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牵强的演出？
章晓龙还没理解舒宇的意思，舒宇便是对不远处招了招手：“嘉央，二萌学姐，鸣鹤老师，快，跟我来录音室一趟。” 之后的七八分钟，所有人都不知道舒宇他们四人在录音室里忙了些什么，在兄弟组合的最后一首演唱歌曲进行到副歌部分的重复演唱，现场观众席已经嗨到了顶点的时候，录音室的门被打开，舒宇疾步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一叠画稿和一个U盘，分别交给了负责音效的团队，以及负责显示屏投影的团队。 然后快速交待其他团队：“兄弟组合下来以后，灯光全关掉，放幻灯片之前，把钢琴挪到屏幕下的背光视觉盲区里。邵姐，来帮我换下妆，换成淡妆。” 章晓龙走了过来：“你又要上台？” 见章晓龙如此问，舒宇也是有些不好意思：“这是最后一次了，章总，抱歉了。” “我不是那意思，事实上你上台多，会引起更多话题，对腾讯视频这个播放平台来说，百益而无一害的。”章晓龙拍了拍舒宇的肩膀，眼中透露着些许担忧：“但你的名声就……” “是啊。”赵朵朵说：“你之前表演几个节目，网上已经有人批评说你太‘独’了，你再上去，算是火上浇油啊。” 这时，舞台上的演出，终于到了尾声。 “只要越跳越高！！！！”霍军行高八度托长音结尾，观众欢呼不断。 “谢谢！”霍军行的右手和李建博的左手牵在一起，鞠躬谢幕。 “我名声差点有弥补的机会，一个公司的管理者应该保护自己的艺人，兄弟之间也应该相互帮助，于情于理我都不能坐以待毙。”舒宇语速极快的对章晓龙等人说道：“好了，不说了，来不及了，他们下来以后，别提网上的事情，让他们先休息休息。” “节目什么名？我报幕吧？”赵朵朵问。 “不用了，你给菲菲赶紧打个电话，以大军的性格，下台以后，肯定第一时间给童菲菲电话聊天，你告诉童菲菲不要说漏了，多跟他聊一会。”舒宇说道。 “好吧，我这个主持人真是形同虚设啊……”赵朵朵无奈的摇头，虽然嘴巴上这样说，但仍是拿起手机。 …… 霍军行和李建博下台以后，现场的灯光突然全暗了下来。 “咦，怎么又暗了？” “难道又是什么劲爆节目？” “不会那么业余吧，我们刚才嗨的嗓子都哑了，按理说，应该排一些比较舒缓的节目了。” 观众席正在这样讨论，一阵温馨的钢琴曲从音箱中传遍全场。 接着，舞台上的大显示屏亮了，不同于之前几个节目显示屏起到特写艺人面目神情的作用，此时的显示屏上，却是出现了一张简笔漫画。 漫画上是一个很憨的婴儿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根棒棒糖，鸣鹤深沉无比的声音伴随着音乐的旋律传出。 “当你还很小的时候……” 画面一变，仍是一副简笔漫画，一个小孩的手握着一把勺子，旁边还有一碗面，一双筷子。 “他们花了很多时间，教你用勺子用筷子，吃东西。” 画面一变再变，鸣鹤的温柔且充满情感的声音也像是在叙述每一副简笔漫画上的意思。 “教你穿衣服，绑鞋带，系扣子……” “教你洗脸，教你梳头发……” “教你擦鼻涕，擦屁股……” “教你做人的道理……” 不仅仅是鸣鹤，很快，嘉央稚嫩声音也是出现了。 鸣鹤旁白：“你是否还记得你们练习了很久才学会的第一首儿歌？” 嘉央的声音轻轻唱着：“门前大桥下……大桥下……” 鸣鹤温暖声音：“游过一群鸭。” 嘉央稚嫩的学着：“游过一群鸭……” 鸣鹤旁白：“你是否记得经常逼问他们你是从哪里来的？” 嘉央稚嫩声音问道：“爸爸爸爸，我是从哪来的？” 鸣鹤声音：“这……你是从垃圾堆捡来的……” 现场的观众，不知不觉被鸣鹤和嘉央的配合，以及那简笔却直明其意的漫画，深深地吸引了他们的视线，扣动了他们的心弦，他们已经忘了，似乎应该是一个明星歌唱类节目。 鸣鹤旁白：“所以，当他们有天变老时，当他们想不起来或接不上话时，当他们啰啰嗦嗦重复一些老掉牙的故事……” 鸣鹤变声老人，断断续续道：“我……年轻那会……那会……，是一个……夏天，在……” “在公社旁的篮球场，第一次见到我妈，对吧？”陈萌萌有些不耐烦的声音说道：“爸，你都说过几百遍了……” 鸣鹤旁白：“请不要怪罪他们。当他们开始忘记系扣子、绑鞋带，当他们梳头时手开始不停地颤抖，请不要催促他们，因为你在慢慢长大而他们却在慢慢变老。只要你在他们眼前的时候，他们的心就会很温暖。请你紧紧握住他们的手陪他们慢慢地走，就像……当年他们牵着你一样。” 这些漫画，这些旁白词，自然是舒宇从前一世，网上有一段时间转载甚广的改编来的，当然，时间有限，舒宇的漫画要比原版仍简化了不少，不过也算是掌握了其中的精髓。 就在观众以为这个节目就这样结束的时候，一个深沉的歌声，伴随着旋律的变幻而传入每一个人的耳朵。 “门前老树长新芽，院里枯木又开花，半生存了好多话，藏进了满头白发……” 观众席传来一阵轻哗声。 竟然真的是唱歌节目？歌声蛮有磁性，这歌词似乎和刚才的那组漫画意境差不多，磁性的歌声配合着歌词，蛮有感觉的！ 伴随着歌声的传来，舞台上方的灯光打下。 但看到舞台上的人时，所有人都流露出惊讶的神情。 舞台上，怎么站着一个老头啊？ 舞台正中，的确站着一个，身着马褂，一头银发的老人，光看年龄，起码有七十岁。 这样一个大爷，竟然还能唱歌，听起来，似乎还是流行歌曲？ 不仅仅是观众惊讶，就连后台的工作人员们，也是露出惊讶的神情。 “不是大宇表演吗？怎么换了一个大爷？”章晓龙一愣，旋即看向一旁的赵朵朵。 “而且这歌似乎和要帮助大军没有直接联系啊？”岳建健也是说完，将视线看向赵朵朵。 赵朵朵苦笑摇头：“你们都别看我啊，看我我也不知道啊，或许他有他的打算吧？” …… “时间都去哪了~还没好好看你眼睛就花了……”老人在舞台上全力动情演唱，无论高音低音还是转音，似乎都没有什么瑕疵，仅仅几句，就打消了观众们的顾虑。 这位大爷，好厉害，专业级别的吧？ 待进入伴奏过渡的时候，台下观众们立刻给予热烈的掌声。 听到观众的掌声，廖建军，也就是这位大爷身子微微一颤，眼中闪过一幕幕自己的人生的画面。 二十岁时：“我想成为个歌唱家。” “唱什么歌？歌唱家都是走资派。” 四十岁时：“我想当歌星。” “孩子上学都供不起，你还想丢掉铁饭碗？” 六十岁时：“我也想成为流行歌星。” “你拉倒吧，六十岁还当歌星，不怕被笑掉大牙？” 多少年了，自己被嘲笑的梦想，终于要实现了吗？ 对于舒宇，廖建军除了赞赏，还有一份感激，两个多月前，他从落选招募失败的孙子口中听说了友声，便是报着试一试的心态投了小样和简历，而后，他觉得自己没什么希望，便是继续看正在热播的，哪知仅仅才过了三天，穿着导演服的舒宇便是亲自叩响了他家的房门，一问才知道，因为他在简历中填错了电话，所以舒宇是在导戏之余，专门按照简历地址来拜访。舒宇并没有因为他年龄大而和其他人一眼不过宣布他梦想的死刑，一口气给他授权了三首歌曲，并给他了一张名片，拿着那个名片可以任意出入本地某音乐学院的录音室。 也是源于这一份感激，当友声在网站站内信公布慈善无酬劳演出的时候，别的艺人还在犹豫，他便是不顾自己身体可能不一定承受的住高原反应，第一个报了名。 也是源于这份感激，当舒宇在几分钟前，询问他能不能将原先准备熟练的歌曲改成这首时，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随着歌曲的进行，以及那个漫画幻灯片的循环播放，越来越多的观众开始感同身受，开始红了眼眶。 “太讨厌了，一会被感动，一会嗨到爆，一会又被感动的。” “是啊，情绪大起大落的，对身体不好吧？” “不过这次来西藏看这个演出，真值了，每首歌都那么好听。” “我觉得最值的，是我决定回去一定要孝敬爸妈。” “没错，突然感悟到，老了以后的父母，就是小时候的自己，父母在小时候耐心的教导我们，我们长大了，父母老了，我们却没有耐心去给他们。太不应该了。” “同感，为什么说是人到中年呢？因为从来到人世到中年，就仿佛是上山，而中年就是山顶，中年以后就是下山，山底就是离开人世，既然父母含辛茹苦拽着我们上山，那他们下山时，我们凭什么要松手，甚至恨不得推一把？” “你们别说了！我母亲五年前瘫痪，我照顾她丢了工作和爱情，当时就有想要她早点离世的念头，直到去年她去世以后，我一直后悔到现在。越听你们说越想哭……” 歌曲终了，掌声如雷。 灯光暗下，音乐还在继续。 就在所有人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灯光再次一亮，这次照射的，不是舞台中央，而是舞台右侧。 那有一架钢琴，弹琴的，是一个一身灰色长袍的男生。 “啊！舒宇！” “不要告诉我，刚才的伴奏是他弹得？” “哇，传说是真的，他真的会弹钢琴？” “好帅好帅！” “我就喜欢弹钢琴的男生，特有气质！” 观众席也只是这样嗡嗡的议论声和轻叹声，毕竟舒宇在弹很是舒缓的钢琴曲，舒缓的钢琴曲会让人有一种自然而然想要安静的能力。 议论声越来越小，观众们听的越来越投入，这时，台上的舒宇嘴巴渐渐接近了话筒，缓缓开口：“得知家父住院已有一个月，却为了不影响我的事业，一直隐瞒我，有感而发，知道我父亲现在正在看直播，所以送一首歌给他。” 旋律微变。 “总是向你索取却不曾说谢谢你，直到长大以后才懂得你不容易……”深情的歌声，令人感同身受的歌词，立即就再次勾动起观众的情感。 这首筷子兄弟的，舒宇本事打算等舒常业过生日时，专门送给他，但终究是因为今天的事情，让舒宇改变了想法。 歌曲终了，掌声不断。 舒宇起身，双手下压，待掌声平息后，拿起话筒：“刚才廖老师的本来是想送给即将回国的女儿的，而我唱这首，本来是打算好好录制，给我爸爸做生日礼物的，但是我们都在今天，提前将歌唱了出来，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全场安静。 很快，有大胆的观众喊道：“因为不孝的人太多了！” 观众一片哄笑，权当是个玩笑。 舒宇却是点了点头：“没错，不孝的人太多了。”。 “啊？”观众见到舒宇肯定，不可思议。 舒宇不可觉察的勾了勾嘴角，继续说道：“曾经遇到一位得道高僧，他告诉我，孝有三层境界。” 舒宇竖起食指：“第一层境界，不忤逆父母，之前能做到或是听了这两首歌，或是觉得未来能做到的请面对镜头诚实举手。” 全场观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都举起了手。 “如我所料。”舒宇笑了笑，然后又说：“第二层境界，就犹如刚才幻灯片里漫画那般，等到父母老了，糊涂了，行动不便了，啰嗦了，发自内心不嫌弃他们，之前能做到或是听了这两首歌，觉得未来能做到的请面对镜头，诚实举手。” 举手的人少了一些。 面对镜头，他们不敢不谨慎，万一镜头正好拍到他们举手，未来又没做到…… “请为自己鼓掌。”舒宇鼓掌，观众跟着鼓掌。 舒宇重新把话筒递到嘴边，观众默契停下掌声。 “第三层境界，我敢打赌，你们没几个人能做到。”舒宇却是语出惊人。 全场观众皆露出怀疑神色，舒宇这话说的未免有些满了。 甚至有几个大胆的观众，站起来对舒宇喊道：“不信！第三层境界是什么？” 孝顺这个词，在中国人心中的地位之重能传承千年，自然不会有人愿意承认自己不孝。 舒宇笑了笑，卖关子道：“其实这不怪你们，这也跟我们国家的传统文化有关，不对，不应该说是文化，而应该说是陋习。” 啊？怎么又提到文化和陋习了？ 观众皆是迷茫。 这孝顺的第三层境界究竟是什么啊？ 后台的章晓龙，一语不发的盯着直播的屏幕上舒宇与观众的互动，他搞不明白舒宇为什么提到孝顺，这跟霍军行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不仅仅是章晓龙，所有人都不明白舒宇做什么打算。 无论是，还是，看似都和霍军行的事情无关，就算在某些方面硬要说有点关系，也会显得太过牵强了些吧？ 舒宇说这些话，当然有自己的打算，毕竟舒宇不喜欢打无把握的仗。 下章剧情抢先看： 他们都没有发觉，自己被利用了。 “舒宇，你敢耍我！” “去死吧！” “这样不会太残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