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班主任
柳青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将语文教材往自己的办公桌上一扔，又和同在一屋檐下工作的同事招呼一打，就离开了。自由惯了，他不喜欢呆在办公室里翻翻书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一些没营养的天，他更喜欢出去走走溜溜，反正可也教完了，也没他什么事了。那些家伙是眼不见为净，要让他们转性可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成功的，要润物细无声，慢慢感化，现在他们如何还是先由着他们。 清风拂面而来，带来月桂的清香，柳青不禁深吸的几口气，相较于办公室的烦闷，还是外面的自然气息来着清爽。柳青闭上眼，甚是陶醉，忽然听见有脚步声传来，柳青急忙睁开双眼。愣住了，用手遮着自己的半边脸，像遇见鬼似得躲避着来人，就算遇见鬼柳青也不怕，但这个人柳青真不打算见。 “咦”苍老而又带着些沙哑的声音发出一声轻咦，而后朝柳青走去，拍了拍即将擦身而过的柳青，笑道，“小伙子，看你很面熟啊！” 柳青心中嘎达一声，“完了，这小老头该不会认出我了吧！”随即道，“这位老先生不要说笑了，我怎么会认识你呢？我是刚来的教师，人生地不熟的，哈哈！”柳青干笑了声。 “哦！那小伙子你躲着我作甚，还捂着脸，遮遮掩掩的，这样对老人家说话很没有礼貌的。难道老人家我还会吃了你不成，不过小伙子，你确定我们真的不认识？”老人絮絮叨叨道。 “老先生，我们真的不认识。恩！真的！”柳青信誓旦旦道，“我捂着脸那是因为我今天牙疼，这不，要去看医生来着。” “这样啊！”老人沉吟了一声，道，“我也是学校的老师，说起来也算是同事了，我认识一个牙医，技术挺不错的，我今天也没有课，我带你去吧，熟人也便宜点。” “不用了老先生，很感谢您！但我也有一个同学是做牙医的，我去他那还能免费呢！”柳青脸不红心不跳的为自己圆谎道。 “哦！那就不打扰你了。”老人笑道，告别柳青离去。 柳青缓了口气，加快了脚步便要离开这是非之地。 “柳小子！”忽然一道声音传进柳青的耳中。 “啊？”柳青下意识的便转过头去，下一刻想抽自己的冲动都有了，老人正笑意吟吟的看着自己，柳青无奈，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前去，‘柳小子’这是当年他对自己的爱称，柳青心底一阵暖意流过。 “老师，您还是一如既往的年轻帅气，精神抖擞，活力四射啊！”柳青一上前便是一阵的马屁。 不过也确实像柳青所说的那样，老人精神矍铄，一米六三的个子虽然不高，但却宛若一根标枪一般挺直。天下老人都是一样的节俭，老人身着一身不知道洗了多久早已泛白的西服，搭配着一双和西服不太协调老BJ的布鞋。慈眉善目，庞眉皓首，甚是和蔼。 “少拍我马屁，怎么不走了？不是不认识我么？就你还能骗得过我。”老人取笑道，他正是柳青当年的班主任。 “哪能呢？”柳青干笑，“只是学生觉得没脸去见您老人家，所以一直没去拜访。” “你是我最在意的门生之一，你要去看我，老师高兴还来不及，你小子只是时机未到，我一直相信你能一飞冲天。”老人笑道。 柳青异常感动，鼻头一酸，想哭的冲动都有了，魁自己这么没出息还一直让老师惦记，“正是因为这样，学生才一直心中有愧，愧对老师您的期待，更不敢去见老师您了。” “你们四人虽然顽劣了些，但本性确实不坏，只要能改正过来，不敢说前途不可限量，但必然一片光明。”老人笑道，“也算他们三个有心了，每年都会回来看望我几次，每逢过节也会也会给我发短信祝福。而且墨子文那家伙当初补习的时候我背着他将他调到我班级来，报到时见到我，那张脸绿的。哈哈！想想子文也要毕业了，虽然考的不是很好，但也还凑合。”说起往事，老人似乎非常开心，“倒是你。一消失就是五年，当初你妈那哭得，闻者欲泪啊！你爸也是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哎！”老人轻轻摇头唏嘘不已，他没有说的是，当初为了柳青的事，他也cao碎了心。老人所说的四人自然就是柳青、莫子文、凌乐以及岳佳四人，当初还被其他人称作‘四人众’、‘四大天王’，当然都是贬义的。 “当初是我不懂事，让您们担心了。”柳青歉然道，“但我现在回来了，我会好好补偿他们，也不会愧对老师您的期望。” “既然回来就好！几年不见你也成熟稳重了许多，很不错，现在就差子文一人还未步入社会，上次见到还是那么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迟早会吃亏的。” “他呀，老师您就不要去管了，只有经历过才能成熟，让他吃点亏他才能够长大。”柳青笑道。 “是啊！”老人应道。 “老师，这么站着也不是事儿，我带您去喝杯茶吧，知道您老爱喝茶！”柳青笑道。 老人张张嘴刚想要说什么，柳青急忙道，“老师，您先别忙着拒绝，知道您老为我着想，但学生这些年出去也存了不少的积蓄，够我挥霍一段时间了。” “你赚到了钱，老师也为你感到高兴，但有钱也不能随便乱花。须知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莫要养成奢侈无度的习惯。”老人语重心长道。 “知道了老师，学生并不是那种人，学生在外流浪了多年也知道挣钱的不易，并不会乱花钱的，但这花钱孝敬您老人家那却是应当的。所以老师您就不要拒绝了。”柳青笑道，“您老当年那么关照学生，难道就不肯让学生有一次孝敬您老人家的机会么？” “不是……” “不是，那您老就去吧！”柳青还未等老人说出拒绝的话，央求道，半拉半扯将老人拉走。 不出片刻，两人出现在了当初墨子薇带柳青所去的那一家茶饮店——‘茶道’。柳青点了一壶顶级的龙井，价格竟高达两百一壶，一壶也差不多就够倒四杯的样子，但对于会喝茶的人来说，四杯已经是足够多了。起初老人不乐意，嫌太贵了，但经不住柳青的一劝再劝才勉强接受这一壶昂贵的茶。 当柳青将茶缓缓倒出的时候，就是不懂茶的他也是明白这茶值两百真心不算贵。 茶香从杯中溢出，老人眼中精光大盛，拿起茶杯，小小的抿了一口，忙是赞叹道，“好茶，好茶！” “我竟然有些舍不得喝。”老人笑道，摩挲着杯身，又放在鼻子前闻了闻，不舍得喝。 “老师，无妨，只要您想喝，学生便带您来。”柳青笑道。 老人摆摆手，道“好茶喝一次便够，如果天天喝便失去了品茶的意义了。更何况若是我喝上瘾了那还了得，总不可能一辈子都由你来买单吧。” 好茶品一次就够，如此恬淡，清雅的心态柳青也不由的心生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