“ “我想做你的朋友。“简优吞了口口水，坚定地说。 倪稚瞪大着眼珠子，愣了一秒钟，很快，她恢复冷冷的表情，冷淡地说：“靠近我的人都会受伤的。” “那样说的话，我害死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妹，女孩子们都不喜欢我，我才是不幸的人。“简优苦笑。 倪稚看着她，露出微笑。 “好吧，我会保护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