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如愿
绣菊回了自己屋里静静的坐在那，胳膊上的伤痕也不理，神色有些吓人，表情看上去狰狞狠厉。【】 过了好一会她抬起手臂撩开袖子看了看，白皙的手臂上被扎的鲜血淋漓，到处都是针眼，看上去惨不忍睹。 “呵呵呵！你这样待我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将来我会一一都还给你的。”绣菊也不擦药连衣裳都不换，瞅着院里没什么人，悄悄的溜了出去直奔书房而去。 王倩茹压根不知道绣菊已经偷偷和林浩见过好几回面了，一个妾有意一个郎有情，打的热乎着呢。反倒是巧玲去了几次都没见到林浩的面，也没得着一个好脸。 说到底绣菊比巧玲长得漂亮多了，又会说话能说道点子上，跟着萧婉儿这些年也不是完全没学到东西，做派也没有巧玲那么小家子气，自然能入林浩的眼。 王倩茹还在屋里闷着头哭鼻子，她不愿意萧婉儿出席宴会，可自己也没解禁呢，出不去门一时急的没办法可想，此时更是恨萧婉儿和老太太了，要不是他们自己怎么会沦落到做人小的地步呢。 那个贱人都已经被扔到偏院了，大家却依旧忘不了她，这样大的宴会还让她出来待客，她有什么资格待客？就因为是正室身份么？这让王倩茹心里越发委屈难受。 她却不知道此时绣菊却在书房里哭的一塌糊涂，让林浩对她的印象越发的坏了，心里那点美好彻底崩塌了。 绣菊怯生生的站在书房外面，“青松大哥，主子让奴婢来找大爷。” 绣菊长得很清秀，一双眼睛宛若秋水一般，透着楚楚可怜的味道，很能让男人生起怜惜之意。 青松微微点头，进去通传，随后就出来说道：“你进去吧。” 青松瞥了她一眼，心里暗自警惕以后要离这丫头远一点，卖主求荣也不是个老实的，怕是将来王姨娘要吃大亏呢。 林浩望了眼绣菊，“什么事？” “主子说让奴婢来找爷过去，说是有事要问。” “何事？”林浩一听就有些不耐烦了。 因为萧婉儿的事让他对表妹的印象越来越差，大约也知道她是装模作样了，有些事未必就不懂，不过是瞒着自己装样子而已。 “主子听说您让小姐出来迎客，哭的伤心得很。”绣菊恰到好处的瑟缩了一下。 林浩眼尖的发现她袖子上全是血迹，纳闷的问道：“你这手怎么了？” 绣菊穿的是浅粉色的斜襟缠枝莲纹绸面外褂，血迹沾在上面特别明显。 绣菊赶紧用用左手去遮挡右手，殊不知左手被扎的更厉害，血迹更多，一时慌得将两只手都背在身后，使劲摇头，眼泪纷纷而落，欲言又止的委屈伤心毫无意外都落在了林浩眼中。 林浩越发狐疑，一把拽过她的胳膊撸起袖子一看，倒抽一口冷气，“这是怎么弄的？”瞪大了眼睛仔细看个分明，这不是意外分明就是人为的，而且新伤叠这旧疤，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绣菊再也忍不住呜咽的痛苦，“爷你别问了，是我活该，我背叛了小姐落到这境地，我活该！” 林浩恍然明白过来，“是倩如扎的？”他音调扬高八度，明显有些不信，怎么可能，倩如不像这样恶毒的人啊。 随即又想起了萧婉儿的冷嘲热讽，控诉表妹指使人把她推入湖里差一点被淹死的事，这么一想又不敢确定了。 绣菊偷瞧林浩的脸色，立即忍住眼泪，抽抽噎噎的说着，“是奴婢做错了事所以主子才生气的，您不要怪主子，是奴婢没伺候好！” 这么一说越发坐实了王倩茹的暴虐行径，林浩坐在椅子上好半天都没说话。 他不知无知的男人，知道内宅夫人会用些手段，可他没想到表妹这样年轻才不进门不到一年就敢这样虐待下人，传出去林府成了什么样的人家了，简直不敢想象。 “你受委屈了，你先回去我自有主张。”林浩略带深意的看了眼绣菊。 “是。”绣菊达到了目的也不多做纠缠，立刻乖乖的行礼告退了。 不管怎么样能让大爷知道王倩茹不是那么善良美好就行了，也算报了一点仇了。 绣菊出了书房得意的回头瞥了一眼，心里多了几分痛快，以后王倩茹在想说什么大爷也未必就全然相信了。 小姐你别怪我，我也算帮了你了。 绣菊说来对萧婉儿还是惦记的，奈何她吃不了苦心也大了惦记上了林浩，投奔了王倩茹，谁能想到换了个主子还不如以前过得好，反倒受了更多的罪呢。 不过她不怕，她知道自己的卖身契还在萧婉儿手里，但她也清楚小姐是个什么样性子的人，刀子嘴豆腐心，了不起再也不理会她了，但不会背后下黑手，所以她不能算王倩茹的人，才这样有恃无恐。 如果说对萧婉儿有两份记恩两份愧疚羞惭，那么对王倩茹则是满腔的恨意了，要是萧婉儿知道一定糊她满脸，谁要你一个背主的奴才惦记啊。 绣菊走后林浩一直坐在书房里久久阴沉着一张脸，脸色黑的跟锅底一样了，良久长长的叹口气。 “青松，进来。”林浩一个人坐在屋里，天渐渐暗了下来，也不点灯就那么坐着，显得有些孤寂。 “爷，怎么不点灯呢。”青松进来一看乌漆麻黑的。 “先不着急，我问你王姨娘虐待下人的事经常有么？”林浩似乎不太信还要在亲自求证一下。 青松略沉默了一下，随即刻板的回答道：“很早就有了，以前她来咱家做客的时候，稍有不好就会虐待自己的丫鬟，您没见到二等丫鬟都换了好几茬了么。” “是不是她指使人推奶奶入水的？”林浩不知不觉改变了称呼，王倩茹变成了王姨娘，萧婉儿变成了奶奶。 “是，奴才当时奉命去查此事，洒扫的小丫鬟偷偷说亲眼见了她的丫鬟巧玲趁乱把人推下湖，绣菊吓了一跳高声呼救，幸亏人来的及时要不然奶奶可能真的就去见阎王了，到时候咱家少不了要被皇上为难，圣旨赐婚还没两个月就把人弄死了，让皇上怎么想呢。爷以后还是别让姨娘管家了，不说让人知道不妥当，再有底下人对她很不满，她管家时月例银子迟迟拖着不发，底下人早有怨言了，连几个小姐的月例都敢拖欠，二小姐实在没钱了不得已跑去跟奶奶借的银子，实在是……。”青松大小跟着林浩，也是见过世面的，有些事还是能说上一句二句的。 林浩心里也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心里暗暗庆幸萧婉儿命大没死成，要不然现在倒霉的可就是自己了，想到这忍不住对王倩茹有些迁怒，更多的是失望伤感。 “二小姐借了多少，算了别问了，她姨娘前些日子病了怕是没少花钱，你去拿一百两银子悄悄的送过去，别让太太知道。”林浩叹口气，有些明白母亲的手段，不然大房会只有他一个男孩，连个庶子都没有呢。 倩如毕竟是青梅竹马的情分，当美好的形象被一点点揭开，内里是如此不堪，这种落差林浩有些难受，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昔日的表妹，当初他可是心心念念跪在祖母跟前求来的。 那时祖母说什么，“哦，你喜欢她想求娶她是么？你会后悔的，她并不像你想的那么善良可爱，我瞧着远不如你讨厌的那个萧婉儿呢，咱们走着瞧，日子还长着呢！”老太太只是浅笑着答应了让王倩茹提前进门，但却是以二房妾室的名义进门。 当时他满怀信心的认为表妹比萧婉儿强的多了去了，如今看来倒是自己被狠狠打了脸，可他就是对萧婉儿喜欢不起来呢。 “我知道了，明儿去跟奶奶说，就说我要纳了绣菊做通房丫头。”林浩知道绣菊还是萧婉儿的人。 “是，那王……奶奶那里怎么交代呢？”青松顿了一下，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王姨娘才算正确。 “以后管她叫王姨娘吧，不要再叫奶奶了，若有人问起就说是我下的令，不能让人以为我宠妾灭妻。”林浩冷声道。 “是。”青松语调没有丝毫起伏。 第二天青松再次去了萧婉儿的院子，说明了林浩的决定，萧婉儿只是浅笑了一声，“也好，她也算得偿所愿了。你等我一下，我有些东西要交给你们爷。” 说完就进了屋，将绣菊的卖身契找了出来，另外拿了两根金簪子外带二十两银子装进匣子里。 “你把这些东西交给你们家爷，那些银子和簪子是我给她填妆的，好歹也服侍了我一场，我原是打算让她做正室奶奶的，哎……算了不提了。对绣菊说，你好自为之，咱们主仆情分到此为止了。”萧婉儿微笑着将东西交给青松。 青松打开一看，愣了一下，看向萧婉儿的眼神有些感慨和佩服，眼里多了一份尊重，语气也恭敬了不少，“奴才一定转达到。这几日那边不平静您要小心。” “我知道了，谢你了。绣珠，把那好茶包上二两给青松带回去尝尝，来了两回连茶都没请他喝一杯呢。”萧婉儿笑着吩咐绣珠。 “是。”绣珠手脚麻利的装了些好茶包好递给青松。 “给你，这是进贡的好茶，不委屈你，可别说我们小气不给你茶喝。”绣珠笑着调侃。 “哪能呢，奴才知道主子是大方的人，以后有什么需要使个人告诉我一声，别的不说跑个腿还是行的。”青松察觉出少爷的心意有所改变，也愿意卖个好给萧婉儿，万一以后又翻牌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