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会面
飞盾！ 数发导弹被当空拦下。 拔出右肩的“米达斯之刃”！光束回旋镖划了一个大圈将天空中数架直升机“快捷”砍爆！ 忍无可忍破罐子破摔的真·飞鸟开始全心全意地进行杀戮！ ——管他扎夫特还是其他什么，作对的统统杀掉就行了！ 没错，事情从很早开始，不就是那么简单吗？ “我已经不是扎夫特了啊！！” 大吼大叫，但是通讯频道在战斗开始后就已经切断，这话只有他自己听得到——事实上，他这话也是喊给自己听的。 他在告诉自己这样做没错！ 火箭链锚射出，但却没有去抓取任何目标。“强袭”抓住了“火车头”的链锚，直接将其当做流星锤使。 嗵——！ 扑来的“巴库”被“火车头”重重砸飞，倒在地上好半天才爬起来。 “死吧！！” 猩红的眸子泛着愤怒的火光——本是一番好意却被对方无情碾碎，这种跟打了脸还踩上两脚没什么两样的行为让真现在的心情已经无法用糟糕来形容。 腰间的“破甲者”弹出，直扑向一架“巴库”。 上方，蓝白色的机影掠过——穆冒险驾驶“空中霸王”出发锁定二十公里外的敌人！ 大家都在拼了命想活下去。 光束军刀横了过来，另一架“巴库”在“强袭”到达目标前一刻对其进行了阻击，但是呈散瞳的猩红眸子在那架“巴库”冲过来的第一刻就锁定了它，“破甲者”刺出的轨迹瞬间就做出了改变，一刀自下而上捅入了“巴库”的脑袋，另一刀，从侧面破入驾驶舱，然后毫不停歇地将其甩到一旁。 然后…… 来自“大天使号”的一道通讯接入—— 碰！ 伴着一声炮响，“强袭”高高跃起，火箭炮被“大天使号”的副炮射出，直接入手然后毫不停歇地当空一炮轰去。 轰！ 爆炸的火光吞噬了一大片沙地，但是两架“巴库”狼狈窜出，虽然受了不轻的伤害，却没有影响到机动力。 天色微明。渐蓝的天空和曙光，将沙丘照得微红。 战斗已经分出胜负。 “强袭”虽然经过一番厮杀但能量仍有富余，虽然几乎失去了所有武器，但背后“大天使号”随时都能支援，这番试探性的战斗，也就到此为止了。 “巴库”与“快捷”撤退，众人就这样看着他们消失在了地平线上。而另一边，先前驾驶着“空中霸王”去二十公里外锁定敌方的穆在赶到时，也正好看见了那艘开始离去的敌舰。 ——雷赛布斯，“沙漠之虎”安德鲁·巴尔特菲尔德的战舰。 不过，虽然扎夫特撤退了，但是麻烦其实并没有结束。 …… “——敌人比想象中要麻烦的多啊。也是，毕竟那个劳·鲁·克鲁泽也拿他们没辙……” 坐在飞驰的指挥车上，巴尔特菲尔德像是自言自语般说着。 原先的战斗目的——评估敌军战力，这点已是十二分达成；然而伴随着的，却是莫大的牺牲，他们一晚就失去多达三架的“巴库”，余下的两架也是伤痕累累。而对手，却只不过是一艘甫降地面，还没有足够情报与装备的战舰，再靠着仅有的一架MS——如此而已。就算是令人闻名丧胆的“沙漠之虎”，也从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战斗。 “可是……那个驾驶员……” 就他由此观察的战斗来看，起初虽然站的不稳但也超出了预料，后来没过多久就完全适应了沙地上的战斗——不会错的，那名驾驶员是在战斗时改写了MS的运动程序，让机体获得足以对应沙地的能力。 ——姑且不论这点，期限明显束手束脚的状态下还能拿将五架“巴库”击退一次又一次，后来不再留手后……那身手—— “竟会是自然人的本事？” 巴尔特菲尔德自言自语着，嘴角浮现一抹自嘲似的笑容。 对方明明有着这么强大的能力，却会向敌人处处留手，甚至差点把自己逼进绝路——这种状况的可能性虽然不算少，但是…… 无论怎么想都很有趣！ 他向身后瞥了一眼。 “不论如何，看来是我许久未曾遇见、值得一战的对手呀。大天使殿下——还有……” …… “沙漠之虎”走了，但是众人并没有感到一丝的轻松。 因为“沙漠之虎”走后，又是不请自来来了一批客人——一群开着吉普车扛着火箭炮怎么看都是恐怖分子自称“黎明沙漠”的家伙。 这对刚刚打了一场不轻松战斗的众人来说是在说不上什么好消息，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这个“黎明沙漠”看起来暂时没有敌意，而且，看起来没什么大的危胁。 由穆担任护卫的玛琉出了“大天使号”来到了沙漠中，因为对方透过真传来的通讯表明了他们友善的态度，还有寻求合作的意图。秉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原则，玛琉决定去见一见这个地头蛇组织，毕竟，“大天使号”现在，也急需补充物资。 不管下面玛琉和对方首领“友好而亲切”地商议着合作，真现在是异常得苦恼。 ——头脑一热竟然就大开杀戒了，现在冷静下来想想自己坚持到今天的立场似乎已经完全成了个屁。 这让他情何以堪！？ 他有些迷茫，不知道今后会怎么样，上个世界的点点滴滴明明就刻在心头，爸爸、mama、玛尤、史黛拉、雷，甚至是阿斯兰……这些人明明曾经是那么刻苦铭心的存在，但是事到如今，却已变成了是那么的飘渺难寻。真实抑或虚幻，自己诞生成长的地方已经成了个梦，而现在所在的，这个只有在梦境中才可能到达的世界，如今却成为了确确实实的现实。 那么自己呢？到底算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明明不属于这个世界，却真实地存在于这个世界。 尽管这个世界对他而言并不陌生，他甚至还在期待不久后的未来，但是有一个问题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越过去的。 ——他不是这个世界的真·飞鸟，这不是他的世界！这个世界有它自己的真·飞鸟！ 那些只存在与记忆中日思夜想的人，属于真·飞鸟，却不属于他。 前段日子真难得有了大把大把空闲的时间，也没人来打扰他，所以他思考了很多，其中最深入的，便是对于自己将来归属的迷茫。 ——月白曾经说过，在这个世界，把爸爸、mama、玛尤，还有史黛拉他们都还活着——可是他么即使活着，也是属于这个世界的真·飞鸟的，就算自己找到了他们，就算他们毫无芥蒂地接受了自己，可没有那些一起经历的记忆与时光，这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尽管知道这么想一点意义都没有，但真还是忍不住去胡思乱想——他甚至也知道自己这是在钻牛角尖，不可能有答案，但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而不断地深入去想…… 然后越想越茫然不知所措！ 真突然注意到了下方那个“黎明沙漠”的首领指了指自己。 皱了皱眉，他意识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果然，玛琉那带着不情愿口气的指令传了过来。 “真！下机！” 这也没什么可以为难的，虽然真不太想以一个MS机师的身份为“大天使号”抛头露面，但若是真的要这样做的话，他也不会太介意——毕竟，他已经连扎夫特都打过了，再用自己是扎夫特军人之类的借口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 ——当然，他现在要说服的、能说服的，也只有他自己。 打开了舱门，抓出升降索后踩上去，钢索就自动的往地面垂下，一切动作都无比的熟练。 真朝玛琉等人走去，表情冷漠，身上还穿着维修班那件黄色的工作服。 而反抗军则一时议论纷纷。 “——什么？那个就是驾驶员？” “还是个小鬼不是吗？” 在他们之中，有人惊呼，有人大大地倒抽一口气，也有人，在下一秒，从人群中窜出一下子站到了真的面前。 真停下了脚步，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这是个男孩，比真高了半个脑袋，一头金发在这个土匪窝一般的“黎明沙漠”中是那么的显眼。 不知为何，真总觉得这个人很眼熟，但认真想了想也没想到在哪里见过他。 “……你为什么会驾驶这东西！？” 少年瞪大了眼，脸上挂着亲切和善的笑容，像是和良久不见的好友问好一般——但是他的一双眼睛，却紧紧盯着真，其中泛着无比的好奇。 “你怎么可能驾驶这东西？” 他这个突发性的行动，在这场双方都城府深沉的会谈中显得格外突兀。那一瞬间，众人都心头一凉，穆以为他会加害于真，而将手按在枪套上。而一个肌rou隆隆的大个子立刻站到穆的面前，像是要牵制穆的行动——这个人的长发披散，仪容十分不整，但眼神却非常锐利。 不过少年虽然笑脸相迎，但真完全不吃这一套——说什么“怎么可能驾驶”……先前驾驶这架机体的难道是鬼吗！？ 莫名其妙地跳出来跟人套近乎一样地发问，还摆出一副恶心的笑脸——你以为你是谁啊！？ 真的面色无疑表露了他的心声。 “嗯？”有些无辜地看着真，少年不明白自己什么地方触怒了这个年轻的驾驶员。而真，则选择了无视了对方，直接走过。 真其实也有点疑惑，明明对方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让人升不起厌恶之心，但自己看见这张脸，却没有来得一阵火大。 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不过他也懒得去弄明白——既然觉得讨厌，那就去讨厌，不需要理由，就是那么简单。 “这位是……” 玛琉赶紧在一旁打圆场引开了话题，两个年轻人之间那略显尴尬的气氛让本来还算顺利的谈话多了一丝不自然，她当然不想让这份不自然更加扩大——毕竟“大天使号”现在真的是急缺物资。 “他可是我们的宝物哦。”“黎明沙漠”的首领，塞布·阿修曼显然也和玛琉想得一样，于是也顺着她的意图说道，“卡佳利，过来一下。” 那边那个少年还在一脸疑惑得看着真不放，若不是那个彪形大汉在一旁提醒了他一下，恐怕他根本不会注意到塞布在叫他。 “介绍一下，这位是卡佳利·尤拉，也是我们‘黎明沙漠’的军师。” “军师？！” “大天使号”的众人都有些诧异地看了这个少年一眼——这么年轻的家伙……这样用来做军师真的没问题？ 显然塞布也没少遇到过这种情况，一下子就看穿了众人的疑惑，但他也只是笑笑，稍稍解释了一句：“别看卡佳利有些鲁莽，但其实他很厉害的。” “喂，大叔，什么叫鲁莽，我这是……” 叫做卡佳利的少年话刚说了一半就被打断了。 一个人站到了他的面前。 命运是那么其妙，风水轮流转，这次是真皱着眉，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真，表情不善。 “卡佳利·尤拉……” 真突然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感觉这个人讨厌了——因为他见过这个人！ 虽然和记忆中略有出入，虽然性别上似乎也有所误差，但是真还是认了出来，因为他死也不会忘记这个家伙的姓。 没错，死也不会！那个为了那无聊的理想，将自己的幸福毁灭，将自己的一家害死，让自己的命运彻底发生改变的姓—— “阿斯哈！！” 愤怒的火光，将他的双眼映得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