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最后的决战(下)
广宗被攻破,两军短兵相接,陷入了一片混战,汉军将士士气高昂,奋勇争先,向黄巾贼发动了排山倒海般的进攻,情势对黄巾贼军越发不利。 一列列的汉军冲进了城中,如割草般,扎到了无数的黄巾士兵,血花一片片的从黄巾士兵的身体上绽放开来,在空中怒放,又很快的凋零,汇聚成一片血海! 伴随着汉军无情的杀戮,无数的黄巾尸首在广宗的街道上堆积如山! 广宗县衙后堂 张梁身披重孝,面色戚戚,跪坐在张角的灵柩前,对于黄巾的前路,心中一片茫然!城外的喊杀声,他丝毫未觉有异,两天了,汉军不过是在虚张声势而已! 号角声,喊杀声越来越近,越来越重。蹙了蹙眉,张梁立起身来,正欲寻人询问之际,彭脱一身是血的冲了进来,披头散发,头盔早已不知飞去了何处! 张梁一阵心惊rou跳,心中顿时有了一种不良的预感! 彭脱冲进堂中,一见张梁,顿时仆的跪倒在地,泣道:“人将军,广宗危矣!官军已经从南门攻进城中了,裴元绍和高升力战而死!儿郎们还在拼死血战,阻挡官军!” 心下本存了一丝侥幸,闻言如五雷轰顶,张梁顿时乱了分寸,背负双手,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来回走了几圈,自言自语:“这可如何是好可如何是好?” 见得张梁没了主张,彭脱以头叩地,急声说道:“人将军,广宗陷落,已成定局,没了城池天险,我军必不是汉军的对手,还请将军速做决断,否则大事休矣。” “大哥,我是不是真的很没用?”张角刚将广宗交给他,不到两日便被汉军攻破!张梁眸子霎时红了,面色一片黯然,青一阵,白一阵。一时间竟忘了回答彭脱。 “将~~军!迟则生变啊!官军很快就会杀奔到这里!将军啊!” 彭脱以头扣地,赤红的双眼满是焦急,嘶哑着嗓子高声嘶吼! 张梁顿时惊醒了过来,想起大哥临终的嘱托,森然道:“带上天将军的灵柩,我们冲出城去,去下曲阳,去找地将军!” “喏!” 彭脱应身而起,急声唤过数十名军士,抬着张角的灵柩,便往外行去! “将军!东、西、南门都有许多精锐骑军把守,只有北门未放一兵一卒!”出得门来,先前遣往打探消息的黄巾小校上前禀报! “走!从北门突围!” 可怜张梁也不过仅为农民出身,哪里懂什么战略战术。听闻汉军在北门未放一兵一卒,张梁心下不由暗自一喜,见得有了一线生机,急声下令。 殊不知汉军早已做好了精密布置,孙坚率精兵七千,围西门,皇甫嵩亲率精兵一万,死围东门。汉军意在先夺城,后将贼寇驱出城外再以精锐骑兵歼灭。只不过恐黄巾狗急跳墙墙,拼死抵抗,所以北门才未放一兵一卒。 “可是将军,城中还有正在浴血奋战数万兄弟,他们怎么办?”小校接着问道! “我们先突围吧!那些兄弟,只能以后再帮他们报仇了!”张梁地眸子里几乎滴出血来,再不走连他身边的数万黄巾军也走不了了。权衡了一下,艰难的做出了决定! 彭脱地眸子霎时红了,四周的黄巾将校眼睛也红了,他们都知道只能如此了。一想到汉军的屠刀,大都心有余悸,现在,只有一个目地,那就是杀出去。 “走!” 张梁翻身上马,一夹马腹,当先往着北门而去。身后,密密麻麻的黄巾士卒,乱哄哄的跟着汹涌而去! 广宗城北二十里,四处皆为开阔的原野。 曹cao率精锐骑兵五千,董卓率西凉骑兵三千,护乌恒中郎将宗员率骑军四千。秘密伏于广宗以北二十里险要之处,只等贼寇弃城而逃,便伏兵尽出截杀,驱往广宗西北清河一带合围剿杀! 一切都很顺利,顺利的让张梁都不敢相信,汉军居然没有截杀。一个时辰之后,狼奔豕突地黄巾贼寇便已经往北奔行了二十余里,早将广宗城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能够如此顺利就突出重围。张梁深感意外,不知为何,心头隐隐感到一丝不安,汉军没理由这么轻易的就放过他,难道有什么阴谋? 数万黄巾士卒绵延数十里,一口气跑出二十里,早已筋疲力尽,见得并未有汉军追来,压力顿失。俱都暗自松了一口气,一屁股跌坐在地,面色潮红,汗如雨下,双目无神,表情呆滞,呼呼的喘着粗气! “杀~” “杀~” 震耳欲聋地喊杀声从黄巾贼军前、左、右三方骤然响起,无数汉军骑兵冒了出来,高举着寒光闪烁的战刀,钢刀扬起半空,一抹烈阳照在雪亮的刀刃上,耀眼的反光迷乱了黄巾贼军的眼睛! 数里外,得到探马回报的曹cao、董卓和宗员,各自率领着麾下汉军铁骑,向着黄巾贼军杀奔而至。战马飞驰而过,尘烟飞溅,铺天盖地,天地灰蒙蒙的一片。 “杀!” 曹cao大吼一声,一骑当先,率先策马疾驰而至。 “杀!” 排山倒海般地呐喊声中,五千轻骑如影随形。数千铁骑卷起滚滚烟尘席卷而来。五千战马,上万铁蹄沉重地叩击着冰冷地大地,令人窒息地隆隆声,仿似大地都在颤抖! 一阵阵闷雷般的声音连绵响起,轰隆隆的响声清晰的传入黄巾将士的耳朵。显然不是雷声,纷纷惊疑的望向前方。 张梁蓦然抬头,只见前方渐渐出现了一条蠕动的黑线,转瞬间黑线变得粗犷了起来,速度竟然如此的迅速。 张梁不由的勃然变色,瞳孔倏然缩紧,竟然是骑兵?张梁没有想到,真的来了伏兵,而且竟然全是骑兵,上万的骑兵。 正在张梁惊疑的时候,曹cao一骑当先,飞奔在骑兵军阵前头。整个骑兵阵营,宛如浑然一体,化作滚滚铁流向着黄巾散乱的阵营汹涌而去。马头攒动,乌茫茫的一片,五千骑兵奔腾向前,激溅起漫天的尘烟。 “吁~~~” 及得近了!曹cao一勒马缰,战马长嘶一声,骤然间停住奔驰的马蹄,昂然直立。 “吁~~吁~~” 马嘶人沸声响彻天地。五千骑兵在曹cao身后,陡然停立,积蓄着马力。 汉军骑兵手中斩马刀高举过顶,锋利的刀锋,反射着艳阳的光辉,映寒了整个长空,天地间一片苍茫。狂乱的马蹄声在天地间汹涌激荡,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沉闷。 “喝~~” 空气中弥漫而来的阵阵冰寒,让所有的黄巾士卒不由自主的吸了一口冷气。近八万黄巾贼兵阵脚大乱,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吓得魂飞魄散、惶然不知所措,如同惊弓之鸟,居然没想过反抗,更不敢抵挡,就这么转身逃了,四散奔逃! “杀!” 不过,曹cao可不会让黄巾贼军得逞,怒吼一声,拍马向着黄巾逃逸的方向紧追而去。 “杀杀杀~~~” 五千骑军轰然应诺,战马奔驰,一路上尘烟汹涌翻滚,犹如决堤的洪流,呼啸着狂卷而去。 骑兵机动力非常强大,在旷野上与骑兵赛跑是多么的不智。两条腿永远不可能跑过四条腿,虽然距离有数里之远! “杀!” 曹cao将手中钢刀往前一挥,策马扬鞭,胯下骏马开始最后的加速。 “驾~~驾! 身后,汉军铁骑亦纷纷开始加速,汹涌而前地汉军铁骑很快就进入了最后地冲刺距离。翻滚地铁蹄激溅起狂乱地烟尘。浓烈地杀机自汉军士卒眼里喷洒而出,在整个战场上弥漫! “杀杀~~” 殿后的黄巾军士兵,见得逃无可逃,大难当头,许多黄巾贼霍然转身提起手中的长枪,拼死抵抗。很快,他们的身影就被汉军的铁流所吞噬,在虎狼般的汉军面前,他们的抵抗显得如此无力!
“杀!” 当先的数名汉军骑兵露出残忍的狞笑,高举着斩马刀,仗着战马奔驰产生的巨大的冲力,猛然冲刺,一个呼吸间,便冲到了黄巾军士兵前方,手中斩马刀狠狠的斩落! “噗~~噗!” 数声,数颗头颅便冲天而起,带起漫天的血雾。 数千汉军铁骑紧随而上,狠狠撞进黄色的海洋,锋利的钢刀轻易地砍穿了黄巾贼的身体,更多的黄巾士卒却被汹涌而来的战马一头撞飞,在空中往后抛跌的时候就已经气绝身亡! 曹cao右翼 董卓高举宝剑,策马狂奔,灼热的杀意在眸子里熊熊燃烧,三千骑西凉铁骑如影随形紧紧跟随在他身后! “杀!” 董卓大吼一声,手中宝剑狠狠斩落! “杀!” 数千西凉铁骑轰然应诺,一排排如林的长枪放下,如虎入羊群般扎进了黄巾军溃逃的残阵,锋利的长枪像扎稻草一般,从背后洞穿了黄巾贼的身体。 “呃~啊!” 无数绵长的惨叫在黄巾军阵中响起,一溜溜的血花四溅,数之不尽的黄巾士卒口喷鲜血,仰天栽倒在地! “逃!逃得远远的!”黄巾军早已吓破了胆,心中惟一的想法除了逃,还是逃。却不知道逃跑只能是自取灭亡,两条腿永远不可能快过四条腿。 汉军骑兵似乎是看出了黄巾军的窘境,不紧不慢地策马,时不时得靠过来,手中的钢刀每一次挥洒,便带出一丝血花。又如捕猎的狼群,不时的扑上前去,从眼前的猎物身上,撕下一块块血rou! 不断的有黄巾士兵栽倒,更多的士兵则表情冷漠,对这一切视而不见,茫然的往前而逃! 兵败如山倒! 若在平常时候,凭借数倍的兵力优势,凭借着密集的人阵,或许还能挡住汉军的骑阵。可是现在,张角身死,神话已经破灭。黄巾士卒没有了战意,又没了城廓的阻挡,汉军只是一个冲锋,黄巾军就阵脚大乱,并且很快演变成了一场大溃逃! 张梁亦曾策马来回奔走,大声喝斥,试图控制住颓势,但他的努力是徒劳的,汹涌而来的人潮,瞬间将他湮灭,携裹着他,不断向后奔逃,身不由己的向后奔逃! 官军大兵压境,黄巾贼甚至没有进行像样的抵抗就落荒而逃了,所有人都拥挤到了一起。被汉军士兵驱赶着,向着东北方向狼奔豕突,争相逃命。 汉军大队骑兵排列成整齐的骑阵碾压过来,西北南三边,各有一支精锐汉军骑兵缓缓策马行进,互成犄角之势,牢牢地锁死了黄巾贼逃窜的缺口。汉军已经张开了大网,只等着茫然无知的黄巾贼往口袋里钻。 从广宗往北三十余里,枫杨渡,宽阔的清河在这里流淌而过,当黄巾溃兵逃到此处时,汉军按照计划,终于完成了合围。 董卓的铁骑堵死了南逃之路,宗员的骑兵从北边碾压过来,曹cao率领的五千骑兵在西方缓缓策马而至! 留下数千汉军留守广宗后,刘智和孙坚各自带着数千汉军步卒正沿着清河奔袭而来! 东边隔着一条清河天险,袁绍率数千汉军长弓手在清河对岸张弓以待。数百个黄巾贼曾试图游过对岸逃命,但他们不是被激流冲走淹死,就是被对岸的汉军射杀在河中。 漫山遍野、密密麻麻的黄巾贼拥挤在狭窄的枫杨渡口边,惶然不知所措,不断有人被汹涌而来的人潮挤下清河,被汹涌的波涛冲走。 身后是冰冷的清河天险和无数张弓以待的汉军长弓手,身前是上万严阵以待的大汉骑军!黄巾贼覆灭的命运已然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