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从零开始
广安隶属于南方，靠山邻水，初夏的天气，温热，却不干燥！ 看周边文武之将都退了下去，秦成独自一人，慢慢起身挪到窗前。这是广安的原来的县衙。自从秦军攻占广安后，直接把县衙也接手了过来，用于临时作战指挥。本来，按照庞统、法正提供的进攻策略，广安仅仅是攻打成都的一个落脚点，所以根本没有把广安放在重要的位置。但是，随着长沙的陷落，这个秦军在荆州的立足根本已经没有，那么地处平原的江州，就成了秦成反败为胜的唯一希望。 从建安十年，历经五年的奋斗，才勉强有了一点点基业的秦成，被刘备的一步奇兵打的落花流水，溃不成军！风水轮流转，本来以为已经改变了历史，没想到，俩年后，历史依然走向了原有的方向！刘备再次占领了荆州几郡。 道路多舛，看来，成王称霸，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秦成望着窗外的飞鸟，突然感觉自己好累！如果可以放下一切，从容离去该多好！但是怎么可能，那么多的人和自己的命运产生了纠葛，怎能说走就走？ ...... 建安十五年，注定是一个多事之夏。 在这一年，荆州牧秦成自持兵多将广，贸然发动了对益州的进攻。战争之初，进展十分顺利，半月时间就拿下了益州的西门户江州，就在秦成大军即将进一步进攻成都的时候，孙权派兵偷袭长沙，与长沙守将黄忠两军鏖战两日，统军主将程普被大将黄忠斩于阵前。秦成曾经的盟友，豫州牧刘备趁江东军与长沙军相互攻击的时机，遣大将关羽果断出击，奇袭长沙、武陵，摧枯拉朽的拿下了秦成手里的长沙、武陵、零陵、桂阳四郡。秦成残部仓皇的撤到永安休整！与此同时，江东大将甘宁偷袭刘备江夏，成功的夺取了刘备一郡之地！曹cao趁着整个荆州大乱之时，也开始了筹谋已久的河西之战。此时的曹cao与天水的马超部队已经开始了长久的拉锯之战！ 整个中原大地，在平静了不到两年的时间，又开始了新的一轮争锋！ 然而，此时的秦成，痛定思痛，正在用心的筹划下一步的目标。 黄忠、郝昭带着几千残兵，一路顺着山地撤回到了永安。根据秦成的指令，黄忠担任永安太守，在永安整兵，积极防御刘备。 在广安城郊，一片布满绿地的小山坡之上，秦成一身灰色短衫，双手抱头，躺在地上。他什么都没想，就是直直的看着蓝天白云。微风习习，吹动着他的衣角，沙沙作响。 远远的十几个身手敏捷的侍卫在远处防卫着。 在山坡之下，一个消瘦的身影慢慢走来过来。临近才看出，正是法正。 法正和侍卫拱了拱手！远远喊了声：“主公！” 秦成身子微微动了下，朝法正招招手。 看秦成躺在草地之上，法正距离秦成两步多的位置停了下来。思考了一下，慢慢的半蹲在地上，随手揪起一根茅草，在手心慢慢揉搓。 “孝直从城内过来，是有什么是吗？”秦成斜着身子，问了一声。 “刚接到永安的来信，廖立、刘巴包括一些长沙学院的科研人员，现在都还没有音信，以属下的推断，应该是被刘备给扣下来了！”法正轻声的对秦成说。长沙一仗，秦成丢失了荆州几郡，包括新成立的长沙学院也未能及时撤出。虽然黄忠早就安排廖立带人撤离，但是诸葛亮偷袭了武陵，可能已经被扣押在了武陵吧。 “土地没了，我们还可以再拿回来，但是人才没了，就拿不回来了。孝直，辛苦你一下，和刘备方面接触一下，如果真的在刘备手里，一定要将人员都赎回啦！”秦成对人才极度上心。 “主公，属下认为，眼下最好按兵不动！”法正看着秦成，沉着的说。 “哦？孝直有更深的想法？”秦成一看法正的样子，感觉他必定胸有成竹，也不再躺在地上，而是直接坐了起来。 “主公，现在刘备同时得罪了秦军和孙权，北方有要面对曹cao，如果我是诸葛亮，一定会建议刘备修补周边的关系，尤其是与秦军的关系！所有人都等着秦军与刘备开战，因为只要秦军不主动发起攻击，曹cao、孙权就会一直观望下去，刘备就可以安然的度过这段最难熬的时间！所以，刘备一定会先来广安寻找我们和谈，这样，主动权就在我军手里了！”法正分析的入木三分。 和谈有时候就像生意，技巧和时机十分重要！ 听完法正的分析，秦成觉得确实有道理。“那这件事情就有劳孝直了！”秦成拍了拍法正的肩，慢慢的说道。 “主公！有些话，属下不知道该不该讲！”法正看着秦成，欲言又止。 “直接说就可以，孝直什么时候也变得婆婆mama了？”秦成笑了一声，示意法正开口。 “主公，你可有想过，此次战役的错误在哪里？”法正缓了一下，眼神注视着秦成。 错在哪里？急于求成？轻敌上当？劳军远征？......很多吧。秦成这段时间一直在想这些问题，几乎要睡不着觉。有时候甚至会产生一种梦魇的幻觉！但是说实话，他始终抓不住问题的重点，在他眼前仿佛一团乱麻，找不到开头的那个主线。 “主公，属下觉得，此战最大的失误在于主公本身！主公你一直没有找到自己合适的位置。勇不能统帅三军，谋不能运筹帷幄，用人良莠不齐，做事急于求成，不知主公以为法正说的可对？”法正一席话说的慷锵有力，仿佛无数刀剑直接打在秦成心间。 这是秦成穿越后，第一个敢于这样深入剖析秦成的人。其实正如法正说的一样，秦成一无是处，唯一的特长就是绘制地图。跟着黄忠、魏延学点三脚猫的功夫就沾沾自喜，自以为天下无敌，他习惯于依靠固定的思维和别人的指导，这些缺点他自己比谁都清楚，但是为什么从来没有想过改变那？ “主公，属下以为，长沙之战未必是坏事，可以将一切推倒重来！我军还有两郡之地，还有文武之将，还有几万铁甲，倘若主公可以从零开始，奋发图强，有朝一日，文武皆备，那么天下一统指日可待！”法正说完，双膝跪下，双手俯在地上，朝秦成深深下拜。 法正的一席话，说的秦成面红耳赤！他找不到任何一个反驳的借口。看着法正小小的身影，秦成突然眼睛湿润了。这是一个敢于直言的人，他敢挑开内心最痛苦的伤疤，来惊醒自己，他就不怕自己是个昏庸之人，一怒之下砍了他？ “孝直，你如此指责，不怕被乱刀砍死？”秦成假装发怒，厉声发问！ “属下一颗赤心，若能点醒主公，则虽死亦无憾也！”法正依然将头附在地上。 好一个仗义执言的法孝直！ 秦成双手扶起法正，慢慢弹去他衣衫之上的草屑：“有孝直在，秦成犹如名师在侧啊！” “主公折煞法正了！眼下政事有庞军师与属下，主公可以先去军营多走动走动！一方面提升自己的武艺，另外一方面也可以加强对军队的掌控！属下提出的也仅仅是一些个人建议，具体如何实行，还要主公自行斟酌！”法正见秦成可以采纳自己的建议，不由的喜上心头，一个能屈能伸的主公，才能撑起一片天空啊。望着蓝蓝的天空，法正这么久来，第一次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仿佛发泄出了所有的淤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