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缘2

    许褚站在许若生的身侧，眼睛盯向水无月欲打开的箱子。箱子打开了，可里面放的竟是最简单最平常的东西，望着里面摆放着十几本笔记簿，虽然有的封面已经陈旧，但依然整齐，这让许褚不禁心想：原来爷爷最珍藏的是这个。

    “这里面是我这些年来所整理的趣闻，一直想着等有机会亲自说给你听，但是现在已经不可能了，所以我想拿给你”许若生接收到她疑问的目光，所以解释着。

    “谢谢”

    “你可好”许若生看着水无月的眼睛，沙哑的问道。

    “很好”水无月很是羞愧与自责，如果当年不是自己逃避，也不会耽误这个人的一生，如果当年她尝试着拒绝，或许就不会让他有所期待。

    曾经色若春晓，清雅出尘男子，如今变成沧桑蹒跚的老人，一生都在寻找等待中度过，这一切皆因为自己，是她做错了吗？

    他的一片痴心，却落个佳人遗弃，最终连这个人也忘之千里，是她错了吗？

    一直当他只是个说书的人，终究是她错了吗？

    “一切皆是我的错”如果不相见，便不会单恋，如果不相识，便不会一心相思，一切皆因她。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春来花自青，秋至叶飘零，这不是你的错这一切都是命”许褚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回答的那般和谐，在他的心里爷爷把她当做水无月了，而她也在扮演者水无月，真真假假孰真孰假只有当局者清也。

    “今日看见你我已无憾，当日见你如落入凡尘之仙，今日才知是我蒙蔽了双眼，仙缘岂是我辈能够肖想，若生谢过”

    许若生说完便双眼闭目，似冥想、似回忆、又似在休息。水无月从他满脸的皱纹中依稀还能看出那个儒生模样，而许褚只是静静站在一旁。

    微风穿梭在四合院的各处，院中盆景上的枝叶沙沙声响，打破了这份静谧。

    “人老了不中用了，想说些话都要打盹了，真是抱歉”许若生无奈声音从口中发出，谁也不知道刚才他在想什么。

    “没事，是我打扰了”她的这份打扰是许若生毕生渴望的、等待的只是晚了些，晚的让他不敢接收。

    “许褚，送送她”他示意着让许褚将那个箱子也带走。

    走吧。。

    将他全部的记忆带走吧。。。。

    让她把他的执念也一起带走吧。。。。

    不见时想念越是想念就越执念，而今见了倒不如不见。

    短短的几句话，一个眼神己让他满足了，再多呆一会只会让他自残形会，她还是她依旧是他心中的美好但是。。。。

    但是他己经成为没入黄土的糟老头了。。。

    如果还能重来一次他想。。。。

    他一定不会爱上她，这份爱太孤单太让人牵肠挂肚。

    许若生看着消失的背影，慢慢的起身走向院门口，右手扶着院门双眼望着脚下，让他想起了他们相处的那一年，每一次他也是将她送出茶馆的门口，从未超出一步，此刻他轻轻的抬起右脚，想要迈出那一年所不敢的那一步，但发现今时今日依旧如此，万般不甘转身朝着那间屋子走去。

    从见她的第一眼他就知道她是水无月，相隔多年容颜未变他丝毫没有感到惊讶、疑问、探究。

    水无月消失的第五年，许若生的一位战友就对他说过，他见过水无月，这个消息曾让他激动万分，辗转寻找始终没有见到。

    15年后他们已是中年，动荡时局已经平息，当再次接到那位战友告诉的消息时，许若生错愕了，因为他的战友告诉他，所见之人和第一次见到的人，非常相似几乎为同一个人，无论真与否他又再次踏上寻找的路程，但是终是无果而回。内心很羡慕他的战友，为什么自己就没有这个缘分。

    最后一次得到水无月的消息，竟然是在战友的病房里，那日他接到战友病重消息赶到医院，发现病床上的战友已经病入膏肓，这个唯一交心的战友唯一的朋友，即将离开这让许若生心中悲痛。

    “我，我又见到她了，她还是那个模样。”

    许若生看着气若游丝的战友对他微弱说道，许若生久久并没有回答，现在他们二人已不在年轻，黑白交加的发丝与脸上的皱纹，证明了他们正在被时间碾压。

    他现在只想紧紧的抓住战友的手，就像是在那个时间段危险的时候，他的战友抓住他的手一般，告诉他

    “不泄气，不放弃”

    “若生，我的战友我的朋友，你注定无法肖想仙缘”至今许若生都还记得当时战友说的那句话。

    今日他见到了更确定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只是恰巧让自己遇到而已，只是他的初恋、他的爱尽是短暂孤芳自赏而已，往事一幕幕在许如生眼前流动，他走的越来越慢脚步也越来越重。。。。。。

    瞬间他感觉到自己变年轻了，又变成那个刚回国的帅气青年，嘴角微微扬起眼睛一张一合间，他竟然发现自己身上那身洋装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席淡蓝色长衫，墨发余丝扬起的俊美青年。

    恍惚间他终于走到室内坐了下来，许是太累了很快的就进入深眠中，当许褚进入屋内只有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

    “爷爷”

    水无月从许若生那里回来后，就一直靠坐在在沙发上看着箱子里的笔记，屋内静的出奇，只是偶尔听到翻阅纸张的声音，许是看累了，水无月放下笔记，食指轻捏着眉尖，回想着今日所见的一切，心中泛起愧疚。

    与许若生认识的那一年是最安逸的一年，她拥有探知能力，却唯独探知不到许若生的一切，这让她陌生的感觉中产生了一丝怯意。

    直至一日她自身的安全受到威胁，水无月才退出那个茶馆离开那个未知的人。

    “明天。。明天还能见到你吗？”

    水无月甚至记得这是许若生说的最后一句。

    现在想起水无月还有些心虚，因为她欠他一个回复。

    没有离别语，没有任何预示就那样静静离开消失了，所以她欠许若生一个回复。

    更确切的说，缺一句道歉语。

    屋外星月当空，丝毫没有影响到她的注意，却不知大厦的脚下总有一人一猫在守候。

    “喵。喵”

    大厦外的马路旁一只黑猫正蹭着银发男子脚边，银发男子嘴角微扬将黑猫抱入怀中，黑耀的眼睛看向水无月所住的方向，他已经忘记在这里有多少个夜晚了。

    “时间提前了，你准备好了吗？”银发男子抚摸着黑猫的头，似在询问黑猫。

    “喵”

    “看来你和我都准备好了，那她呢”他又再次看向水无月的所住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