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白日做梦
她三叔高庭生,一直都是掌管高府庶务的,而她三婶,则是管着老宅的中馈,两个人,几乎是将承德老宅那里的银钱全都攥在了手里。 只是,她大伯醉心官场,根本没时间打理庶务之类的,只要三叔三婶夫妇做的不过分,他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而她爹,则是对府里并不抱希望,一切都是自力更生的。 听说,因为当初难民使得承德府大乱,他们家族的基业,就被三叔慢慢转移到了京师,承德府那边,估摸着,除了了座老宅和一些良田,已然剩不了多东西了。 三叔夫妇觉得是难民使得高府损失巨大,可是高琳华却觉得是三叔夫妇无能,否则的话,他们家族,也不可能会损失那么那么多。 他们连祖宅都没有护住的,人是逃走完了,可是里面的大件,却是被难民损坏了很多,有好多东西,都是上了年头的,价值无可估量呢。 要是真有心,在逃离之前,就应该将这些带不走的东西给藏起来,而不是大摇大摆的放在那里,就带着人逃跑了。 所以,高琳华对三叔三婶,都没有什么好感。 前世的时候,她还没什么感觉,因为她对老宅那里,是本能的不喜欢的,所以关注的也不多。 可是重活一世,有时候看问题的角度也变了,所以才能看到更多以前不曾注意到的事情。 “你先回去吧,三叔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要是无事还好,要是有事,可就不是你能做主的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三叔这次来凤翔府,必有所求,至于是什么,只有他来了,才晓得了。 不过,听说了这样的事情,高琳华也着实没有心思作画了,便让人收拾了东西,随着顾姨娘一同下山了。 在穿过人群涌动的街口时,高琳华下意识的挑起了帘子,朝外头看了眼,然后,眸子里闪过一丝讶异。 怎么会是他?他什么时候来凤翔府的? 那人好似也看到了她,对着她微微一笑,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比三年前更加的吸引人,好似要将人彻底吸进去一般。 高琳华连忙放下了帘子,轻轻的拍着胸口。 秦嬷嬷见状,有些不解的问,“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可是马车太多颠簸了,可要老奴同车夫说一声,慢一点儿?” 高琳华微微摇头,她再度掀开帘子的时候,那人已经消失在人山人海当中,好似从来不曾出现过一般。 她伸手默默的算着日子,因为年后天气也没有好起来,她已然有将近一个月没有去拜会宜萱夫人了,所以,穆泽安是这个时候,进凤翔府的么? 回到府后,高琳华第一时间就去找了父亲高靖生,“爹爹,我有事情想要问你。” 高靖生伸手将高琳华招到身边,下意识的想要揉高琳华的头发,却又想到,她不是一个小孩子了,便将手给伸了回来。 “说吧,什么事情?”高靖生宠溺的赶着高琳华。 “听说是,三叔要来凤翔府了么?他来这穷乡僻壤做什么?” 虽然这几年来,父亲将凤翔府治理的很好,可是到底比不得那些鱼米之乡,在外人看来,这里还是跟穷乡僻壤没有什么区别。 “哪有你这么说父亲的辖区的?你三叔过来,是做梦想要发财呢!”高靖生语气淡淡的说道。 或者说,高靖生语气里的轻蔑,让高琳华感受到了他淡淡的怒意。所以说,父亲是并不欢迎三叔来凤翔府的哦? 也是,凤翔府内,这几年能够保证温饱,并家家有余粮,都很不容易了,至于发财,高琳华也觉得三叔是想多了。 “那三叔是听到了什么消息才过来的吗?”她那三叔,总不可能是因为心血来潮,做了一个怪诞的梦,所以才过来的吧? 说到这个,高靖生就觉得头疼,“你三叔听说有人在山西那里,找到了一种适合打造家具的木头,赚了不少,所以才要来凤翔府看看的,想着也能找到商机。” “扑哧”一声,高琳华笑了出来,她那位三叔,确定不是来搞笑的么?他真以为这里是遍地商机啊?要是谁都能寻到商机,那这里的人还不知道富裕成什么样子呢。
“好了,爹爹,咱们不说三叔了,说说荣国公吧?他什么来的凤翔府?” 听到高琳华这么说,高靖生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严肃了,“华姐儿,你怎么知道的?他来找你了?” 高琳华摇了摇头,“没有,刚刚我回来的路上,撩开帘子看了一眼,便看到了他。” 穆泽安长得是真好,是那种哪怕藏身在万众从中,也能让人一看就看到的人。 “我当时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呢,只是,他那一双桃花眼,太过特别,让我确信自己没看错,父亲这么一说,看来他今天不是第一天到凤翔府啊。” 高琳华轻笑着,很随意,她和荣国公穆泽安,或许是连朋友都算不上的,只是因为今天看到了,所以才随口一问罢了。 如今确定穆泽安就在陕西,那她以后还是少去拜见宜萱夫人的好,不然撞上了,多尴尬? “他是前日到的,昨日便约了我喝茶,大抵是谢过我这些年帮了他,不过,也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穆泽安在凤翔府是留了自己的亲信的,除非万不得已的情况,都不会让高靖生出面的。 “华姐儿,我感觉荣国公和三年前相比,似乎没有那么阳光朝气了,若是他来找你,你一定要小心,莫不要被人欺负了去。” 三年前的穆泽安,几乎一直都是笑着的,让人觉得十分舒服,可他昨天见到的穆泽安,虽然也有笑,可是却多了几分阴沉和冷寂。 真不晓得,这三年里,穆泽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女儿晓得了,那我就先回去了,随着顾姨娘一同收拾间屋子出来,不能亏待了三叔。” 高琳华说完,便退了下去,只是心里却在想父亲说的话,穆泽安变得阴冷了? 这中间,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