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潜规则

    县一中在市里既不是重点高中，也不是计划建设单位，就是座普普通通的二流学校。

    黎姿在这里上学，只因家住这里，县一中是她离家最近的。这是黎明和黎姿父母的决定。黎明以师范专科学历屈就来县一中任教，纯粹是来给meimei陪读的。

    清晨，黎明走在校园里，感受熟悉的校园氛围，不禁嘴角露出微笑。他工作一年半，很少旷工。这次一失踪就是两天，连招呼都不打。他是教三个班物理和化学的，想必他这一不在，学校连个代课老师都找不着。

    对黎明的回归，学生们表现出极大热情。黎明在学生中人缘很好，尤其受女学生喜欢。这不仅因为黎明长得帅，是位年轻小老师，跟她们年纪相差不大，更多的原因，是黎明对待学生的态度。

    黎明上课时是老师，下了课，就不再持着老师的架子，能跟学生们融成一片。学生们自然而然的，对黎明的亲近感就不同于其他老师。而更像是兄长与老师的结合。

    其他老师，对黎明过于亲近学生的行为，持有反对意见。这些老师认为，教师就应当有教师的样子，不该跟学生走的太近，那样会让学生失去对师长应有的敬重。

    对此黎明丝毫不以为然。

    而直接后果就是，下课后，几名性格开朗的女生就跑过来问：“黎老师！这两天你去哪了呀，是不是偷偷跑去结婚了呀？”

    “对呀对呀，黎老师，结婚也不告诉我们，我们要红包！”

    “我要吃喜糖！”

    黎明被莺莺燕燕的围着，对这些女生活跃的思维感到无语。他唯有苦笑，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然后在一片欢笑声中离开了班级。

    上午两节课过后，是间cao时间。趁这时间，黎明朝教导处走去。他打算给自己这两天旷工补个假。

    来到教导处办公室门口，门被关着。黎明轻轻敲了敲门，便推门而入。

    “林主任，我来……”

    黎明走进去，刚开口，就被眼前一幕搞愣住了。

    办公室里，一个男人，正对一名女子拉拉扯扯，动手动脚。女子一边反抗，一边朝门口后退。

    那男人正是教导处主任，林福全。

    而这女的，黎明也认识。是今年新调来的年轻老师，叶倩倩。

    潜规则！这是黎明第一个冒出的念头。

    两人同时发现黎明进来。教导主任林福全面色一怔，松开了魔爪。叫叶倩倩的女老师脸色涨红，低着头低声道：“林主任，我，我先出去了。”说罢一溜小跑逃出办公室。

    “这个……”望着掩面跑过的叶倩倩，黎明也很是尴尬。

    自己怎么就偏偏撞到这一茬了。这林主任也真够大胆，大白天的，就敢在办公室里猥亵女老师。也幸亏自己来的即时，要不然，那小女老师恐怕就得落入狼口。

    对于叶倩倩，黎明身为同事，知道一点底细。叶倩倩是今年下半学期才转来的应届毕业生，而且人家是本科毕业，学历比他都高，在县一中这小地方，当仁不让排第一。

    叶倩倩是教英语的。黎明偶然听过她上课，知道她口语十分标准，地道的牛津口音。让黎明这个总共拼不出一百个单词的理科文盲敬佩不已。

    同时，叶倩倩还是位美女。一位不舍不扣的大美女！

    叶倩倩要身材有身材，有脸蛋有脸蛋。转来的第一天，就在学校里造成了轰动，整个县一中都知道，学校里来了位美女老师，教高二高三英语。

    让黎明想不通的是，以她这样的学历，在市里任何一所重点高中都可以任职，怎么偏偏来到县一中这个小学校来了？难道也跟他一样，是来照顾人的？

    林主任眼见自己的猎物像受惊的小兔子般逃走，他未能得逞，脸上很是惋惜。碍于黎明在场，他倒不好说什么。装模作样对门口喊道：“唉，那个，小叶啊，明天中午，再来找我汇报工作啊。今天就先到这吧。”

    外面没有回应。人早逃走了。

    办公室剩下黎明和林主任二人。气氛一时间有些怪异。

    林主任年近五十，有着一副典型地中海式发型。他头发的厚度，显然比不上脸皮的厚度。干咳一声，林主任像个没事人似的，开口问：“哦，是小黎啊。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林主任。昨天，我有点急事，下午没来上班。我想来补个假。”

    “哦，这样啊……”林福全因为黎明坏了他的好事，嘴上不说，心里对黎明却恨上了。于是，他借题发挥道：“小黎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好歹也打个电话提前通知一声啊！你知不知道，你这一声不吭就没个人影，班里可就乱了套了啊。两天没人上课，家长们就差来把学校房顶捅个窟窿了！”

    “真扯蛋。”黎明心道，嘴上却不能说。对方毕竟是他的领导，怎么也要给几分面子。黎明赔笑道：“是是，我下次一定提前请假！”

    “还有下次？”林福全眉头一皱，倚老卖老道：“年轻人，要有股冲劲儿！不要三天两头就请假不来。那成样子了！假如人人都像你这样，课谁来教？祖国建设谁去做？那不更乱了套了！”

    “总比你这老**强吧？”黎明腹诽着，嘴上道：“林主任说的是。要是没事儿的话，我就先走了啊。还有课呢。”

    “嗯，你去吧。把门带上。”林福全淡淡瞟了黎明一眼，瓮声瓮气道。一副官威十足的感觉。

    黎明有些好笑。人呐，芝麻大点的官，也能培养出官威来。林福全在学校里，任教导处主任。说出来吓死人，实际上没什么实权。一个连二流都勉强的小学校，能有什么实权。也就在他们这些老师们当中发发官威罢了。

    黎明也懒得计较这些。他需要在这学校待下去，不愿开罪林福全。要不是为了照顾meimei，现在的他，有无数种方法获得收入。单单就说董建国，只要黎明张口，就会屁颠屁颠送好处来。

    不知不觉，黎明的眼界，在短短两天里悄然有了巨大变化。以前他也是一名市井小民，跟寻常百姓一样，朝九晚五，受上司管制，靠固定薪水生活。而如今，广阔的世界已为他敞开，以前的生活却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走出教导处办公室，黎明本想上个厕所，去解下内急。刚拐过走廊，迎面却看见一道靓丽的身影。

    叶倩倩俏生生的站在走廊口，见黎明到了，她似乎犹豫了一下，踏着高跟鞋，朝黎明走上来。

    “黎老师，我……我能跟您说句话吗……”叶倩倩细声细语的说。连跟黎明对视一眼，都需要她鼓起很大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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