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院 - 言情小说 - 菜鸟江湖遇初心在线阅读 - 第015章 饭局

第015章 饭局

    “几日不见,小梨怎变的这般客套了。别杵着了,快些坐下。”祺致远笑逐颜开,也不知他有无注意到刚刚的一瞬。

    “晚辈不知先生突然到访,实在没有备下珍馐佳酿,望先生见谅。”展梨神色从容不少,话语间尽是对祺致远的尊敬。

    “要说这美酒佳肴,可莫要小看了这逍遥客栈,论菜品可绝不输给咱们都城。据说,这客栈里的厨子都是从各城本土精挑细选出来的,各城间的菜肴口味差异极大,却也是各有特色。今日,借了小梨的雅间也可品尝一下娄城的特色。”说着自带一种长辈姿态,首先就坐。

    展梨吩咐下人,又添了些招牌菜,众人皆入座,眼下,晚宴应当算正式开始了。

    风惜寒学着别人的样子,跪坐的桌前,对这种就坐方式很不习惯。一时半会还好,若真让她保持一两个时辰,那绝对万万使不得。

    小厮将青玉碗筷呈上,眼前金丝楠木桌上,几盘五颜六色的精致菜肴完全叫不出名字。

    在疾风镖局的时候,饭菜也算可口,虽说有几样不熟悉的食物,但至少以米饭为主食,总归也算说的过去。

    况且刚刚祺先生又对逍遥客栈一番褒奖,想必口味定是不差。只是眼下她为客,绝不可失了规矩。

    “祺叔,这深更半夜荒郊野外的,您怎么和木白兄到娄城来了?”展梨一边帮祺致远斟酒一边问道。

    “承蒙国主信任,特命我去天山迎接一位故人,本打算走郊外野路的,谁料突发泥石流,不得以走了官路,进入了娄城。”

    “先生您是我华国的大智囊,国主自然是器重非常。”循着话语将祺致远夸赞一番,客套之下疏远的意思却尤为明显。

    “晚辈听说,娄城附近是有一处险地,以至于大多数人都不敢前去涉险,即便多费些时日也都选择行走官路。先生难道是一直从野路而来的?”

    “小梨所说的险地莫非是那云兽山?”

    “先生所言极是,正是那云兽山。”展梨不由得向前移了几分。

    “那云兽山只不过是四周有些迷雾,林中藏匿着一只白虎而已。被称为什么险地,的确是有些夸大其词。”祺致远描述的简单粗略,丝毫不把云兽山瞧在眼里。

    一旁的展梨神色间似是添了些压抑,深吸一口气,强行将不悦咽下。

    “你且看着小白虎,就是那云兽山白虎的遗腹。”祺致远轻抚怀中小虎,

    “对了,先生。方才就想询问,您怀中所抱的莫非是白虎?”

    “小梨,好眼色。”

    小白虎此刻约是睡着了,趴在他腿上正呼呼打着呼噜。

    “这小白虎是木白和风姑娘在云兽山的时候偶然救下的,虽说白虎为兽,可毕竟也是一条生灵。”说着便拿了一块牛rou朝小白虎鼻子便递去,闻到rou香的小家伙经受不起美食的诱惑,大口吃了起来。

    “先生您见多识广,小小一座山头怎会拦住您。”几句话下来,展梨的口气愈加不自然,略带尊敬的话语中掺杂着嫉妒。

    正在对面细嚼慢咽的毁容少女风惜寒不禁心生念想:这位名为展梨的少年,终归年轻,情绪波动大起大落难成大事。

    “风姑娘?无易,竟然与你是同一姓氏。”好在他毕竟出自大家,酒桌上断然不可失了风度。

    一直未曾言语的风无易,面带微笑,优雅起身。双手抱拳道:“公子的确心思敏锐,这位风姑娘的确是无易的表妹。”

    “什么?这个丑八怪竟然是无易大哥的表妹?”粉衣少女借机一直赖在心上人身边,虽说祺木白一直冷冷的,但那种超脱冷傲的气质也是最让她陶醉的。

    但是,当听到那个丑女人竟然是优雅俊秀的风无易的表妹的时候,她内心的愤怒立刻四起遍布。之前在楼梯台阶上,这丑女人竟然窜到了木白哥哥的怀抱中,要不是在她跌倒的时候充当了垫背,她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本想安静品尝美味的风惜寒莫名中刀,不言不语还被当众称为丑八怪。即便是吃人的嘴短,但对方言词也未免太过激烈了把。

    若按正常姑娘的心思,必是受了奇耻大辱一般,恨不得找块地缝钻进去,但现在的她早已蜕变,又怎会为了这一句无所谓的称呼哭天喊地。

    “这位姑娘所说没错,我这相貌确实有些吓人,被称为丑八怪也算合适。”她不急不躁,选择以退为进,至少先将风头调转方向,淡然回应道。

    “真不知,展家名门大家,教出来的小辈竟这般无礼。”祺木白胳膊轻甩,瞬间挣脱了粉衣少女的纠缠。

    “祺木白,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做展家教出来的小辈无礼?”展梨这类以家族为势的公子哥,最不容旁边对家族说三道四。瞬间怒目而视,气氛一时间剑拔弩张。

    “一个人的相貌如何,不需要外人说道。当面轻蔑于人,这就是你们展家小辈的规矩吗?”祺木白鲜少与人争论,一来源于他生性孤僻,二来未曾遇到值得他争论的人或事。

    展思儒呆坐在一旁,娇滴滴的眼眸似有泪珠涌动。明明近在咫尺的木白哥哥,此时却冰冷得让她不敢接近。

    “木白哥哥,你竟然为了一个丑八怪说我不懂礼教?”泪眼婆娑,不可思议的望着祺木白。这般委屈动容下,足以让无数男子为之疯狂。

    冰块脸这是在为她打抱不平吗?

    冰块脸很少有一次性说这么多字的时候。

    风惜寒心中叫苦不迭,粉衣少女这种骄横任性的大小姐,祺先生和风无易都要礼让三分,凭她现在这平民百姓的身份万万是得罪不起的。

    “思儒一句玩笑话,怎么还当真了。风姑娘都已表示过无妨,你就莫要添油加醋了!”祺致远不声不响的观察着所有人的动向,见时机到了,连忙打起圆场。

    祺木白起身,未有一丝犹豫,信步离开房间。

    展思儒伤心至极,娇嫩的小脸上早已梨花带雨。见木白哥哥离去,委屈之下也快步朝外面跑去。起身之时,目光与对面的始作俑者碰触,滔天恨意瞬间升出,眼神如剑光般刺去。

    小白虎大概吃饱了,献媚似的跑到风惜寒身边。见小主人此时并无心情与它嬉闹,小脑袋来回瞧着四周。

    风惜寒眼下坐如针毡,心中没了伎俩。感觉手边有东西碰触,原来是小白虎正朝她亲昵的蹭着,但此刻着实没有心情,索性任由它自己嬉闹。

    突然间,方才还调皮捣蛋的小白虎突然间伸直了小身板,呲牙咧嘴的朝着对面发出“呼呼”的怒意。

    一向胆小的小白虎怎突然发出如此强烈的敌意,她这个主人已经很讨人厌了,若连爱宠都这般蛮横,估计只能是被人家赶出去的份了。

    连忙抱起小白虎轻轻安抚,随意朝小家伙呲牙的方向看去,竟然是刁蛮大小姐,敢情小家伙是在为她打抱不平呢!

    展思儒是展家的掌上明珠,从小到大都是被众星捧月般的伺候着,听不得任何逆话。今日,因为一个丑八怪,木白哥哥竟然责备她,而且这丑八怪还催使一只畜生来也侮辱于她,这次的仇怨当真是结下了!

    粉衣少女表情愤怒,离开了包间。

    展梨因担心meimei,也紧随其后跟了出去。

    前一刻还看似气愤融洽的酒桌,此时只剩了她,祺致远和风无易,还有小白虎。

    “年轻人,火气难免大些,由他们去吧,断不可浪费了这一桌美味佳肴啊!”祺致远夹起一片鲜美的rou片,动作娴熟的放入口中,细细享受着美味。

    “无易早就耳闻华国第一大智囊的名讳,今日借了展公子的饭局,有幸一睹祺先生真容,果真受益匪浅,不虚此行。”风无易拿着一种旁观者的架势,丝毫不提方才的插曲,淡定从容之态的确有几分祺致远的样子。

    瞧着眼前一只老狐狸,一只小狐狸。两人一唱一和,觥筹交错。心照不宣的忽视了她,不过这对她而言的确是最好不过的。

    从就坐到此刻,一直都保持着小心翼翼,这些好酒好菜根本没来得及细尝,肚里早就馋得咕咕直响了。眼下,总算有机会填饱肚子,慰劳一下几日的辛苦了。

    酒足饭饱,三人便结束了今晚的小宴。

    风惜寒小心的来到了三层,三层是宾客休息的地方,长长的走廊上很是安静,循着房间号寻找着自己的房间。

    从长廊上走了数米后,兀自出现了一个拐角,拐角里的走廊将两边的房间分隔开来,走廊尽头处似乎还有一个扶梯,像是通向更高一层。

    原本以为这座客栈只有三层,这莫名又出来的一层着实奇怪。

    正好奇着,冷不丁一记饱嗝打出,赶忙迅速捂住嘴巴。四下瞧了瞧,多亏走廊上并无旁人。

    就怪自己刚刚太过贪多,不禁拍拍圆滚滚的肚子,若此刻就休息,难免会引起积食,的确是应该消化一下在回房休息。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打着消化散步的旗号,走上了楼梯。

    饭前的摔落事故之后,对楼梯有意的小心不少。当迈出了最后一节台阶,一阵微风袭来,半个身子已经出现在了室外。环顾四周,头顶上竟好似一座凉亭的样子。

    凉亭四周有围栏遮挡,顶部则是八角飞檐,面积不算很大,其中一个没有围栏的方向有一处通向外面的通道。

    风惜寒站在亭子上,靠着围栏向下看去,夜深人静,远处娄城的夜色一览无余。此时夜以至深,城内只有星火寥寥,却也是别有一番韵味。

    站在高处,瞬间感到心旷神怡。夜晚独处的时候,总是最能引人遐想的时刻。步伐轻轻,随意走出了凉亭。向外的通道同样被修葺的平整,小路不长四周并无遮挡物,尽头处好似站在云端一般。

    她也算是习武之人,站在小路尽头俯看自是无丝毫惧意。

    自从在云兽山第一次尝试轻功后,便发觉体内气息变得越来越平稳和被她掌控,故而此刻反倒有股身心放松的自在感!

    站在高处与星辰作伴,弯月耀眼。

    正打算转身走回亭子,视线刚一掉转,八角亭的顶端竟陡然出现了一个白色身影。突然的一幕让她毫无准备,恰好正站在小路的边缘,稍有不慎就会摔落下去。

    惊魂一刻,庆幸自己武艺傍身,一息间的心神动荡过后刹那间便稳住了身形。

    白衣身影站在顶端上,许是看得出神了,许是不想打破这片美好,才忘记了提醒她。风惜寒身形的微小晃动,怎逃得出他的眼睛。

    意识到错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跃而下,两步来到她身前,臂膀将她环抱,飞速带着着她逃离了边际,来到了亭子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