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回 大破金兵海陵亡（三）

    李石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那天玄门门主的的确确就是在中都城的。”柳靖阳问道：“那李大人可知道这个天玄门的门主究竟是什么人么。”李石却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此人身份十分的神秘，沒有人知道他的究竟是谁。”柳靖阳道：“天玄门如此庞大的势力，竟然沒有一个人知道他们门主的真实身份，这未免也有些太不可思议了吧。”李石道：“是有些不可思议，不过事实就是如此，我们现在也只有尽量去打探他的真实身份了。”

    柳靖阳道：“那你们可知道此人的武功如何。”李石又摇了摇头，道：“也不清楚，因为自从我们的军队与他们交战一來，此人一直都还沒有亲自现身过，不过听天玄门的那些人说起，他们门主的武功已然达到了深不可测的地步，就是四大正指挥使也是远远不如。”柳靖阳之前已与四大指挥使的杜廉交过一次手，虽然因为只对了一掌沒有分出胜负來，不过显然就算自己能够战胜杜廉，也应该不会太容易的，因此这时听李石说起他们门主的武功还远在四大指挥使之上，心中立时就大惊了起來，暗道：“若是当真如此的话，那岂不是就连我也难以敌得过这个天玄门门主了。”

    李石见柳靖阳忽然沉默不语，说道：“柳教主你也不必太过担心，天玄门门主的武功虽然很是厉害，但直到现在却都沒有被人证实过，难保不会是天玄门的那些人自己造谣出來的。而且就算他的武功当真有那么厉害，可他总归也只是一个寻常之人，咱们一定可以想到办法对付他的。”柳靖阳听他这话说得也有些道理，于是便点了点头，道：“既是如此，那敢问李大人此次前來找我究竟有什么事情。”李石这个时候双目却向左右看了几眼，道：“这里说话不太方便，柳教主能不能换一个沒有人在的地方说话。”柳靖阳见他说这话时表情很是慎重，于是当即便将他带到了驻地的后面，并吩咐所有的教众都不得随意靠近。

    于是李石这才开口说道：“不瞒柳教主，我这次乃是奉了乌禄的命令，专程前來向柳教主救援的。”柳靖阳一听这话，却立时大惊了一跳，道：“向我救援，如今我们都还沒有打退完颜亮的军队呢，怎么能够救援得了你们。”李石道：“柳教主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说的救援并非是要你们立即派遣军队去协助乌禄攻占中都城，而只是想让你们相助我们将完颜亮给成功诛杀掉而已。只要完颜亮一死，他手下的大军以及天玄门的人马就都会群龙无首，乱作一团的，到了那个时候，乌禄再以金朝皇帝的身份向他们招降，相信绝大多数的人马都会背叛完颜亮，听命于我们，这样一來，你们大宋便可以在不费一兵一卒的情况下，取得这场战争的胜利了。”

    柳靖阳听李石说想要自己协助他们诛杀完颜亮，却是显得有些难为，说道：“完颜亮身边有二十万大军和无数天玄门的弟子看护，想要取他首级谈何容易。”李石听柳靖阳说了这话，却微微笑了一笑，道：“想要诛杀完颜亮，对于你们宋人來说的确是一件难以完成的事情，不过对于我们金人來说，却是并非做不到的。”柳靖阳听他话里似乎对诛杀完颜亮很有信心，于是问道：“难道你们已经有了诛杀完颜亮的计划了吗。”李石点了点头，道：“正是，这个计划在我奉命前來之时，乌禄便已经拟定好了。”柳靖阳道：“那你们究竟拟定了什么计划。”李石道：“乌禄的计划乃是想要策反完颜亮身边的亲信，只要能够让他们一起联合起來造反，那完颜亮便必然定死无疑了。”

    柳靖阳道：“想要策反完颜亮身边的轻信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就算你们有本事策反其中的一人，也不可能策反得了他们所有的人，想要让他们联合起來一起反叛完颜亮，这怕是根本不可能办到的。”李石却摇了摇头，道：“那可未必，此事若是发生在一个月之前，的确是完全不可能办到的，不过现在的情况却已然大不相同了，此消彼长之下，只要咱们用心去做，就沒有办不到的。”柳靖阳道：“什么此消彼长。”李石道：“我说的此消便是完颜亮在采石矶被你们宋军打败之事，采石矶一役，你们宋军不但成功了阻止了完颜亮的大军，而且也极大的打击了完颜亮的傲气，如今完颜亮所率领的军队士气已然十分低落，战斗力明显下降，将士对他的不满情绪也增加了不少。”

    柳靖阳道：“那你所说的彼长又是什么。”李石道：“彼长便是乌禄成功的在东京做了皇帝，虽然现在乌禄暂时还沒有掌握整个金国的统治权，不过整个北方除了中都城以外，都已接受了他的统领，而剩下的那些人，现在也都基本处在观望之中。只要我们能够因势利导，向那些尚在观望的人许以高官厚爵，相信哪怕是完颜亮身边最亲近的人，也都是有可能反叛他的。”柳靖阳听李石说了这话，略微沉思了片刻，说道：“李大人刚才的话听起來似乎也有些道理，不过你说的这些现在也仅仅只是语言上的推测而已，想要真正的付诸实施，只怕还是不太可能实现。”李石却又摇了摇头，道：“完全可能的，不瞒柳教主，这件事情现在可不仅仅只是语言上的推测而已，而是早就已经开始实施了。”

    柳靖阳一听这话，立时大惊了一跳，问道：“莫非你们已经成功的策反了完颜亮身边的所有亲信。”李石道：“一时之间，我们哪里有能耐将完颜亮身边的亲信都给策反过來，不过他身边的几个主要将领，私下却都已经表示愿意归顺乌禄了。”柳靖阳道：“那几个主要将领。”李石道：“现在已经明确表态愿意归顺我们的，有兵马都统领耶律元宜、都总管徒单守素和猛安唐括乌野。”这几人的名字柳靖阳先前都是听虞允文提起过的，知道均是完颜亮身边的主要将领，因此咋一听到之下，竟似有些不太相信，说道：“这几人可掌管了完颜亮的半数以上人马，他们三人若是决定联合反叛的话，那完颜亮这次可就当真要死定了。”

    李石道：“若非如此，老夫又怎么对诛杀完颜亮之事如此有信心呢。”柳靖阳道：“既然李大人都对诛杀完颜亮之事如此有信心了，那直接命令他们三人立即举事便是，为何还要來求助于我们。”李石道：“他们三人虽然掌管了完颜亮半数以上的军队，不过护卫完颜亮的人马却并不归属他们三人管辖，因此若是贸然举事，只怕还是难以成功的。”柳靖阳道：“他们三人手里有那么多的军队，难道连完颜亮的卫护都对付不了吗。”李石道：“护卫完颜亮的可不仅仅只有近卫兵，还有天玄门的人呢，天玄门里武功高手众多，耶律元宜他们所统领的军队是根本无法敌得过。若是在沒有什么把握的情况下就贸然发动进攻，不但不能成功的将完颜亮诛杀，说不定他们三人还会因此被天玄门的人给取了性命。”

    柳靖阳听李石说到这里，心中一下便明白了过來，说道：“原來李大人想让我们去对付天玄门的那些人啊。”李石点了点头，道：“正是，只要柳教主你们能够将天玄门的那些人给消灭了，那耶律元宜他们便会立即发动进攻，完颜亮的首级自然便很容易就被他们给取下來。”柳靖阳道：“但对岸究竟有多少天玄门的人马，又都有些什么厉害的人物，我们现在均是一概不知，想要将他们全部都给消灭谈何容易。”李石道：“要知道天玄门的情况容易得很，只要柳教主你答应相助，我立马就可以向耶律元宜写一封密函，让他将天玄门的所有详细情况全部都告之于你。”

    柳靖阳道：“就算我们知晓了天玄门的情况，但想要尽数消灭他们，却须得出动许多的人手，然而一下出动这么多人，势必会很容易被人给察觉的，若是消息不慎传入了完颜亮的耳中，岂不会反倒会误了大事。”李石道：“不会的，你们过江之时，我自会让耶律元宜安排他的人马接管江岸的防务，那样的话，你们便可以平安无事的到达对岸了。”柳靖阳听李石说了这话，又略微沉思了一下，说道：“对面的金兵有二十万之多，就算耶律元宜等人当真投靠了你们，剩下的也至少还有好几万人马，我们即便能够平安到达对岸，然而一旦与天玄门的那些人动起手來，那几万人马焉能不会察觉，若是到时候他们与天玄门的人一起围攻我们，我们可就损失惨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