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影子匿了人睡了
霸占了个坑位，身上的衣服转换成了套休闲装，于程开始在脑子里合计。 刚才瞥了一眼转身就走，因为大厅里军人很多，于程根本没有不敢就这么出去，就算是换了一身衣服也有些害怕，既然逃到这里了，自然是不想被再次逮回去的，真要是被抓了，下次可就不一定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能帮我找条路出去吗？这正门也太猛了些吧。” 大楼的结构图飞快展现在于程“眼前”，代表他的红点标注的很明显，其他的光点氛围两类，系统的划分简单粗暴，有无热武器，至于其他的，似乎并不在系统的考虑范围内。 于程来对界卫系统有了一定的熟悉，但那是在刚来的时候，而且了熟悉的并不彻底，便“踉跄入狱”，以至于现在的他根本不知道界卫系统有了一些很明显的变化，而此时最直接的一点正是此刻展现在他脑子里的。 凭借大楼里里的监控网络根本不可能准确的把握所有人的位置，但在于程眼前这副结构图里，不止他本身躲在监控死角能够被标示出来，甚至就在他身边的另一个卫生间格子里同样有一个跳动的光点。 人活着，便是要有隐私的，卫生间里自然不可能装一个摄像头，而在这所医院里，在摄像头笼罩之外的地方，无疑是更加广阔的，但这座框架结构的透明图层里，标示了所有有人影晃动的位置。 界卫系统是能够做到热成像的，但于程不知道，那个功能需要一副墨镜，伍哲曾经戴过，但于程却是喜欢别的装备更多一些，对那副墨镜很是有些不屑。 大厅中有些嘈杂，于程不敢从这里出去，走廊里面的人影穿梭，躲在坑里面，于程终于想起了时间，眯着眼睛在脑子问了一句。 凌晨3点。 若在常时，这应该是打中都陷入深度睡眠的时候，而医院明显是一个需要24小时都有人睁着双眼的地方，如今伤员众多，虽然被丧尸伤到感染的几率被急速放大，但这并不影响医院在其中发挥该有的作用。 既然是热武器，必然会有误伤的时候，同样也需要救助因为惊慌失措失足坠地的普通民众，或者在运动战中行差踏错的兵士。 总而言之，现在的医院同样的热闹，因为丧尸，因为这场祸乱。 有了界卫系统的帮助分析，选择一条通路并不是很难的事情，而让于程放心的是，现在依然没有听到任何关于自己的消息。 这时候，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这句话，胖子是绝对的赞同的。 换了一身服装，慢悠悠装模作样洗了洗手，于程从卫生间里面走了出去，虽然心里有些底气，但动作明显有些拘谨。 有个摄像头在走廊上，于程还是像只迷路的老鼠一样擦着墙角探头朝着外瞧了瞧，确认没有谁在注意这个地方，这才踏了出去。 因为有些心虚，经验更是没有，于程的头有些微底，看起来像是犯了错想找个柜子藏起来的小男孩，一身简单的衣服，没有任何其他不该有的东西，枪支于程更是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还完藏在身上的把戏。 曾经世界严厉的枪支管制条例下的胖子有些不轻，靠着92式逃了一命，现在却是被折磨的有些不敢再次在众人面前漏出来，要知道撞进众人怀里的时候，胖子可是以最快的速度把92式收了回去。 杀了小十几年的游戏的宅男，对自己随身的装备，总是有着近乎执拗的保护欲。 “这位先生你要去哪儿？这时候外面不安全，还是留下来好些。” 眼看着侧门就在眼前，一道清丽的声音在于程的耳边响了起来，若是平时，胖子肯定得抓住这难得不宅的机会与这声音的主人套套近乎，可现在可不是什么好时候啊。 有些心虚，有些尴尬，有些微恼。 于程扭头看了过去，先入眼的是一个牌子，挂在胸前的护士牌照有些微微起伏，看得出来于程眼前的人并不像声音表现出来的那样清静，灰白的衣服上有些血迹，甚至说有些脏也不为过，污迹染上的太多了，明显很久没有换过、洗过。 看着与自己比起来有些娇小的女士，于程目光没有在那牌照上多留一刻，试图看清那上面的名字，“谢谢，没事的，我很快就回来。” 于程喜欢骂脏话，没办法，与队友总是有扯淡的时候，与此同时，更是有一堆的应对老师点名的理由，但当大学不久之后，回过头去，不由得发现那些破理由真的很扯淡，真的很幼稚，确实有些符合曾经那种年纪的天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那便不找了，直接撂下话。 那张脸上同样有些污迹，扎起来的头发有些散乱，于程不想探究污迹洗净之后这张面庞是不是能够与自己心中的女神相比，客气却不客套的丢下一句话，身子微斜，明明不会撞到，于程却还是小心地在走道里画个半圈，“绕过”眼前人，步子有些急促，朝着那道门就快速走了过去。 寻常的关心，没有换来什么真诚的感激，恰巧从护士间出来的这位女士没有心情去继续追究这个问题，只是看着那人的干净与自己的乌糟糟相比，实在是觉得有些损形象，心想又是一个以貌取人的家伙，不就穿的干净些吗？ 界卫系统及时在于程脑子里补出了于程身后的监控画面，那护士转身回到了房间里面，再次松了一口气，确认门外也没有人，于程一把拉住门把手，双手用力，像是要撕开这道横埂在自己身体里的囚笼一般使劲拉开了这道通向外面的侧门。 一股带着血腥气的臭味迅速窜进了胖子有些可爱微凸的大鼻子里面。 脸色一变，胃里受到刺激，体内一些部位生出痉挛的感觉，一声干呕，腹中空空的于程紧张了一路，没想到最后却是在这门口栽了个跟斗。 双手紧紧捂住嘴巴，迅速拉起衣服的领口垫在手下，紧紧地罩住了自己的口鼻，回身一脚把门踢上，于程迅速朝着系统标明没有任何人的黑暗院道里面窜了进去。 于程逃出了医院大楼，自然不能算是就逃出升天了，同样的，奔赴县城的伍哲，也不是抽疯的自投罗网。 踩着沥青大道上堆起浅层的细沙，乌玥好看的细眉蹙了起来，身边分别站在葛凡新几人，本该迎来丧尸围城，结果却是一出“空城计”，丧尸的莫名消失，没有让几人的心情轻松起来，反而因为这莫名的消失变得愈发紧张愈发担忧。 “放心吧，我看过了，我们身边方圆百米之内，连只会叫的耗子的没有。” 伍哲有些没心没肺地灌着一瓶清水，说完这话，手上多出来的几瓶朝着那个小圆圈砸了过去，显然是某人凭借着自己的牛叉，在几人不注意的时候溜进了某间超市或是洗劫了某个小卖部。 “队长。”葛凡新把手中的纯净水递到了乌玥身前，眼里面却是没有丝毫对伍哲的感激，反倒是有些恼火，虽然明知道这地方没有了危险，但就是有些恼火，就算确认了没什么东西，也不能自己脱离队伍，一个人去爽快去，扔下老子，老子没什么怨言，在没确认绝对安全以前，居然敢就这么把队长扔下了。 葛凡新恼火的情绪虽然不是很大，但依然是对伍哲有些怨念的，尤其是当他对伍哲生出托付的的心思的时候，仿若回到了两个孩子的交易，我把好东西交给你保管，你必须给我保管好了，不然我就哭给你看，闹给你瞧。 吃了一顿大餐，嘴里不免有些腻味，身后那群动物没有跟来，伍哲自然心底送了口气，加上这身本事，还没在这熟悉的楼宇街道间展示过呢，确认了周边没有什么动静，伍哲便顺了些几瓶水回来。 同样也因为有些不放心这县城里面诡异的情况，这才没有贪心什么，拿了几瓶解渴的东西就冲了回来。 看着老葛脸上的恼色，伍哲双手一摊，耸了耸肩，不知道自己又在哪里惹到这位大爷了。 接过猛灌了几口，这样的形象倒是比较符合乌玥军中女汉子的形象，拧上瓶盖，乌玥大步朝着伍哲走了过来，“有什么别的发现没有？” 乌玥想来是相信自己的能力的，但眼前明显有一个更好的劳力可以使用，她自然不介意压榨一下，再者，确实有些累了，有自己的骄傲，但不是不知变通。 伍哲再次摊了摊手，无奈说道：“暂时没有。” 抬头看了看此时高悬将落的圆月，乌玥说道：“午夜已经过了，还是没有什么发现，今天就到这里吧。” 伍哲默然，跟在乌玥身后，余下几人汇了过来，一起朝着一栋楼房走了过去，从破烂的装潢中依稀能够看出来这是一个超市。 几人在地上的身影被慢慢的拉长，印在了损毁严重的门框上，几个齐齐身影一滞，其中一个身影动了一下，朝着前面更近了了些，影子的主人明显把身子侧了过来，片刻再次恢复，那影子的主人说道：“干净。” 停住的影子速度提了上去，缓缓没入了整栋大楼的黑暗之中。 突然几缕月光沿着缝隙偷溜了进去，碎破的光亮中，几道影子再次聚到了一起，被拱卫在其中一道拉长的影子侧面多出了两道迅速滑动的板影，滑动的板影再次没入了那道身影之中。 随着两道细碎板影的收回，几个聚在一起的影子猛地开始在流光之中流窜了起来。 逸散近楼房里面的银光有宽窄不一，长短各异，几道身影在其间的窜动看起来没有丝毫行迹可循，但随着那影子在破碎月光中的窜动，那几道影子的行进被这片暗夜拢了进来，细碎的残影归为了人影。 进到大楼里面的影子分散开来，朝着楼层各个角落窜了过去，而后再次回到那个被拱卫的影子身边。 相似的场景在这个有些广但却只有三层的大商场相继上演，最终那几道影子分散消失在商场各层各个角落里，不复出现，几道流光再也无法捕捉到他们的行迹，圆月有些不甘地被挤下了山头。 楼里的影子潜了，楼里的人累了。 楼里的影子匿了，楼里的人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