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有得有失
吃过饭之后，王汉祥就问宋毅，“小宋，刚才那块石头还切不切！” “切！为什么不切！”宋毅挥挥手，豪情万丈！ 众人跟着他去后院切石，之前程大军住这里的时候，这里也是众人经常光顾的场所，大家对这里的环境再熟悉不过了，但这时候大家都识趣地没有提起那倒霉的程大军。可隐约中，大家感觉到这里又出了一个切石狂，只是这次，大家希望他能够坚持得久一些。 趁着宋毅继续去弄刚才那块切了一半的石头的时候，众人看了他刚刚买的毛料，看了之后的一致感觉就是，确实很怪！真不知道他看上这块毛料哪点了，难道就是因为这疙瘩一样的外皮？ 回头再看忙着切石的宋毅，真不知道他是艺高人胆大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宋毅这次的一刀依旧没有从绿最浓的地方切下去，这对在场需要购买翡翠原料的众人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因为不管他最后切涨还是切垮，至少看得到的那点黄绿可以完好地保持下来。每块翡翠都是天地灵气的结晶，切坏一块就少了一块，真正喜爱翡翠的人都懂得这个道理。 由此也看得出来，宋毅并不是那种利益熏心的人，他们经常为了自己的一丁点利益根本不顾会不会暴殄天物。 宋毅和程大军两人都喜欢切石头，可两人之间的区别还是非常大的。程大军以往切石的时候和那些老缅一样，都是从绿最浓的地方切开，这一来自然让很多的好翡翠失去了失去原有的价值，为这个原因，他也经常被王汉祥这样的玉石商人抱怨。 现在宋毅横空杀出来，能不能为这市场带来一阵凉爽的清风？ 一切还得看他切石的结果，看他能否在这残酷激烈的赌石场中真正生存下来。 而想要在赌石场里生存下来，没有足够的眼力和财力，没有谁会相信他能走得了多远；与此同时，没有足够的胆量和人格魅力，参与者很快就被淘汰出局，机会往往只有一次，而且一去不回头。 尽管宋毅已经表现出了这些基本素质来，可这仅仅是基本素质，赌石场上变幻莫测，面对神仙也难断的翡翠毛料，一个人的运气好坏至关重要，当然，你要有透视眼能够看穿翡翠的外皮另当别论。 这块黄加绿的毛料本来就不算太大，切到这份上，大家都看得出来情形不容乐观。 没容他们多想，宋毅这一刀落下去又将毛料切成了两半，望着切开来的石头，他唯有佩服这擦石的人的功夫实在高明。 因为整块石头里面的绿也就从外面的看到的那点，一般来说，这样的石头不容易赌垮，可现在确实赌垮了！ “愿赌服输！” 宋毅却不觉得后悔，再来一次的话，他还是会选择这样将它切开来。 王汉祥几个人凑上前去，他刚才开两万块本来也是想赌看里面还有没有绿的，现在宋毅既然已经切开，他就相当于减少了一部分损失，现在这团黄绿还是有价值的，王汉祥给宋毅开出了一万块。 “就有绿的这块一万块拿去，其他的我留着做纪念！”宋毅笑着把那块有绿的部分指给了他，这块石头的其他部分放个十几年还是有些价值的。 王汉祥当即点头答应下来，其他的就算给他，他也觉得麻烦。 这件石头亏了十四万，宋毅也不去多想，把后续交易的事情交给苏眉之后，就把注意力集中到刚买的这件石头上来。 宋毅整理好心情，把那块在众人眼里看来又贵表现又不好的石头拿到手里，没什么话好说，先擦！ 他选择从那几点稀松的松花处开始擦，要是这地方能擦出绿来，那他睡觉也会乐醒的。 松花擦掉了，没有绿，却露出一片白色雾状的东西来。 白雾！ 有过赌石经验的老手们都知道，有雾并不等于有绿，有绿也不一定有雾。 说来说去还是一个字，赌！ “继续擦！”宋毅下了狠心，这不同于在赌场和人赌博，在赌石场上，没有人出老千，石头就在那里，就看你有没有那份眼力和胆魄，敢不敢勇敢地揭开它本来的面目。 “小宋这人果然够胆色！”这已经成了众人的共识，当然，也有人担心这是不是他在遭受打击后有些失常。 宋毅使劲往里擦，一番折腾擦掉了白雾，再用清水一洗，顿时露出一片浓郁纯正的绿来。 望见这喜人的阳绿色，宋毅顿时有了喜色，整个人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艳丽的色彩也把周围众人的眼睛给照花了！ 这惊喜实在太大，因为先前大家都不看好这块怪石。它就像一个全身蒙着面纱的女人，现在宋毅挑开她面纱的一角，露出水灵的肌肤来，隐隐有了绝世美女的风采。 可这时候并没有人开始出价，先前宋毅赌垮了一块石头对众人的情绪还是有影响的。那石头的表现比这块要好很多，至少那块石头满身的松花就不是这块石头能比的。 然而宋毅却知道，真正的好戏还没有开场！ 他拿着强光手电和放大镜仔细观察了一会之后，并没有就着刚刚擦出来的沿着旁边推进，而是选了邻近的另一颗松花，又是一阵猛擦，又擦出一片绿来，同样的鲜翠欲滴，诱惑着人的眼睛。 这下围观的众人开始坐不住了，低声交流着，“完全看不出来，这样一块石头里竟然有这样上佳的表现！” “就是不知道其他地方表现会怎样！” “这样的石头，擦出绿来可以算是烧高香了！” 宋毅同样无比期待这块石头其他地方的表现，从他刚刚观察的情况来看，他擦这两个点之间的绿应该是连成一片的。而且这块石头没裂没棉，结晶细腻完全可以到玻璃种。 当下再不犹豫，宋毅一阵猛擦，他自己倒还好，旁边的人却是一阵心悸，这小子还真是够猛！幸运的是他擦出的结果不坏，下面的绿全部连在了一起。 “这下大涨了，里面可能是满绿！” “就看那疙瘩下面是不是有绿了！”无论如何大家看到的情况如何，那布满石头表面大部分的古怪的外皮是必须跨过去的坎，这道坎如果跨不过去，这块翡翠也卖不出太高的价格。 宋毅继续擦石，这次他打算将整条绿带推dao外皮的疙瘩处！ 一路推进过去，宋毅甚至擦掉了一小块疙瘩，和先前的地方不同，这怪皮的地方没擦几下，诱人的绿就出来了。 这里出了绿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并不足以让他激动。真正让他觉得激动万分的是，那疙瘩似的外皮下的绿色更浓更诱人。 打上强光手电，再从不同角度观察，宋毅惊奇地发现，这竟是极其罕见的帝王绿，这样的颜色既不偏蓝也不偏黄，绝对是纯粹浓郁的绿色。物以稀为贵，这样的颜色之珍贵自然无需多言。 众人虽然没宋毅看得那样真切，可就这匆匆一撇也让他们看得目瞪口呆，太神奇了吧！刚刚不过随口说说而已，里面难道还真是满绿！ 随着宋毅手里的动作，他沿着刚刚推出来的绿色轨迹，像个悍不畏死的卒子一样继续向前推进，一路擦过来，怪皮下的绿色越发耀眼。用水洗过之后尤其如此，并和最初擦出来的绿有了明显的区别，感觉到是就是更浓更正。 激动，开心，兴奋这些情绪宋毅一一体会过，他已经忙碌了好一阵子，擦石已经擦得手软，就打算稍事歇息一会再说。 王汉祥刚把现金拿过来和苏眉交易完毕，他闯进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宋毅手里那闪耀着诱人光泽的石头，当即就兴奋地喊了出来，“大涨了！太不可思议了！” 这石头之前很多人都看过，王汉祥也不例外，所以才会表现得这么惊讶，谁也没曾料想到那不起眼的怪皮下，竟然会有如此惊心动魄的绿。 “真不知道那怪皮是什么！下面竟然出了这样艳丽的绿。” “要是大家都看得出来，这东西也不会到这里了！” 趁着宋毅休息的片刻功夫，王汉祥仔细看了看那块石头，然后发表了他自己的意见，“依我看下面十有八九是满绿，小宋你这回可赚大了。” 宋毅笑道，“我买的时候也没想到！我当时就想着这第一笔上门生意无论如何还是要做成的，有现在这样的结果实在出乎我的预料！可能是上天看我刚赌垮了一块石头特意补偿我的吧！” “那是小宋眼光独到！你们说着怪皮像什么！”赵易平在旁边发表了他自己的观点，宋毅这样的话可骗不了他。 “蟒？难道这大部分外皮都是蟒？”王汉祥无比惊讶，在他的提醒下再度审视的时候，他发现怪皮的地方皮特别薄，再看这疙瘩的形状色彩，除了蟒带外还能是别的什么？ 王汉祥顿时朝宋毅竖起了大拇指，“真是蟒带！还真有你的，小宋！这么多人之前都没看出来，白白错过了这样的好石头！” 宋毅笑笑，他最初的时候也没看出来，因为这样的石头确实太少了，他不过是运气好，忽然想到了而已。 “见者有份！小宋你这次可不能偏心，我们大伙可是翘首以盼的呢！”王汉祥看了这样的石头后，连价都不敢开了，他心底非常清楚，这样的石头不是一两人就能吃下来的，何况宋毅这么精明，还不如把好话说在前面让大家都能沾点光。 “就是！”王汉祥这一说，其他玉石商人纷纷附和。 宋毅脸上依旧挂着微笑，“一定的，不过得先等我把这件石头完全擦开来，到时候大家可以和眉姐好好商量。” 王汉祥一听要遭，这时候他又希望宋毅像程大军一样，切涨了把石头直接卖掉就好。他可是见识到了宋毅的手艺，这样大涨的石头他肯定要最大程度地挖掘出它的潜力来，这人生还真是处处都充满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