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无意的偷窥
紧赶慢赶，到了四月底，兰渤一众才抵达平城。太武帝在南郊分军遣将，平阳王长孙翰领军自西路挺进大娥山，兰渤一行随太武帝从东道向黑山进发，最后于柔然可汗庭汇合。 大军挺进的速度极快，未满一个月就到了漠南。太武帝下令舍弃辎重，轻骑奔袭。柔然自恃遥远，防备本就松懈，夏季又是柔然牧民分散放牧的时节，直到入秋方才聚众南下，所以对魏国的进攻是毫不知情。直到魏军行至翁金河，柔然可汗才听说大军压境。 听说魏军袭来，柔然是临战震骇，人畜皆惊。柔然可汗大檀携家带眷，焚毁屋舍，向西逃窜而去。一时间部落四散，人牛羊遍地跑，畜产遍野却无人收拾。大檀的弟弟匹黎先听说魏军来攻，急忙率众前来救援，被长孙翰的西路魏军击溃。大檀一行不知去向。 …… 柔然丰盛的战利品被魏军收拾的差不多了，暂时驻扎在翁金河边，休整两日，便沿着翁金河出发。 兰渤没想到这场战争这么快就要结束了，刀光剑影都没见着。本以为柔然多厉害，没想到情报工作做的这么烂！这一路上，几乎都没打，净听那些士兵吹捧魏国太武帝拓跋焘了。 他们说，拓跋焘十二岁当太子的时候，便远赴河套地区，保卫长城，抗击柔然的进攻，还把边塞的军务整理的井井有条，有声有色。五年前，拓跋焘的父亲，明元帝刚去世，柔然可汗大檀便率六万铁骑，一路烧杀抢掠，攻陷当时魏国的都城盛乐，包围了云中城。当时拓跋焘还不足十六岁，力排众议，亲率两万骑兵赴云中救援。柔然人多，将拓跋焘和他的部下，包围了五十多重！一时间，箭如雨下，左右相继有将士死伤，魏军上下莫不惊惧。反而，不足十六岁的小皇帝是镇静自若，面无惧色。魏军将士顿时对拓跋焘刮目相看，誓死效命，军心提振，所向无前。 击退柔然此前的进攻之后，又射杀了柔然一名大将。拓跋焘趁势率军挺进，如一把尖刀纵向直刺而去，魏军上下奋勇杀敌，把柔然大军搅的七零八散，柔然大败而逃！ 此后，拓跋焘趁热打铁，分路越过沙漠，再次重创柔然。紧接着，又攻克统万城，灭了夏国…… 而这一次，军士们对太武帝拓跋焘的崇拜，更是一发不可收拾。有说拓跋焘是神仙下凡的，有说拓跋焘是秦始皇再世的……兰渤听的多了，反而反感。 营帐内，众将士还在一边饮酒，一边吹捧着拓跋焘。兰渤缓缓走了出去，五六月的天气酷暑难耐，还是外边凉快些。离军营不远就是翁金河了，兰渤打算去河边乘凉。 这时，夜色已深，天空星罗棋布，月牙犹如一把弯刀，悬挂在半空之中。在二十一世纪，每天忙着电脑手机，兰渤已经很少看过夜空了。而这没有工业污染的夜空更是绚烂美丽，徐徐的河风从身上缓缓抚过，那感觉比吹空调舒爽太多，清新的空气让兰渤不由地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几口。 就这么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道走了多远，忽然一阵稀拉拉哗啦啦的水声传入耳中。兰渤仔细辨认后，确认水声是从下游传过来的。出于好奇，他循着水声走了过去。 走的近了，兰渤已经确认这是有人在洗澡发出的声响。白天在上游也有不少将士在水里洗澡，甚至还有游泳的，大家伙都是成群结队，作怪玩耍。怎么有人在晚上，一个人跑这么远洗澡？ “难道是个女子不成？”兰渤边走边猜测着，出于男人的本性，这个想法首先浮现在脑海，不过，很快就被他自己否定了，“怎么可能，军队里怎么会有女子呢？” “那会是什么，难不成是水鬼？”兰渤脑洞大开，要是以前，想到女鬼，他一定撒丫子跑的远远的。可是，穿越过来之后，他不只是脾气变差了，胆子更是出奇的大，“也不知道水鬼长什么样子，今天我倒要好好看看！” 不过，他其实在心里还是不太相信这世上是有鬼的。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有部电影很火，名字叫做美人鱼。兰渤又幻想，是不是美人鱼在戏水。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这水声很奇怪，一定要去看个究竟。 兰渤蹑手蹑脚地往前走去，不敢发出声响，生怕惊到那女鬼或者美人鱼。前面不远处，有一些石块矗立河边，刚好挡到视线，虽然在远处看不到，却也方便走近了细看。 “哗哗哗”，水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兰渤走到石块后面，缓缓把头探过去，借着明亮的月光，一副美丽的画面映入眼中。只见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披在一副白皙娇美的肩上，下半身没在水里。 忽然一转身，兰渤赶紧低下头去。“哗哗哗”，听声音，仿佛要从水里出来了。轻盈的脚步声让兰渤断定，这绝不是鬼，美人鱼的可能性似乎也很小了。沙沙的声音传入耳中，兰渤猜想她是在穿衣服，便轻轻抬头看了过去。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兰渤的脑袋“嗡”的一下就蒙了。这画面，绝对十八禁呀！虽然只是背面，那苗条的身形，白皙细嫩的肌肤，二十一世纪流行的长大腿……刚穿上一件薄纱衣，却遮挡不住她曼妙的曲线。兰渤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去，突然感觉好尴尬，如果一会那人走过来该怎么办？ 正当兰渤纠结的时候，只听扑通一声，那女人似乎又跳进水里去了。难道发现自己了？兰渤突然有种羞愧的感觉。 远远的，两个男人的笑声传了过来，这才让兰渤放下心来。原来是这女人听到动静，躲水里去了。 男人们的笑谈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近，兰渤趁机轻轻向那二人的方向靠了过去。那二人只顾着说笑，倒没太在意河边的动静。 “星星点灯，照亮我的家门，让迷失的孩子，找到来时的路……”眼看着要被那二人看到，兰渤索性当先冲了过去。 “哎呀，我的娘呦！”其中一个年纪小点的人被突然冲过来的兰渤吓了一跳。 另一个年长的人倒显得很淡定，拔出短剑，指着兰渤喝道：“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