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我，我就是你？（5）
当“逃”这个想法从少年脑扫过的时候，他突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把秦圣所说的话深深刻在脑子里，打算找机会再与他探讨，但是很多想法却不由地在他脑子里横冲直撞，以至于在这种慌乱的情况下，他的脑子也同样慌乱如麻。 我是他，他是我，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是这游戏的新规则？ 少年带着一小波茫然失措的孩子来到楼下，正准备回头寻找秦圣的方向，却正面迎一群痞里痞气的流氓持枪肆意扫射。 “往后门撤，克斯！” 少年听出来是秦叔叔的声音，便头也不回地指引着孩子向后撤离；同时，他因为这个称呼又想起秦圣之前对自己所说的话。 我并不是克斯？那我是谁？他为什么说我和E都人不一样？ 想到这里，他又忍不住向后望，可是他并没有看到他所期待的秦圣的面庞，而是看到站在楼梯面的秦叔叔正在被一群野蛮人围攻。 “小心啊，秦叔叔！”少年尖叫着，却被一群高大的同样向后撤的人遮住视线，继而在混乱只听到一声枪响。 怎么回事，秦叔叔不会是遇到危险了吧？ 他感到自己的担心有些过分，像一个对他无重要的人要与他此分别一般，心里一阵剧痛。 “你是我，我是你。” 少年又想起秦圣对自己说的话，对此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只是表面他却不愿意承认。 “秦圣！”身后终于出现秦叔叔的声音，这让少年在无欣慰的同时，还感受到了一种不被关注的落寞。 可是没有人应答，仿佛这个人至始至终不存在一般。 “的确，这是一场游戏，一场与时间赛跑的游戏——我遇到你，便意味着我所剩的时间将会少得可怜——” 借此，在少年心竟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以至于他以为刚才秦圣对自己所说的话其实是分离前的嘱托。 可他还没有把话说完，不是吗？ 少年以及其他向后逃窜的群众均被突然出现在后门的野蛮人围住，他们人手一把枪支，看去少年等人的棍棒要有用得多。 跟在少年身后的孩子们因此而哭声更大，在少年看来，他们明明和自己看去差不多大，却不知道为什么总有流不完的眼泪，而如果有时间的话，他一定要给他们好好一节思想教育课。 几个不怕死的人从围剿边沿冲出，他们是想以身试险，看自己有没有生还的可能，但事实证明，这是在拿生命开玩笑，很快这些自以为是的家伙个个被野蛮人用枪击倒。 “都给我老实点！”野蛮人一个看去级别不同的小头目举起重重的机关枪，借此还在众人面前向天花板开了几枪；他的半边脸已经不在，整个人像只发了狂的野兽似的嘶吼，极其触目惊心。 于是，没等少年看到后方发生了什么，被返回的人潮推倒在地；待他站起身，准备向离去的方向撤回时，又恰好看到在人流的缝隙出现的那张时有时无的狰狞的脸。 少年心里一阵惊颤，却突然像触到某些晦暗回忆似的，一阵头晕目眩；那张狰狞又残忍的脸正向他笑着，由那张破碎的脸流淌下来的是即将腐烂的血rou，它们像从头顶浇灌下来的石灰乳那般，将那张脸玩弄得模糊不清。 在哪见过呢？总觉得这家伙的出现不是什么好事！ 他迅速站起身，寻找自己的队伍，发现自己被其他孩子如此轻易地抛弃，心里一阵失落；但他并不会因此而难过许久，毕竟他不能约束别人像自己这般无私忠诚。 或许折回去还能碰秦圣——少年这样安慰着自己，恰好在人群认出身负重伤的秦叔叔的身影。 他刚准备过去询问秦圣的下落，却听见一阵更猛烈的枪击响彻在头顶空，紧接着挂在大厅央的水晶灯突然摔落下里，一下子砸伤甚至砸死了十几个人。 整座建筑突然一片静寂，连那些正在互相攻击的野蛮人和明人都停下手的动作，看向这惊人的一幕，以及从水晶灯的碎渣走出来的主要头目。 “金将军！” 人群一阵sao动，几十双或害怕、或愤怒的眼睛同时闪烁着光芒。 被要挟的人喘着粗气，仿佛遇到与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被抱在怀里的小孩，钻进大人的怀抱里，仿佛遇恶魔；至于其他或参与这场战役、或逃避这场战役的人，都只是怔怔地看着他，仿佛命运的转盘即将从此刻发生转变。 “老秦，还久不见。”那恶人的头目抬起脑袋，目光如炬地盯向正站在楼梯的老秦的那双愤慨无的脸，“听说你找到你儿子了，老秦？他还好吗？”那头目露出狡黠的笑容，每说一个字都能让人看到他面部肌rou的抽动。 老秦的儿子？那不是秦圣吗？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少年闻此瞪向秦叔叔，心跳正剧痛无。 只见老秦也同样目光如炬地瞪着那个问话的头目，一副怒不可遏的神情；他一把推开挡在他前面的野蛮人，践踏着这些人的愤怒，走下楼梯，走向那头目。 于是，气氛变得异常紧张，所有人都屏息凝神，似乎在等待某一时刻的到来。 “我不知你从哪获得的小道消息，但我确实没有找到我的儿子，如果你认为我在欺骗你的话，你大可以把枪放在我的胸口，然后拔动扳机—— 不过，一旦你非要这么做，你更不可能找到我儿子，不是吗？” 说话间，老秦与那头目之间已经缩短到再容不下其他人的距离，且老秦说着说着，还把对方手的枪放在自己的胸口。 少年感到自己的心跳更加剧烈，同时，还看到周围人的身体正不由地向前倾斜。 这种剑拔弩张的氛围除了让少年也跟着神经紧张外，还让他生出一个疑问——为什么那些野蛮人要询问秦圣的下落呢？ 在这些人的身，少年体会到了一种强大到震撼人心的保护欲，他们同老秦似乎紧密联系在一起，并竭力为秦圣建立起一道屏障，但这种众志成城的凝聚力却让少年感到无陌生。 空气在这一刻凝结，人们既关心那头目会不会真的开枪，又关心老秦的说辞能否改变野蛮人的心意，皆静静地等待着。 然而，那头目却当着老秦的面咧嘴笑了，像个神气十足的地痞流氓，朝楼、楼下，几十百个同伙以及敌人露出阴险的讪笑。 “我是过来确认一下，也不用这么紧张吧，既然你说没有，那没有咯，干嘛非要把自己的命也搭呢。” 头目的脸突然冷漠下来，像骤然冻结的液体那般，赫然凝出一张凶神恶煞的面孔，借此，他继续道，“不过，我提醒你一句啊，要不是你儿子，你早没命了，老秦——” “包括你！”他随手指向一个静止在原地的老汉。 “还有你！”又指向一个青年人，于是，对方那原本悲愤的表情突然惨淡下来，透出惊恐万分的神色。 “以及在场的所有的低贱生物！”他再次抬起头看向楼、楼下，面部狰狞，看去极其丧心病狂。 “要不是因为秦圣，你们早见你们的阎王了，你们懂吗—— 然而，现在你们都没有找到他，却在不久前射杀了我十几号兄弟，那么我想，之前我与老秦约定的协议也该此作废，不然你们把秦圣给我交出来，或者秦圣你自己出来，否则，我一个个把你们折磨到死！” 屋内的野蛮人闻此兴奋至极，他们像是接收到首领的号召，皆举起手的枪支下摇晃，不仅如此，他们还控制住距他们最近的敌人，摆出一种随时准备击毙对方的架势。 秦圣会出来的，对吗？他应该不忍心看到这一幕吧？ 少年站在人群央，自然体会不到枪架在脑袋的恐惧，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会在乱枪子下被射杀，因而既纠结于秦圣的出现，又纠结于仁义的权衡。 “不，金司令，是你们的人先违反约定的！” 人群突然走出一个瘦弱却机灵的老头，他抬起手臂，快速地从人群挣脱并来到老秦和那头目身旁。 “很多人都可以作证，是你们的人先对我们心生歹念的，约定说得很清楚，在未找到秦圣以前，任何一方受到对方的威胁都有权自我保护——” 老秦眉头紧皱，并试图伸手阻止走前的老头，但这一切已经来不及，老头已经开始了他的长篇大论。 “之前，我们在寻找秦圣的过程，发现一个遇难的同胞，正准备前搭救，却赶你手下对其围攻的一幕—— 我们再三强调协议的存在，并对他们施以言论的威胁，可他们却丝毫没有放人的意思，还一再触碰我们的底线，万般无奈之下，我们才使用了非常手段，这完全在自我保护范围内！” 少年对这个老头很有印象，一方面是因为他在之前的队伍里显得精明能干，另一方面是因为对方从一开始用一种鄙夷的目光看他，虽然这并不秦圣的眼光犀利且令人反感，但在某些时候回忆起来却会让人感到一种被轻视的不快，特别是现在，少年总认为那眼神还有别的意味。 /html/book/42/42069/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