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八章 淞沪战(二十五)
第一八八章一二八淞沪战(二十五) 这一次的蒋汪会面,将直接决定着中国国民党政坛未来十数年的政治格局,蒋汪分分合合,也预示着这个国家民族命运的跌宕起伏。 范杰在关注着,酆悌在关注着,所有的黄埔系师生都在关注着,南京政坛的那些老狐狸们个个都在关注着,全国各地的军阀都在关注着,日本人在关注着,各国的大使馆领事馆都在关注着杭州的蒋汪会商。 1932年1月17日,蒋、汪会商成功,达成共识,双方决定“维持南京局面事”,并有另行改组之说。 当天,******即复电留守南京的叶楚伧等人:“汪季新(汪兆铭,字季新)已来杭晤面,与弟同电胡、孙。请孙即来杭协商,并愿入京共支危局。” 蒋、汪在致孙科电中还表示将等候胡汉民来杭,即联袂入京,并要孙科再电胡汉民促驾。同时又致电胡汉民,请一同入京协助孙科及诸同志”。 1月18日上午,蒋、汪继续会商大局。******对汪精卫说道:“以孙科之愚,吾辈为总理计,必力为援手于陷阱之中,而置之袵席之上。至对于国家大局,吾辈已负诸肩上,尤当高瞻远瞩,深虑熟图。” 从******的口气中不难读出他此刻的心态:“国家大局”非负诸其身不可。 下午,孙科等抵达杭州,即赴烟霞洞会谈。参加者有******、汪精卫、孙科、张静江、何应钦、张继、孔祥熙、邵元冲等。会议内容一直秘而不宣。邵元冲在当天日记中写道:“介石力推精卫主持大计,众亦多赞同,又对外交问题等均有所商榷。” 同日,胡汉民复电汪精卫,除继续称病谓“非长期休养不可”外,仍幻想汪精卫能支持孙科内阁,阻止蒋汪合流。汪精卫得胡复电后,一度“心中犹豫变计不行”。 ******对此深表不满,叹道:“展堂不止自不来京,而且欲阻吾人入京,其处心积虑,必欲使国亡民困,不恤总理,且陷哲生。鬼计阴谋,昭然若揭。吾人不可为彼所惑,又何可与之同流而合污哉。” 为此,当******见汪精卫复胡汉民电稿有“拟不入京”之语后,立即将其改为“立候北来”。当晚,******临睡前再次叹气,对宋美龄说道:“哲生庸暗,季新狡猾,当此危局,余苟不力为支持,天下事尚可问乎?” 而此时的另一位关键人物冯玉祥,面对九一八事变后的严重民族危机,深感国民党内部需要统一,同时自身处境也相当尴尬,冯系将领都害怕冯玉祥,都不敢也不愿再在他的麾下效力,冯玉祥其实在这个时候出路颇窘。 而******更是通过黄郛加紧联络冯玉祥。冯玉祥同黄郛关系密切,早在1924年第二次直奉战争时,冯玉祥阵前倒戈,回师北京,即请黄郛出任摄政内阁总理。国民党四届一中全会闭幕后,冯玉祥到上海活动,寻找出路。据黄郛日记载,自1932年1月1日至5日,两人几乎天天宴谈,冯玉祥甚至两次借黄郛的寓所接见宾客。 在此期间,黄郛还同杨永泰商谈蒋冯间合作的可能性可行性以及相关办法。 面对新的局势和******的拉拢,冯玉祥暂时放弃了多年来坚持的反蒋主张,并向黄郛表示:“蒋与汪合作,我即与蒋合作,如不要汪,只是拉我,我不去也。我们应当精诚团结,共赴国难。救亡是不分彼此、不分党派的。谁不团结,谁不抗日,谁即没有救亡的资格。” 这个时候的******和汪精卫并没有历史上说的那么不堪,汪精卫在这个时候已经数度提出自己的抗日主张,是党内有名的抗日分子。 且不说他,单说******。九一八事变爆发后,******虽然对于张学良在东北采取的各种动作持默认的态度,但在对日交涉、坚守锦州等问题上,******对日态度明显较张学良强硬。 而对于******统治区域的腹心之地上海之安危,他也十分重视。 1931年10月初,日军在侵略东北之际,又派出陆战队开赴上海,试图威压胁迫国民政府。******闻讯后即发电指示上海市长张群:“日本军队如果至华界挑衅,我军警应预定一防御线,集中配备,俟其进攻,即行抵抗。” 由此可见******武力保卫上海之决心,******还十分担心日军利用海上优势,在中国沿海地区登陆,他为此在沿海地区调兵遣将,尽力加固沿海的防守力量。******就指示何应钦:将海军舰队集结于相当地点,以便抗战,同时敷设水雷及障碍物,以便制止敌舰之任意活动。 ******命梁冠英部加强海州、盐阜、东台等沿海地区防务,又致电山东省主席韩复榘,命其加强山东防务,防止日军乘虚而入。 ******还急电武汉方面,要求其密切监视游弋于武汉九江江面的日本海军舰队:严密戒备自卫,万勿为其所屈。 可见******消极抗日之语,大都是无稽之谈。 回说在广州的胡汉民,胡汉民对汪精卫在政治上的反复无常,深恶痛绝,只是此次被******扣押,为了反蒋而不得不联汪。然而汪精卫在政治上又一次食言,令胡汉民十分愤慨,但也无能为力。
气愤之余,胡汉民在19日同中山大学学生北上请愿团谈话时,公开宣布拒绝同蒋、汪合作。 他表示:“汉民自十七年入京,计留京三年又二月,未出都门一步。晨夕孜孜,未稍苟逸,不特志不伸,言不听,且遭人嫉忌,必至幽囚而后已。今蒋、汪两先生之主张如此,是凿枘不相容,已可概见,故病不能行,固为事实,而主张之不同,尤为明显之事实也。 在1月20日,以对于初步达成合作协议极为满意的******送孙科、汪精卫等人分乘火车赴京。而******则在次日由杭州直接飞抵南京。 此时,蒋、汪分别发表谈话,论调完全一致。一般观察,孙科显然未能主持全局,大势所趋,汪、蒋必分负党政重责。冯玉祥亦将于此时与蒋、汪合作。 特别是******在杭州东南日报发表之谈话要点,对孙科了无好评。弦外之音,更加使孙科感觉无从借力。孙科知道自己的戏已经唱完,遂有引退之意。 1月22日,蒋、汪入京后召集中央委员齐集励志社会谈。 ******在谈话中仍不忘指责粤方破坏统一,并称:“外交问题,全在国内自强,故非先统一国内不可。如广东能切实归附中央,则对内对外,一切问题皆可迎刃而解。否则以广东人而亡国民党,以国民党而亡中国。亡国之罪应由广东人负之。” 1月24日,南京要人开会讨论国难问题,蒋、汪二人发言最多。最后多数与会者反对外交部长陈友仁提出的对日绝交方针而予以否决。 陈友仁当即提出辞呈,离京赴沪。孙科借口追陈友仁回任随之赴沪。 当天下午******去访孙科,孙科已不见人影。******对贺衷寒等人说道:“哲生昏暗,易被人利用,其或将不辞而行乎?” 之后******回到励志社与汪兆铭相见,汪精卫稍帮孙科解释:“哲生往沪邀陈友仁回任。” ******面无表情的回道:“此其藉口之辞耳。愚哉!哲生是非不明,人鬼不辨,孤负余援手之心矣。” 当晚,******临睡前思孙科事,再次写道:“哲生岂其终不可救药乎?追念总理,心何能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