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故人相逢乐泱泱（二）

    柳靖阳等四人看到寨上四处都是黑压压的人群，心中俱是有些惊骇，各自想道：“难怪明教上百年来一直被公认为武林第一大帮派，其势力果然是非武林中其他任何一个帮派可以比拟的。”便在此时，忽然听到人群中有人高声叫了起来，道：“诸位长老及其他头领人物都已经到了，大家赶快让出一条路来。”众教众听到喊声，人群登时分开，留出了一条两丈多宽的道路，这时就见数十名明教的首脑人物并排着走到了前排。柳靖阳细看了下站在前排之人，大多自己倒也认识，十大长老，光明闲人、五旗执事、五行门主基本都在其中。

    这时就听得有人咳嗽了一声，跟着迈步从前排又向前走出了两步，说道：“今日我们诸位长老与光明闲人会同五旗执事、五行门主将大家召集在此，目的乃是要与大家一起商讨应对武林各大帮派之策，相信大家都已经知晓昨晚武林各大帮派一起会谋商讨对付我们明教之事，武林各大帮派此次前来蜀中的高手众多，若是当真联起手来，咱们明教可要非吃大亏不可，因此还请诸位能够以本教安危为重，团结起来，共抗外敌。”柳靖阳瞧这说话之人，正是十大长老之首的戚长老，心道：“听他说话的口气，似乎明教如今仍然是在十大长老的掌控之下。”

    戚长老这开场白一说，明教教众立时群情振奋，齐声呼道：“团结起来，共抗外敌，团结起来，共抗外敌。”待众人呼喊了一阵之后，戚长老继续说道：“不过要对付武林各大帮派绝非是一件容易之事，如今他们数千弟子就驻扎在我们附近，随时都有可能杀将过来，咱们若是不事先做好防范，一旦开战，只怕就要死伤惨重了。”众人听戚长老把话说得如此严重，立时又都安静了下来。戚长老见众人表情有异，又继续说道：“大家也不用太过担心，据我们昨晚派出去打探消息的教众回报，武林各大帮派似乎暂时还没有主动攻击我们的打算，因此我们还有足够的时间商讨应对之策。”

    戚长老这话刚刚落下，人丛中却忽然有一名教众叫嚷了起来，说道：“既然武林各大帮派暂时还没有主动攻击我们的打算，那咱们现在是不是也应该将此事暂时放在一边，先商讨一下如何追查莫教主重出江湖之事。”此人这话一出，登时上千教众就一起附和了起来，纷纷叫道：“对，应先追查莫教主重出江湖之事。”戚长老见众多教众一起附和，为了平息众人之愿，只得开口说道：“莫教主重出江湖之事，我们自然是要追查到底的，但现在那会使用火云神掌的蒙面之人下落不明，我们又如何前去进行追查。”

    一名教众立时又叫道：“谁说那人下落不明了，我们大伙可都听说了，那蒙面之人昨晚就出现在了武林各大帮派的聚会上，而且还使出火云神掌与各大派的高手对过招。”戚长老道：“那人昨晚出现在了武林各大帮派的聚会上的确不假，不过据回来的教众禀报，那人不但武功十分厉害，而且还来去无终，自昨晚出现之后，便再无人知道他的下落，我们又能在哪里去寻找此人。”明教教众听戚长老说了这话，均觉得有些道理，一时便没有人再提出异议了。

    便在此时，前排队伍中忽然又走出一人，说道：“戚长老刚才说的话，的确很有道理，不过咱们此次如此声势浩大的赶来蜀北，其目的却并不是要与武林各大帮派开战，而仅仅是为了要追查莫教主重出江湖之事而已，因此钱某倒是十分赞同大家的观点，如今这最为首要的事情，还是应当继续追查莫教主重出江湖之事，至于与武林各大帮派的恩怨，只要他们不主动攻击咱们，咱们便也暂时不用去理会他们。”说这话之人，正是明教一十二光明闲人中的钱守之。

    柳靖阳当年被明教教众推上教主之位时，就见过钱守之，知道他是一十二光明闲人之首，且与十大长老因争夺对明教教众的掌控权，素有仇隙。这时见他一站出来说话，就公然与戚长老唱上了对台戏，不禁暗暗摇了摇头，道：“难怪这些年来，明教势力一日不如一日，如果你们再继续这般内斗下去，只怕明教上百年扎下的根基就真的要毁在你们手里了。”正思忖之间，却听得戚长老的声音说道：“可就算要去追查莫教主重出江湖之事，若是找不到那蒙面之人，咱们又能怎生个追查之法。”

    钱守之道：“咱们这里聚集的教众足足有三四千人，要找到区区一个蒙面人又有何难处，昨晚在武林各帮派的聚会上，不是就已经有教众见到过那蒙面之人了吗，只要咱们现在能找到一个画工好的人出来，将那蒙面之人的样子画在纸上，再分发给所有教众，又何愁不能将他给找出来。”明教众教众听钱守之说了这话，都纷纷出言表示赞同。戚长老脸上却闪过一丝忧虑之色，说道：“可是如今那蒙面之人真实身份尚未得知，咱们如此逼他现身，万一要是惹怒了他，不知道会有多少教众会死在他的手里。”

    钱守之道：“戚长老你未免也太过谨慎了一些，如今那蒙面之人会使用火云神掌已然得到了证实，想那火云神掌乃是我教的镇教神功，历来便只有现任教主及继任教主才有资格习得，那人既会使用火云神掌，不论他的真实身份是谁，都已经与我们明教难脱干系了，我们逼他现身，也不过想要彻底将此事查清而已。”戚长老道：“可从回来教众禀报的情况来看，已经证实了那人并非是本教莫教主，既然他不是莫教主，那是敌是友现在就很难说得清楚，倘若咱们这么贸然前去逼迫于他，搞不好可能会弄巧成拙，将本来与我们毫无敌意的他，给彻底推到对立面去了。”

    钱守之道：“推到对立面去又怕什么，火云神掌乃是我教的镇教神功，咱们追查此事，那是合情合理，无可厚非的。若是那蒙面之人是本教莫教主那还罢了，若然不是，咱们还须得尽快逼其交出火云神掌的武功秘籍才行，万不可让本教的镇教神功再次落入他人之手。”明教众教众听言，又纷纷出言附和。戚长老这时却冷冷的问道：“可若是那人不肯交出火云神掌武功秘籍呢。”钱守之道：“他若不肯交出，那说不得，咱们也就只能对他用强了。”

    戚长老道：“但据说那人的武功十分厉害，昨晚他只身一人出现在武林各大帮派的聚会上，一掌之间便击退了天师派的张虚静，之后又在武林诸大派高手的围攻之下来去无踪，咱们这里高手虽然也不少，但却未必强得过武林各大帮派，想要对他用强，只怕不一定讨得了好的。”明教教众听戚长老如此一说，登时一片沉寂。钱守之这时却哼了一声，道：“我说戚长老啊，你身为十大长老之首，行事却怎么如此胆小，论单打独斗，咱们这里的确是没有人能够胜过那蒙面之人，不过咱们是向那蒙面之人讨要本教的镇教武功，又不是与他比武切磋，何须与其单打独斗，到时候大伙儿一起撂挑子上去，他就是武功再高，也是好汉难敌四手，非得落到咱们手里不可。”

    戚长老还未说话，身后一人却已抢先开起口来，说道：“这成什么样子，武林各大门派一直污蔑我们明教是魔教，说的就是我们明教不讲江湖规矩，若是此次我们没由来的就去联手围攻那人，那还不又被武林各大帮派给抓住口舌。”柳靖阳向这说话之人瞧了一眼，见其脸色铁青，正是号称青面僵尸的明教长老韩延邪。钱守之听韩延邪说了此话，却道：“我又没说咱们一上来就立即去围攻那人，这起码的江湖规矩那还是要讲的，我的意思是咱们跟他来个先礼后兵，先客客气气的让你把火云神掌武功秘籍交给我们，他若是不肯，那咱们再行动手便是了。”

    他这话刚刚落下，却忽然听得远处有人冷笑了一声，说道：“好个先礼后兵，我倒要敢问一下钱闲人，这要是那蒙面之人肯交出火云神掌武功秘籍，那是不是便应当交给你钱闲人保管呐。”众人一听此话，竟是完全冲着钱守之而来，都是有些吃惊，立时便向那说话之人看了过去。不过细瞧之时，却发现此人头戴斗笠，黑纱盖面，根本看不清楚面目。钱守之双目向他扫视了一眼，问道：“你是那个分舵的，竟然敢站出来说话，又为何不敢露出本来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