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想赚钱，胖大婶私建大卖场
端木苏走出阶梯教室后，本想溜出八角大楼，去百花潭或鹅掌楸林里玩耍，却见钟万隆和南宫幽雪正在中央cao场上说话。他怕他们知道自己被赶出教室了，便不敢下楼，就在二楼的走廊里溜达来溜达去，一面时不时地看看钟万隆和南宫幽雪走了没有。 二楼的走廊很宽，结构跟一楼的跑马廊差不多，只是靠向广场的一侧多了一圈一米多高的起保护作用的栏杆。走廊的另一侧，在每个教室的外墙上都立着一组储物柜。储物柜分上下四层，每层有12个储物箱，四层共有48个。这些储物箱是为学员们准备的，学员们可以把诸如水杯、水壶、运动护具以及暂时用不上的书本之类的个人物品放进储物箱中，然后就可以轻装上阵的在教室里听课了。 端木苏不敢下楼，走廊里又很无趣，便逐个察看储物箱上的即时贴。即时贴颜色各异，千奇百态，有小熊、小猪、卡通人物以及各式搞笑标语，甚是可爱，只是在即时贴的旁边还有许多用铅笔画的小图标。端木苏见这些图标有小三角、小圆圈、小方块，图标的旁边还写有数字，便纳闷学员们为什么在储物箱的门上用铅笔画了这么多的图标。他凑了过去，待要察看仔细，却听身后传来一个女人问话声：“火瞳，你干什么呢？” 端木苏急忙转身，抬头一看，问话的却是胖大婶。 “你怎么不上课呢？”胖大婶捧着十几瓶各式冷饮和几盒冰激凌，笑着问端木苏，“是不是在课堂上调皮捣蛋，被老师赶出来了？” “没有。”端木苏矢口否认，“是我自己出来的，讲课太没意思了，我不想听。” “唉，你们这些孩子啊！” 胖大婶摇了摇头，一手用力捧着怀里的冷饮，一手用钥匙开储物箱。她一连打开了十几个储物箱，才将怀里的冷饮和冰激凌逐个放进箱子里，然后再把所有的箱子逐个关闭。端木苏望着胖大婶往储物箱里放冷饮或冰激凌，禁不住空咽了两口唾液。 “哎，”胖大婶关闭了最后一个储物箱，扭头问端木苏，“我怎么没见你买过冷饮或水果呢？你不吃零食吗？” “嗯，我从来不吃零食。” 端木苏此话不假，他的确从不吃零食。但他不吃零食的原因并非不愿吃，而是买不起。他没有钱。 “我可以赊账的，”胖大婶用探寻的目光瞥了一眼端木苏，然后笑道，“现在没钱不要紧，你想吃什么尽管朝我要，等有钱了再给我就是了。” “我……”端木苏又咽了一口唾液，“我……我不吃。” “没关系的。我做事很谨慎，学院领导不会发现的，你就放心好了。”胖大婶用手指着储物箱的小门说，“你看到这些用铅笔画的小标记了吗？喏，这个小三角代表冰激凌，这个小圆圈代表冷饮，这个小方块代表水果，还有这些，你瞧瞧，各式各样，有好多呢！小标记旁边的数字代表物品的数量，比如你要想两瓶冷饮，就在小圆圈的旁边写上“2”。怎么样，好玩吧？这些标记都是我发明的，我聪明吧，呵呵！” 有关学员与胖大婶之间的这些小猫腻，端木苏早有耳闻，但他身上没有钱，买不起任何东西，便没有参与。这种在暗地里进行的很有点走私意味的交易，是从这个学期开始的。 以往，像冷饮、甜点和水果之类的小食品，学员餐厅都是免费提供的。但本学期开学后，端木苏突然发现餐厅不再提供这些深受学员们喜爱的小食品了，还十分纳闷地问牛大力。牛大力先给了他一个白眼，然后说：“开学典礼上早就说过了，是你不好好听嘛！南宫院长说，餐厅不再提供餐后甜点和冷饮，是为了帮助我们养成定时定量吃饭的好习惯，同时也为学院降低经营成本。”端木苏皱着眉头嘟囔了一句：“谁出的这个馊主意，真讨厌！”牛大力告诉他，据说这个主意是由钟万隆提出来，经孙先生批准的。 原本按照学院规定，学员的身上是不准带钱的，因为一切物品尤其是食品，学员餐厅里应有尽有，根本没有学员花钱的地方。但餐后甜点和冷饮被取消后，缺少甜品滋润的学员们都觉得很委屈，感觉自己突然变成了囚犯，而月亮山庄则变成了一座风景优美的监狱。 奇人胖大婶很敏锐地感知到了学员们的不满情绪和无法满足的需求，便开动脑筋，在私下里开设了一个小卖部，瞒着学院的领导向学员们提供他们喜爱的各种甜品和冷饮。于是，学员们就以各种名义向家长要钱，有说要买书的，有说打坏了教学器物要赔偿的……理由五花八门，不一而足。 为了广开财源，胖大婶还允许学员们赊账，只要你在自己的储物箱上画上标记，不管你有没有钱，她都能及时准确地把你需要的东西送进箱中。有些学员见她同时给这么多人送东西，既不需要登记，也不需要签字，便动起了歪脑筋，想在吃喝之后赖账或少付钱。但是，这些小伎俩全都以失败而告终。胖大婶的记性实在是太好了，任何人找他结账，她都能准确说出正确的钱数。有人不信她记性这么好，结账时就跟她胡搅蛮缠，想赖掉一部分钱款。哪知，胖大婶把腰一叉，嘴巴一张，就把所有的交易连同送货时间都逐一报了出来：几月几日，你要了什么东西；几月几日，你又要了什么东西……一件件物品，一笔笔钱款，以及送货时间和地点，竟然无一错漏！学员们见她的记性如此厉害，都心服口服，再也不敢跟她胡搅蛮缠了。 渐渐的，胖大婶的名气就大了起来，找她买东西的人也就多了起来。但人一多，难免就会人多嘴杂，南宫幽雪和钟万隆便发现了这个在私下里进行的交易。若按钟万隆的想法，非要取缔交易并严厉惩罚胖大婶不可，但南宫幽雪把他劝住了。 南宫幽雪说：“据我了解，胖大婶家的生活条件很差，否则她也不会千里迢迢地从东北来到咱们这里。另外我觉得，咱们取消餐后甜品和冷饮的供应可能是个错误，而胖大婶所做的这件事正好弥补了咱们的过失。所以，她愿意做就让她去做好了，咱们不要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没看见算了。” “那就由着她这么胡闹吗？”钟万隆气呼呼地说，“她把月亮山庄当什么了，把骑士学院当什么了，发财致富的大卖场啊？这简直就是胡闹嘛！不行，我要撤销原来的提议，恢复供应餐后甜点和冷饮！” “大司徒先生，你先冷静冷静。”南宫幽雪劝道，“既然规定已经公布了，不管好与不好，先维持一段时间再说。规定本身是有尊严的，不能总是变来变去。若总是变来变去，规定便失去了尊严，而没有尊严的规定，学员们是不会重视的，更不会自觉遵守。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钟万隆只是“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由于学院没有阻止这种私底下的交易，胖大婶的生意就渐渐地红火了起来，认识她并喜欢她的人也渐渐地多了起来。而胖大婶呢，一如既往的话多，无论见到谁都要拉住人家的手，问东问西、拉拉扯扯地说上一会儿话，直到彼此熟悉了，方才罢休。 端木苏是一如既往地不喜欢胖大婶，却也不再讨厌她。她的记忆力的确惊人，而且性格爽朗，心直口快，这也许就是她招人喜欢的原因吧。但是，端木苏却觉得她的话太多，多得超出了能够被人理解的范围：难道她的工作就是跟所有的人说话并与所有的人建立关系吗？一天到晚不停地跟人说话，她就不觉得累吗？她这样做，是不是还有别的目的？ 直觉告诉端木苏，胖大婶做生意并与所有的人建立关系，并非南宫幽雪所说的那样是为了改善家庭生活，而是另有目的；但这个目的是什么，他并不清楚。可不管怎样，端木苏的心中对胖大婶始终存有芥蒂，并总是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这个距离，能让他冷静客观地观察和审视这个令人称奇的胖大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