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马王凰雪
去养马场的一路上,芈凰都在萧琰的冷气压下,缩了缩脖子,最后实在忍不住轻叹了口气,主动试探地勾了勾他的大手,问道,“难道驸马不信本公主有这个实力赢?” 闻言忍不住轻笑出声,萧琰一手轻捏芈凰的脸蛋,轻撇嘴角,不屑地道,“本驸马教的徒儿难道还能赢过师傅?” 芈凰这三年军旅生涯所培养出的傲气也上来了,挑着一双英眉斜视道,“驸马,不服来战!” “焉有害怕之理!”萧琰潇洒一笑,俯下的嘴唇贴在芈凰粉嫩的耳珠旁,低低地咬字出声,“不过,凰儿,赢了可有奖励?” 那雅致清韵的咬字音,仿佛有股磁力,以极缓的速度滑过芈凰的耳廓,还刮起了一道燥热的旋风,令她身心都为之一抖。 一身傲气不禁xiele一半。 “你……”这个表里不一的男人。 “呵呵,就这么说定了。等本驸马赢后来取奖励,凰儿到时可不要反悔。” 芈凰丽颜微红,恨恨不成语。 成功调戏的萧琰一脸胜券在握地领着芈凰进了养马场。 这时,一直大步走在众人前头的叶相如,指着马棚里的一匹极高极黑的野马,大声道,“我在拍卖会上见过这匹马,一定就是那匹被不具名人士拍走的河西野马王,没想到是被你们马场给拍去了。” 黑色的野马王,四蹄矫健有力,黑色的棕毛如水一般亮滑,就连那喷薄而出的响鼻声,也酣沉无比,令人闻之悦耳。 实乃一匹绝世良驹。 芈凰远远见之,就十分心喜,奈何已经有人先开口了,“这匹河西野马王如何卖?” 养马场的饲马小厮却为难地道,“叶公子,此马并非我们马场之马,只是受人所托,寄养在此。” 叶相如如今的坐骑就是那匹新买的纯血土佐宝马,最近在各大赛马会上都取得极为优异的成绩,为他赢取了不少赌资,于是道:“那你家主人一定知道对方来历?” 一个恭敬中尤带几分惊喜的声音从身后陡然传来,“这不是长公主?小侯赵明姗姗来迟,参见长公主!” 这还是自回宫以来,芈凰接受到的第一个“参见”者,也可以把它理解为识实物者的“俊杰”。 回身坦然地素手微抬,“本是微服出宫,赵小侯爷不用多礼!” “谢公主!” 弯下的腰缓缓直起,由上而下,芈凰看到的是一张原本玩世不恭可是参见她时却一脸假正经的俊颜,一身绯衣靡靡,尤其他身边的红粉佳人,一看就不是正经出身的女子,就更有几分靡靡之色。 芈凰暗暗点了点头,赵明,赵侯爷之独子,从小纨绔不听教化,但是如今看来,传闻所言不一定皆为真,这样会识眼色的人怎会只是表面的纨绔。 萧琰与赵明的目光在不经意间微微相接,又各自挂着一丝莫名的笑容相互错开。 但是赵明的这一举动,使得其他公子小姐就有些默默尴尬了,从始至终,他们有意无意都未有一人见过礼,甚至主动招呼过刚刚凯旋而归,身为楚国芈氏嫡长公主的芈凰一声,当然二公主芈玄更是刻意地被遗忘。 都不由自主地暗骂赵明趋炎附势,就连一直自诩有礼自持的贵公子的谢嘉也微错开眸子表示尴尬。 叶相如最是神经粗大,搭着他的肩膀还在问,“赵明,这野马王不会是你的吧?我知道,咱们几个好同学中就属你最壕了,就连这家马场听说你也占了干股。好兄弟,开个价吧,这野马王我知道,你留着也不骑。” 赵明看着马棚里的黑马十分惋惜地振了振宽大的袖袍,叹道,“唉,我到是希望此等宝马非小侯莫属,这样宝马赠巾帼,也是一段佳话。不过若长公主喜欢,赵胆就算资费万金,夺人所爱,也一定会买下此马。” 芈凰不意外赵明的这番讨好之话,浅笑摇头,“君子不夺人所爱,相信马场里宝马无数,本宫定能选得一匹绝世良驹。” 王诗语此时看着赵明的眼神都快能喷火了,这个赵明往日不见如此,怎的今日如此巴结芈凰,真是可气! 萧琰眼见如此,嘴角微勾,清声一笑,“这马儿,能得公主喜欢,是它的荣幸。来人,将它牵出来。” 负责马场的冯信之,端着一个盖着红绸的托盘,亲自向这边走来,吩咐刚才养马的小厮将野马王放出,“按萧公子说的做。” “是,场主。” “好你个萧琰,上次你赢走了我的土佐王宝马,这次居然又是你偷偷拍下了这匹河西野马王。”叶相如不服,怎么每次他都输给他,简直不赢回来,根本不能解他心头之“恨”。 “呵呵,萧哥哥,每次出手都是这般不动则已,一动惊人。”谢晴晴笑嘻嘻地看着萧琰将放出的野马王牵到芈凰面前。 请旨赐婚的事情亦是。 简直轰动全楚,上上下下,**外外。 做了八年的同窗,他们这些人可是前后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过。 直到楚王的玉旨下来的时候,还直呼不可能。 冰锷含彩,雕琰若雪的萧琰和沉默寡言,透明无物的芈凰? 开什么惊天玩笑。 而且一点都不好笑。 那可是郢都所有上至皇亲贵族,名门闺秀,下至小家碧玉心目中最想嫁的男子,没有之一。 冯信之缓缓地掀开托盘上的红色绸缎,露出托盘上精钢所制的精制马鞍,脚蹬等物。 “真是好东西!”叶相如想用手碰碰,却被萧琰伸出一双无瑕而修长的玉手嫌弃地拍了一下,“洗手没?没洗手,就拿开。”
“如此洁癖,你怎么能算作个男人?” “哼,自然不用你来验证。”以五指为梳,顺了顺野马王黑色的棕毛,然后亲手将马鞍连着脚蹬从托盘上亲手取下,然后又亲手装在了野马王的背上,最后系紧皮质的肚带,还试了试牢固程度。安上马鞍的野马王反抗地在原地不停地来回刨着蹄子走动,似乎想要摆脱背上坚硬的束缚。但是萧琰什么话没有说,只是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它脖颈上的棕毛,直到它再度回归平静。 所有人看到这副情景,真的有点目瞪口呆。 贵公子的萧琰在安马鞍? 就连芈凰都惊到了,这些公子哥小姐什么身份? 哪个不是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主,何时做过这等粗鄙之事? 绝对没有! 更何况是楚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萧家嫡长子,萧琰,这斯是何等的洁癖。 别说是粗活了,就连曾经王诗语想要把她的一条绝对新织用都未用过的丝帕借给他用,他都一脸嫌弃地叫他的小厮给扔了。所以从那时开始,芈凰尽量和萧琰保持三尺以上距离,严禁接近他的身侧,以免被他嫌弃。 江流端着一盆清水,清浦默默上前递上一块锦帕,萧琰自然地接过在盆中净手之后擦拭,然后又递回给清浦,每一个动作都慢条斯理,众人在一旁等着看着,一派理所当然,这就是楚京的第一贵公子,等他仿佛天经地义。 一切做完,才优雅又高贵无比地作了一个请的起手势,萧琰站在野马王旁对芈凰淡定从容地笑道,“公主,请上马!” 极为风流的赵明在一旁搂着美人,别有深意地大笑道,“哈哈,就是不知公主上的是野马还是驸马?” “哈哈,对对,哪匹马?”不放过任何一个找回场子的机会,叶相如笑的最大声,此问真是妙哉。 众人闻言皆是笑的前胸贴后背,站都站不住,就连一直不高兴的王诗语也被逗乐了,和谢晴晴一起捂着手帕笑道,“萧哥哥,快回答。” 萧琰却宠辱不惊地含着一丝雍容的浅笑淡淡回之,“本驸马觉得二者皆可。” 可是芈凰却无语问天了,对这野马王,突然无爱了,怎么办? 以后骑着“它”岂不是日日都会想起这个段子。 公主,你是要“上”野马还是驸马? 受这军营里三年的各种熏陶,浑段子,她也懂的,好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