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3章 血色（2）
“你最讨厌的是什么？”李逍遥问。 “那条黑狗。”司马令茹像是想起了什么，一副嫉恶如仇的模样，“它老是欺负我家小玉！”其实她也很讨厌宴会。 “就是那个大流氓身边的那条黑狗？” “就是它。那黑狗简直可恶！”她攥起拳头，气愤地比划。 午夜的钟声响起。 新的一天在黑暗中开始了，喜宴也进入新的阶段。 ※※※ 花若言按照习俗告别前来祝贺的客人，在公孙玲珑与曲婷的陪同下离开了宴厅。拘束的客人也放松了一些，胆大一些的客人变得更加活跃，纷纷对公孙文正表达自己的敬意。 在一名权贵结束后，一名中年男子抢先一步起身，朝着座走去。他的怀里捧着一个精美的木匣子，应该是装着某种宝贝。 “他是圣文院第六院的长老之一。”庄南阳用赞美的语气对风不渡说，“他们最近在研究的‘五元主义’很有意义！” 庄南阳是圣武院弟子，却与圣文院的人交好，这点风不渡早就看出来了。“‘五元主义’是什么？”他问。 “具体的我不清楚。但听说若是能有一些成果，可能会影响以后的楚国，就算修炼界也不例外。”庄南阳似乎有些激动，然后饶有兴致地问：“听说你有一个朋友在文第六院，是真的吗？” “那是一个疯子。”风不渡看着他，笑着说道，“……恐怕事情不会那么顺利吧，毕竟一种新的主义出现，多少会让原来的体制伤筋动骨。” “如果能让世界更公平，伤些筋骨也无妨！”庄南阳目光落在座方向，眼中似乎燃起了热切的火，“国相大人也是圣文院出身。” 风不渡看了庄南阳一眼，脸上却浮现一抹淡淡的忧郁。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对方脸上希冀的神色就如同那深夜盛开的昙花，很快就会破灭。“圣文院出来的人都是人中龙凤，”他说，“但一山尚且不容二虎，区区楚国又能容下多少真龙呢？……或许你应该现实一些。” “你等着看吧，事情会像我预料的那样展。”庄南阳颇为自信地说道，“你看，国相大人已经已经接受了长老的礼物。我想里面装着一本书，一本记录他们研究成果的书。” “万一里面是一条毒蛇呢？”风不渡似乎有一双属于黑暗的眼睛，看到的东西也是黑暗的。他这种态度让庄南阳很反感。 他们的谈话结束了，较量却还在继续，不约而同地盯着和善的国相，还有国相手中那个精美的木匣子。谁对谁错很快就会见分晓。 “我想这里面装着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公孙文正笑道，看着那名圣文院的长老，后者那双清明的眼睛似乎充满了期待。 “大人，只有智慧才是这个世界最珍贵的东西！”长老说，“我相信您会喜欢里面的礼物。” 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公孙文正激动的深吸了一口气，神色期待地用手打开木匣子。当木匣子彻底打开的时候，客人们眼神略有些失望，但庄南阳除外。 里面果然是一本书，装订都是严格按照圣院的标准。若是这本书出自圣武院，那一定是一本地级以上的功法或者武技。可惜这是圣文院的。 “你们……”公孙文正激动地说道，“你们已经完成了？”他小心翼翼地从木匣子里拿起那本书，翻开厚重的镶玉封皮。 当他看到里面的第一个字的时候，眼睛里几乎冒出光来。那本书就像是一个初生的孩子一样躺在父亲的怀里。 庄南阳偏头看了风不渡一眼，眼里满是胜利者的喜悦。“看来是我赢了。”他说。而风不渡依然忧郁地看着他，对此他很不理解，甚至有些愤怒。“真是一个固执而傲慢的人！”他大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然而就在这时，一道愤怒的怒喝声突然打断了他。 那道突兀的大喝来自座方向。 几乎是在那道声音落下时，绵密的脚步声已经在宴厅里响起，愤怒的客人们已经冲了过去。那一瞬间，无比磅礴而杂乱的玄气充斥这里，掀倒桌椅，崩碎玉杯。 “生什么了？”转南阳从突如其来的惊吓中醒悟过来，满眼惊疑地看着身边的风不渡，后者看起来很平静。 风不渡没有回应他，只是略微犹豫了一下，便朝着前方走去。在这个狼藉的宴厅里，客人们已经朝着某个方向聚集。 “为什么？”圣文院那名长老的声音似乎很不甘。当庄南阳挤进去的时候，才现他已经被几个实力强大的客人制服。“你为什么这么做？”他神色痛苦地问公孙文正。 公孙文正的神色同样十分痛苦，左手手已经变得漆黑，像是中了某种可怕的毒。原本握在他手里的那本书已经落在脚下，诡异的黑气从书页里冒出来。 “你居然在书中下毒！”他眼里愤怒与不可思议交织，看着昔日的同窗，“你们到底在谋划着什么？” “我……”那名长老欲辩解，可是当他看到地上那本书上的黑气时，却无言辩解，他惊恐地说：“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百善已经走到公孙文正的身前，仔细检查他的左手。日行百善是他的规矩，无论对方是谁，无论对方是怎样的伤痛。午夜的钟声已过，这是他今日的第一善。 “这是一种奇毒，以国相大人的实力也无法抵抗太久的。要是再不救治，恐有性命之忧。”百善诊断后说道。 “大人，这里交给我们。”他的一名贴身侍卫站了出来，“还请大人以国为重，先随百善先生到内殿祛毒！” “是啊，国相大人，这里就交给我们吧！”客人们纷纷说道。 这时皇卫军也赶来了，公孙文正才气愤地离去，离开时人们还能看见他的痛苦。那种痛苦仿佛不全来自可怕的奇毒，还有昔日同窗对自己做下的如此绝情而又可怕的事情。 国相也离开了，剩下客人、犯人，还有握着刀剑冲进来的皇卫军——他们的军阶不低，竟然有一名二等将军。 庄南阳看着狼狈而屈辱的犯人，神色异常痛苦，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然后他满眼恶毒地看着风不渡。仿佛这一切都是风不渡的罪过。 “如果我是你，就什么事情都不做。”风不渡提醒他。然后他攥紧了拳头，转身，朝着宴厅外走去。身后那道无辜的惨叫撕裂了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