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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顺子心里很纠结。小峰可以拿他当哥哥来看，他是否要放下叔叔辈身价。一直在接到外商之前愣是没好意思开口，又暗自恼火了一把，心里打定主意，自己的事情还是自己解决为妙。 小峰见到外商之后，又换了一副嘴脸，眉飞色舞越发喋喋不休。高中生出身的顺子反主为次插不上嘴，很尴尬。“小峰，你小子说的是好话不？”小峰回了一句“ofcourse”听得懂，一位外商用中文说“小峰把你们企业夸上天了”更是懂到不能再懂。 从后视镜看了一眼，顺子咧着嘴笑笑，“我们的企业确实很好。”心里却在嘀咕：这洋鬼子懂中文可是不好糊弄，雪儿整天跟他们怎么打的交到？外商咧开嘴露出大板牙远没有顺子的牙闪亮，接腔说“雪总也这样说。”顺子笑着想，国外生活水准比较高，一定是他小时候吃糖吃多了！ 当回到公司，两位外商对雪儿搂搂抱抱时，顺子开始浑身刺挠开来。看电视电影是一种心情，自己的未婚妻被人占“便宜”，让他的脸上挤出那一丝笑容显得难看到极点。 雪儿偷偷问，“你吃醋啦？” 顺子说“吃了一只活刺猬！”雪儿掩着嘴，“往后一定就跟他们握手。” …… 大国，中午不是有应酬就是在食堂凑合了一顿。晚上下班回家，才得知顺子把老严头给“拐”走了。“你小子是想把我孤立起来不成？儿子给你送去使唤，老头也不留给我说话，你说是不是又打了什么鬼主意？” “瞧你把我说的，还成了拐骗犯了。我去接你，来了俩外商……” 话还没说完，大国就推了个干净，“我们一家子都给你打工得了！你也真能想得出来。我自己在家下包泡面有滋有味，没工夫陪你玩。”显然，大国对顺子“拐跑”老严头没跟他知会一声意见很大。 “市长？”雪儿问。 “嗯，大国哥不乐意了。” 雪儿接过电话，“市长大人，先给你陪个不是，顺子办这事没跟你打声招呼肯定是他的错。来的外商旅途劳累，一会拿了资料回酒店休息，不用我们去特意招待。我爸说是今天收获不错，今晚回家准备全鱼宴，你真的不来？” 大国说，“这还差不多！告诉顺子一会来接我时先打个电话，不能空手去赴家宴让老人家笑话。” 憋住笑答应一声，雪儿听到对面挂断手机，对顺子说“多简单的事，搞定！”又让顺子郁闷了一把，咕唸着大国这人太不厚道，转而说：“你也不厚道，外商不用招待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太丢面子。” 雪儿和小峰对视一眼，笑成一团。 送外商到酒店之后，顺路就接到了大国。一路上跟儿子聊了个欢实，愣是把顺子给甩到了一边。顺子知道，自己的鬼把戏一定是被他看穿了。既然都不去点破，再者事情也没有进展，也就憋到了肚子里。故作轻松哼着小曲儿，又是“美了美了醉了醉了”。 老严和老姜着实收获颇丰，在河流里钓鱼不过瘾，一脚油门把车开到了海边。好家伙！海鱼淡水鱼算是都有了，临了老姜头愣是养殖场买了梭子蟹和大虾。这让大国好不担心，老严头愣是要喝白酒那还得了？ “看到没？我特意到超市买了红酒，男女老少都适宜，我有心吧？” 老严头一看就不乐意了，“顺子，谁让你把他请来啦？这不是捣乱吗？都跟老姜说好了，一斤二锅头一掰两开也不多喝，这算怎么回事？”幽怨的神色，好似被逮住现行的混小子诡计没能得逞。 “您别找顺子的事。总不能让我白买了红酒不是？很贵的！一瓶顶好几瓶二锅头的价钱，心痛死我了。”大国乐呵呵地，“就这么说定了哈！” “就知道，你一来就没好事。我这辈子算是栽倒你手上逃不掉了，比孙悟空头上的紧箍咒都来的厉害！”撇着嘴叹着气，要多失落有多失落。顺子一见这情况心里咯噔一下，心说完蛋了！大国把这老头一身烈性磨失殆尽，计划好的事情看来也要破产。不料，老严头一瞪眼，“我就是要喝，你小子能咋地？” “没白酒了，做鱼的时候我去搭把手，把白酒糟蹋了。”大国开始放赖。 看向老姜头，老严头期期艾艾，那神色是在问，不止一瓶白酒对不对？ 一大把岁数就是能够看出一些道道来，老姜头很为难，二锅头还有两箱整，都糟蹋光说破大天他也不会相信。顶多也就是昨晚开封那一瓶。兴高采烈落得现在如此尴尬，不由得对女婿大有看法。 又成了众矢之的，顺子扔出一句我看看鱼做好没，撒腿就跑。没有到楼上的厨房，却是直奔自己的卧室，还有一瓶150毫升装红星二锅头，俩人喝能出问题那才怪事！不论怎样，一定不能让老严头受了委屈。 果然…… 俩老家伙饮之如甘露。气氛随之有所缓和。 可顺子还是没敢再进一步把录音的事情同老严头透漏。事实证明，这是正确的。大国并非不允许老严头适量喝点白酒，就是要通过这件事给顺子一个信号，老严头心脏不好，受不得情绪大幅度波动。 临走，还一再嘱咐，最好少动歪心思。恨恨地，顺子很恼火，“不应该算是为了我自己心里痛快吧。” “锋芒，不等于咄咄逼人。即便是抓到把柄也是一样，给对方一个机会，或许能有所好转。就算是他一条路走到黑，总有国法容他不得。”大国语调轻缓，轻轻叹了一口气，“要知道，有可能出现的连锁反应，就不仅仅是这么仨俩人的事儿。或许，就像你年前那样被老隋或是磊子无端波及，得有多少人家辛辛苦苦化为泡影？” 一怔，顺子竟然无言以对。恼火发泄到脚下，路虎速度暴涨。 拿不准！这是否就是人们常说的中庸之道。可是，明显大国是个好人，讲道理也体恤民心。 大国自然知道顺子的心思。之所以跟顺子解释这么多，一是事情告一段落没有产生大的社会反响，二是有心压压顺子的隐形锋芒。不为别的，至少顺子算是救过老严头的命，就冲这一点就应该在阅历上帮助顺子少走些弯路，也不算是有错处。 可怎么说也是跟自己息息相关，咽不下这口气！特么的！录音信息透漏出来，是知情人特意好心放水还好。要是刻意戏弄嘲笑是否太特么窝囊！？这也行不通那也行不通，匿名举报总可以吧？！虽说有失光明磊落，好歹是能够查个水落石出。 回到公司三楼，俩老头在低声细语。老严头喝的不过瘾，缠着雪儿爸要再喝二两，后者哪儿敢冒那风险，死活是不同意。雪儿妈也是无从招架，从卧室探出头刚好见到了顺子，拿手一指餐厅方向摇摇头。 “咳咳……”顺子装模作样弄出声响给俩老头提个醒，免得进屋彼此都尴尬。“吆……二老还没歇着呢？” “顺子，二锅头有是没有了？”老严头立马把眼睛瞪到了头顶上，撇开老姜头转而“攻”顺子。 “严叔您是长辈，可是不能为难我们小一辈……”眼见的他又得吹胡子瞪眼，顺子连忙说，“就是有，你得保证不能过量，不然我可担待不起。不说别的，大国哥就能把我给撕喽！再给你半杯，你说行立刻给您找酒去，您不同意明天就把你送回家，你说行是不行？” 转着眼珠眼皮也不闲着眨不停。老严头在合计，真的被送回家，酒味也闻不到，肯定是不如这里舒心有人陪着聊天解闷还能撒欢钓鱼！点点头，“说好了哈，每天都得有酒才成，就当你求助我的酬劳！我答应了！” “啥…求助您？”顺子有些慌。 “我干了一辈子刑侦工作。我这火眼金睛，你小子能骗的了我？太小看我了！再说，你的事情大国也跟我说过，有一些了解。”顺子瞠目结舌。能不能不这么打击人，心里有点小九九，还藏无可藏？老姜头不知所以然，不停地在他俩脸上看来看去。老严头又说了，“别像电线杆子一样立着啦！赶快拿酒去啊！我们边喝边聊。” 顺子死活没敢说有求于他。担心把这老头惹上肝火来，一旦有个三长两短对大国不好交代，更怕到时自己歉疚那可都是一辈子也抹不去的伤痛！能预料到后悔的事情，顺子再也不敢于去尝试。和小北离异，可谓是吃一堑长一智有了深刻教训。 老严头说，现在你不承认不想说，过后早晚是得说，我这辈子就指着这火眼金睛活着，还能看走眼栽倒在你小子手里？顺子就是不肯承认，心里却是虚到气短。被撵出餐厅犹如受到大赦的囚徒，唯恐他改变主意非得要在这晚说个一二三。 隐约有些明白，为何大国不像把事情搞大非要有人付出代价。可顺子心里过不去那道坎，有错处还不应该付出代价？况且，小北还受到伤害，虽然罪犯伏法，毕竟没有将背后指使绳之以法不是吗？ 老严头的态度说明惩恶扬善在心胸豁达人眼里，就应该大胆去做。笔直的棍子不好使，弯弯棍子总能捅到吧？偷偷地，就以匿名举报方式向有关部门举报！顺子又一次精神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