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小黑
望着忘川河，耳畔仿佛又响起那一曲“听红尘”，但风化云明白，那只是自己的念想而已，并非真实如此。 “唉！”风化云叹息一声，转身远去，渐行渐远，背影却有些萧索。或许，这便是人生，见证而无法留住，经历而难以把握。纵使回头从新来过，还是这般结果。 离开苍枯星后，风化云折回千苏星系，前往天狼星。这颗不算庞大的星球，留有风化云的足迹。再次来到天狼星，风化云却生出恍如隔世的错觉来。 严格说起来，确实是恍如隔世，因为风化云已经是死亡过几次的人了。天澜大陆，天澜星移民的居住地，风化云降落在天澜城，没有惊动任何人。他沿着曾经的足迹，缓缓走着。 天澜城，风化云在这里留下诸多足迹以及记忆，近乎每踏出一步，那些久远的记忆就浮现在眼前，仿佛昨天才经历过一般。但风化云知道，这是自己的错觉，自己回不去了，至少暂时回不去了。 在这座城市，风化云建立自己的基业，和云芊芊走到一起。在这里，他曾经战斗过，与魔狼族、血族战斗过，也和噬星虫战斗过，也曾在这里悲伤过。 犹记得，那个喜欢喝酒的问天小老头，两人各自提着一坛万星酒，喝得酩酊大醉。还有喜欢下棋的云千龙，跟在风化云身后的段伊深..... 风化云行至天宇中，不由心中一动，取来一坛万星酒，独自豪饮，想起了那个才见面就拉着自己结拜的不周Ｙ阳，以及他传授给自己的第一卷。 许多的记忆，如同海面下的冰山，渐渐展露出来，或是欢乐的，或是悲伤的，或是决绝的，或是难忘的，都如同流水一般，绵绵不绝地绽放，化为人生的一个阶段的印记。 风化云也难得的没有去约束自己，随心所欲，踏云而行，遇水而入，靠着树干便可入睡，临近溪谷便不愿再走，就地躺下，仰望着碧蓝天空，愣愣地有些出神。 ...... 回头望了天狼星一眼后，风化云头也不回地离开。他身形破去虚空，眨眼不见踪迹。 天云大陆，还是原来的模样，没有多大的变故。绝命谷，风化云身形由虚而实。他望着广阔的绝命谷，不由想起自己的外号“血屠”来，那段岁月，还真是杀伐无数呐！ 行走在山间河谷，寻觅过往足迹，感念人生，越走越远，然后悄然离开。沿着曾经的足迹，风化云重走天云大陆，感慨浑然不一样。曾经，近乎绝望，满脑子都是复仇与杀戮，而现在，虽不是轻松洒脱，但也不似曾经那般冰冷。 一念海，一念岛，那个气运深厚得有些诡异的海念藏，不知流落何方，或许随那绝世猛人云念影离开了也说不定。还有背着巨剑的唐小云，以及被风化云欺负过的唐小风。 这些现在想起来，都是满满地回忆。只可惜，流尘这个庞大的杀手组织，已经覆灭了，纵使还有大猫小猫三两只，但也难以掀起什么浪花来了。还有那个与自己有仇的黎龙，也不见了踪影。 神陨帝门，风化云忽然出现在白眉墨白的行宫里，此时，他正在打坐，但似乎有些心神不宁，睁开眼睛，抖动白色的眉毛，四处打量着，好似感觉到有人在盯着自己。 风化云看着墨白，也不现身，在他行宫里转了两圈后，便去铁万象的居所。不知是不是风化云来得不是时候，铁万象正和一个女子上演着少儿不宜的动作片。风化云面色微微有些尴尬，但好在无人看见，他瞄了两眼，感慨两句，如风一般离去。 最后，风化云去看了一眼自己的徒儿，算起来，邓龙还是他第一个徒弟。风化云找到邓龙时，邓龙与其他弟子正在一个秘境中历练。相比起兰雪王都第一次相见，邓龙变化颇大，身形越发健硕，修为也不可同日而语。看着邓龙，风化云点点头，转身离开。 天海，是风化云寻踪的最后一站。他望着茫茫天海，双眼中Ｓ出两道神光，破开一切迷障，寻找天海秘境无天界所在。他身形一跨，好似一柄巨斧，劈开无天界界壁，进入无天界中。 瞬间，一个沉睡的意志猛地苏醒，朝风化云咆哮着袭来。这个意志，风化云并不陌生，是那无天宫之主夜万古的不灭意志。曾经，这是多么高不可及的存在，但现在，风化云已然臻至轮回不灭，其意志，比起夜万古来，只强不弱。 当夜万古不灭意志化为一张狰狞大嘴朝风化云咬来时，风化云没有客气，自身意志化为一柄魔刀，径直将狰狞大嘴劈成两半。到了此刻，夜万古意识才彻底苏醒过来。 夜万古意志不灭，甚至化为永恒执念，只为复苏无天界及无天宫的辉煌。但也夜万古之能，却力有不逮，若是他更进一步，臻至那真神之境，或许就能实现此生夙愿，但极为蛋疼的，便是他Ｒ身不存，仅剩下不灭意志以及沉睡不醒的意识。 如今，受到风化云意志刺激，夜万古意识才从沉睡中彻底清醒过来。他意识驾驭意志，形成一个意念体，出现在风化云身前。 “道友，你回来了！”夜万古望着风化云，有些感叹道。他当初与妄煞魔尊相无冕争斗，落个两败俱伤的下场，若不是眼前之人将相无冕不灭意志磨灭，或许就没有今时今日的天海秘境。 天海秘境，不是一般的秘境，随着秘境现世，时空就会逆转，在秘境中发生的一切，都会影响后来的天海秘境。也就是说，如果有人在天海秘境出世期间，将夜万古和相无冕这两尊巨头干掉，那么天海秘境就会消失。因为天海秘境存在的基础便是夜万古融入无天界，成为其一部分，进而才衍生出天海秘境来。 当然，若是在天海秘境出世期间，将妄煞魔尊相无冕干掉，那么天海秘境也会不复存在，因为无天界完整延续下来，自然不可能再化作天海秘境。而夜万古控制无天界化作天海秘境的意义便在于此，而现在看来，他的谋划已经成功了，至少在他看来成功了大半。 “认我为主，还你一个完整而巅峰的无天界！”风化云直言不讳。 闻言，夜万古沉默下去。片刻后，他凝视着风化云，问道：“我需要一个诺言。” “不需要诺言，只要你认我为主，我即刻便还你一个完整的无天界！”风化云道。 “真的？”夜万古半信半疑。确实，这事搁谁身上都不可能完全相信，他虽然感应不到风化云的修为境界，但就意志而言，还在不灭意志这个层级，并未晋升到更高层级，这也是他半信半疑的缘由。 风化云收服夜万古，也有着自己的考量，一来是因为小黑，二来则是进行一个尝试。他望着夜万古，想了想，道：“你可先考虑考虑，然后来无天宫寻我！”说罢，风化云身形一晃，朝无天宫而去。 见状，夜万古哭笑不得，无天宫，哪里是他的地盘好不好，但从风化云嘴里冒出来，就仿佛变成了风化云的地盘，而他，莫名成了一个外来仔。晃了晃脑袋，夜万古盘算起来。 来到无天宫，便有一道黑影朝风化云扑来，落到他肩头，化为一个拳头大小的淡黑色小球，上有星星紫斑，一双小眼睛明亮透彻，左右两侧各有一根触手，身下三根触手，两根左右对称，好似双腿一般，而第三根往后推移，充当尾巴的角色。 这个淡黑色小球，自然是小黑，它背上，还背着一柄和它差不多高的轮回道器扶源匕。小黑落到风化云肩头，两条手臂一般的触手抓住风化云的头发，脑袋往风化云脸上蹭。 风化云扭头看着小黑，伸手过去，小黑就爬到他手掌。风化云将小黑托到眼前，仔细打量起来。上次离开时，小黑眼睛消失，只剩下两个空Ｄ，而现在，再度生长出来。 最让风化云感到意外的，是小黑双眼两侧的触手，真的像人的手掌一样，具有五根手指，虽然没有长短粗细及指节之分，但也是一个巨大的变化。 风化云一手托着小黑，一手点在它脑袋上，寻一地儿坐下，细细地将离开无天界所发生的一切告诉它。不知为何，与小黑在一起时，风化云总感觉莫名的轻松和愉快。 小黑呢，听到激动之处，便两只小手啪啪啪拍起来，很是可爱。每当这时，风化云都会不由自主地停下来，望着小黑一阵傻笑，然后又开始讲述自己的经历。 不知过了多久，风化云才将这些年的经历讲完。他望着小黑，有些感慨，上次见面，还是他离开亚虫星界的时候，一晃，便是几十年过去了。 带着小黑，风化云离开无天宫，朝妄煞要塞之外走去，他想去寻一寻当初的那个水潭。尽管心中知道那个水潭已经不在了，但风化云还是抱着一丝念想，毕竟他曾在哪里遇到两个真实的自己。 妄煞要塞，已经化为废墟，到处都是残垣断壁，时间的流逝，让这绵延不断的废墟也沾染上了岁月的印记，沧桑而古老。穿过要塞废墟，风化云来到妄煞大地上，这片大地，因为妄煞魔尊的离开，逐渐失去了妄煞之力的持续侵蚀，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来到当初的那个水潭，风化云深吸一口气，跃入其中，然而，想象中的场景并未出现。风化云微微有些失望，但也在自己的猜测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