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敲竹杠
司马晴大摇大摆地走进来，对简大人用一种命令的口吻道：“登云城主有请！” 简大人眼中惊讶一闪而过，旋即释然，说道：“登云城主找我作什么？” 司马晴只道：“叫你去你就去，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 简大人见司马晴语气严厉责苛，却丝毫不为所动，调戏道：“原来我以为只是长得美，没想到生起气来如此迷人，啧啧，真是……” 司马晴勉强稳住怒气，只在心里筹谋设计稍后怎么收拾简大人。 简大人继续道：“听说在这登云城里司马城主最有钱，待会儿我一定亲自拜访，不过眼下正是拍卖的关键时刻，我想司马城主此时也不想有人去打扰他吧！” 司马晴一想到最后一件拍品，嘴角不禁不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毕竟最后一件拍品与自己关系颇大，司马家志在必得，到时候她实力便可更上一层楼。 司马晴心中早已有了对简大人处置计划，要是不是碍于登云城的规矩和她高贵的身份，她早已将他千刀万剐。如今她父亲亲自出手，到时候随便按个理由弄死即可。现在她只需要防止大流氓逃跑。 简大人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心中怪道：“这丫头怎么还不走，莫不是看上我了？”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禁把椅子往远处挪了一段距离。 司马晴自然紧跟一步。 沐风心思全放在二楼的那个面具人身上，陷入往事的回忆中。 八年前。 三州之地的交界处。 一个只有八岁的孩子，在长时间的饥饿与恐惧中，世界一片黑暗，最终他萌发了结束自己生命的想法。 在他遇到宋缺之前，曾经尝试过很多种自杀方案，不过却因为自己的懦弱全部失败了，直到他意识到一种没有退路的方法： 去抢劫古道上的商队！ 据说，劫匪在古道上极少有活下来的，活下来的都是特别强的人，像他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去抢劫就死定了。 这是一个很完美的方案！ “我是来抢劫的！” 他堵在一个庞大的商队前面，手里是一根在山里费很大力气才弄来的木棍，这样可是让他看起来更可怕。 然而计划在执行的时候，完全脱离他的掌控。 车队的人不仅没有杀他的意思，而且还一个劲地夸他：“看看，这孩子多有勇气！” 积蓄已久的情绪终击垮了他精神的最后一道防线，他突然哇哇大哭起来，委屈地指着车队所有人，大骂道：“你们都不是东西，你们都欺负我！” 众人不怒反乐，纷纷道：“哟，看看，这小家伙还会骂人呢！” 这时，年轻的宋缺站了出来。 “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当时的沐风十分委屈，两眼茫茫，只是无语伦次地用手比划，努力向宋缺描述自己的不幸生活，他根本没指望别人能够理解。 听完沐风的倾诉后，宋缺点了点头，摸着沐风的脑袋：“我明白了！” …… 不符合条件的竞买人已经被请出拍卖行。 沐风从回忆中醒来，无穷的内疚涌上心头，使他无比痛苦。 他只记得旧庙，白衣人，宋缺的手臂。还有鲜血和他们恐惧的表情。 那是他第一次意识到原来人的身体里还有那么可怕的东西。 所有的一切让他终身难忘！ “喂，想什么呢？”简大人将沐风彻底拉回现实，“好戏马上就要开始了！” 沐风整理了一下情绪，朝着中间的石台望去。 拍卖师在得到执法队的最终确认后，再次用她宣布的口吻说道：“接下来的这件拍品极其珍贵。”她掀开最后一块黑布。 在石台上一个木箱子里，一块巴掌大的黑铁静静的躺在里面。 黑铁很普通，除了上面十分精美的花纹外，没有一丝神秘的地方。 究竟是什么？二楼的大多数竞买人此时已经沦为看客，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那块黑铁是什么。 三楼的几位神秘人和家族则开始激动起来，他们十分清楚这块黑铁的价值。 拍卖师继续介绍道：“这块黑色的令牌叫‘神龙令’，铸剑城于今年二月初二开启宿剑林，凡持令者方可进入！” 这时二楼几位不明真相的看客终于醒悟过来。 “天哪！居然是神龙令！” “原来是十年开启一次的宿剑林！” “不过竞买这东西可是一场豪赌啊！” “估计只有三楼的几位能玩的起吧！” 拍卖师道：“神龙令起拍价三百万，竞价幅度五十万，请诸位开始竞价！” “三百万！” 宋缺第一个举牌，这让沐风有些惊讶。虽然他不知道神龙令具体有什么用处，但是三百万对他来说是一个天文数字，没想到宋缺居然会参与竞价。 “三百五十万。” 三楼一个大家族开始举牌。 “四百万。” 宋缺再次举牌。 “咦，这家伙是谁，竟然敢和三楼的超级家族抢，这不是找死吗？” “估计是神龙令的吸引力太大了吧！” “凭他这样还想抢神龙令？” 三楼的那位超级家族的包间里传出一声冷哼，道：“五百万！” 神龙令一下子被抬到五百万，宋缺无奈地摇了摇头，显得十分失望。 沐风见状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四百万算是省下来了！ “怎么，你认识那个人？” 沐风细微的变化自然没能逃过简大人的眼睛。 沐风道：“认识。但是你要再问我具体的信息，我死也不会告诉你的！” 简大人不屑地笑道：“小样儿，我才懒得知道呢！” 司马晴神色看起来有些不安，这块神龙令她志在必得，而眼前经过一次次加价，已经到达七百万这个天文数字，而登云城主却没有半点动静。 “七百五十万！” “这只是一枚门票而已，弄不好血本无归啊！” “以几个大家族的实力，成功的可能性要大很多。” “那只是相对而已，看看历届前往宿剑林的所谓的天才，有几个是成功的？” 正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只听见“哐当”的一声，简大人对面的窗户被推开了，一个中年男子走到窗口。 “居然是司马城主！” 司马城主一现身，三楼的几位心情十分复杂。 拍卖师深吸了一口气。 简大人则调侃道：“真是虎父无犬女！” “九百万！” 简单的三个字却蕴含了一城之主的威严。即使三楼的几个家族也不敢顶撞。 然而也许真的是神龙令的吸引力太大，一个家明显族底气不足地说道：“九百五十万！” 简大人看着司马城主瞬间冷峻表情居然开心地笑了。 “一千万！这枚神龙令我要定了！” 司马城主语气不善地说道。 拍卖行与司马家有资金上的往来，但是还有另外一个长老会，这样可以与历届城主都和睦相处，保证自身的生存和发展。 也许是因为王家的《枯木经》的缘故，神龙令突破一千万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意外，否则也不可能作为压轴宝物了！ 拍卖师见无人再参与竞价，心中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于是宣布道：“一千万，一次，一千万，两次，一千……” “一千四百五十万。”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多少？” “是谁？” 简大人坐在窗口乐呵呵地笑个不停，对面的司马城主和背后的司马晴肺都气炸了。 沐风都能感觉到身体被几股冷冽的杀气扫过。 司马城主冷哼一声，直接问道：“阁下可是故意来我登云城捣乱的？” 简大人做出一副莫名其妙的模样，不解地说道：“司马城主多虑了，在下只是最近身上多了一些钱财，总觉得花出去轻松些，阁下作为一城之主，应该能理解吧！” 司马晴愤怒至极，道：“那些钱还不都是我司马家的？现在又来捣什么乱？” 简大人则笑道：“在下身上刚好有一千四百五十万，要是阁下能高出这个价格，我自然认栽！” 简大人如此明目张胆地炫富，不知道是真有还是虚晃一招。不过简大人此举倒是让一干大势力惦记上，恐怕在登云城很难全身而退！ 沐风不禁侧目以视，他虽然不懂权贵挥霍时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以他的经验来看，简大人说的话最好不要相信。 这摆明了就是要敲司马家的竹杠！ 司马城主何等人物，岂会如此轻易上当？ 司马城主只要改变主意，不仅能省下一千五百万，还能让简大人吐出一千四百五十万。 如此好事，何乐而不为？ 然而事实证明，沐风还是太年轻。 “一千五百万。” 司马城主淡淡地说道，似乎简大人根本没有对他造成太大影响。 这一幕，令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千五百万？是不是疯了？” 简大人无奈地摊了摊手，表示认输，只是脸上一直保持着微笑。 “我算是看出来了，那个人就是一个彻底的混蛋！” 拍卖师在众人纷纷议论中，战战兢兢地再次敲着庄严的拍卖槌：“一千五百万，……一次，一千五百万，两次，一千五百万，成交！恭喜司马城主！” 拍卖师念完最后一个字，如释重负，激动之情完全掩盖了她一贯的专业笑容。 简大人打了一个呵欠，从椅子上站起来，对司马晴说道：“走吧，该去见你家的城主了！” 司马晴有些诧异，道：“你就真的不害怕？”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不害怕自己父亲的人，而且在拍卖会上公开顶撞，现在却丝毫没有放在心上的样子。 或许这就是一个无知的人吧！ 会场上的人开始散去，沐风眼睛一直盯着那个面具人，恍惚中他也看见面具人朝他望了望。 “走了，小风子，我们去见识下座城市最伟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