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6章 关门捉贼
朱儁带三万多人南下荆州，曹cao率一万人先行驰援东郡，皇甫嵩手上的兵力仅有两万多点，出于谨慎，他没有盲目急行，沿途都在吸纳合适的郡府兵和义军，把兵力逐渐扩充到四万人。 郡府兵战力较差，编制也散乱，皇甫嵩便在陈留郡济阳县修整，打算重新整合后再进军东郡。 朝廷大军能有宝贵的集结时间，功劳则归结于曹cao。 早前曹cao汇合赵玹麾下部曲抵达东郡，发现东郡位于黄河以北的地区全部沦陷，卜己和马元义已经聚集十万之众，遏制各处险要，近乎快与冀州张角相连。 此时濮阳城的形势非常危急。 若是濮阳失守，黄巾在黄河以南就有坚城作为立足地，如果再借机夺取濮阳西南方的燕县、白马，以及东南方的济阴郡离狐县，便会形成广阔的战略纵深。 马元义和卜己的目标不言而喻。 他们想依托这条防线作为屏障，然后抽调兵马向东边青州扩张，形成盘踞黄河下游的大势，再与北边张角相连，谋取到根基之地，鼓舞天下黄巾。 曹cao看到这种局面，顾不得等皇甫嵩的大军赶到，直接发起对濮阳的营救。 他令麾下一万多人大张旗鼓，伪装成主力到来，迫使马元义和卜己顾忌，不敢全力攻打濮阳，然后大摆空城计，留赵玹率三千人驻守大营虚张声势，自己亲率万余主力绕道北上，抢攻濮阳北方的黄河渡口。 马元义认为朝廷大军要断他后路，急忙退兵救援黄河渡口。 曹cao围魏救赵成功，趁机撤兵回濮阳，连同留守大营的赵玹一起进驻濮阳城。 马元义发现中计，想到短时间难以攻取濮阳，皇甫嵩也已经赶来，害怕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便退回黄河北岸驻守，改变战略意图，准备攻打青州西北部的平原国，先控制整个黄河北岸。 此后皇甫嵩的大军顺利抵达濮阳，各路兵马汇合，兵力约有八万多人，但精锐兵马仍然只有原先那不到四万朝廷主力。 黄巾军的动作同样很快，各地黄巾贼快速向黄河北岸集结，短短时间就聚集近二十万人，比较有战力的兵马约十万，精锐部曲在四五万左右。 马元义极为忌惮皇甫嵩，亲自率七万人镇守黄河北岸，其中就有三万多是黄巾精锐，卜己则率兵杀向平原国，但遭到平原国相陶丘洪誓死抵抗，郡内军民齐心死守平原城。 惨烈的攻防战令双方血流成河。 消息传至濮阳，皇甫嵩立刻把众将招至中军大帐商议。 “诸位将军，平原国危在旦夕，无法坚持太久，我们必须设法破敌，各位若有想法，不管成与不成，不妨先说出来。” 曹cao按捺不住，站起身来肃然道：“末将以为，缓解平原之围不难，但要彻底解除危机，唯有打过黄河，与其想怎么救平原，不如想想怎么尽快破敌。 眼下董卓在河北毫无进展，把卢植将军打出的有利局势败坏，能够自保已经不错，不能指望他从北方给予助力，我们这边若再不渡河北上，黄巾贼势必成就大势。” 众将沉默不语。 他们都很清楚形势，目前马元义率兵死守黄河沿岸，若过不了黄河，什么计谋都是白搭。 皇甫嵩看到满堂沉寂，心里极为无奈，正打算破釜沉舟，下达强攻命令，很少发言的射声校尉臧旻突然开口。 “皇甫将军，属下倒是有个想法，但管不管用就不好说。” 皇甫嵩大喜过望。 “臧公德高望重，久经战阵，想必定是妙计，还望指教。” 臧旻抬起手来锊捋胡须。 “皇甫将军言重，称不上什么妙计，只是属下当年任职匈奴中郎将时，曾与匈奴人打过一仗，遇到过类似的情况。” 听到臧旻谈及当年，众将全都侧耳倾听，真要论起经验，在座没人能与他相比。 臧旻很快陷入回忆。 “当时匈奴人仗着自己全是骑兵，极善骑射，始终不与我正面交战，我麾下是步兵，没办法追上他们，形势与此刻无法渡河是同样道理。 我想着既然追不上，那就只能让他们停下来打，这看似不可能，实则很简单，打仗终究有目的，匈奴人是要抢掠财物，便引诱他们进城来抢，然后关门捉贼。” 帐内很多将领瞬间眼睛一亮。 皇甫嵩恍然大悟，惊喜地站起身。 “好个打仗终究有目的，臧公此言胜过千军万马，黄巾军的目的是打下濮阳获得战略屏障，我们既然无法渡河，那就顺他的意，把濮阳让给他，让他们过河来打。” 这条险计令不少将领急了。 都尉刘猛道：“皇甫将军，濮阳极为重要，若是真的陷落，那该如何是好？” 袁绍紧跟着接话：“此计确实太过行险，失败的后果太严重，还望皇甫将军三思。” 皇甫嵩看他们没想明白，微笑着摇摇头，正要开口解释，袁术却抢着出声。 “兄长这么胆小？兵家征战什么时候不危险？如果害怕失败就不敢用计，还怎么破敌？岂不如回家种田？” 袁绍忍无可忍，脸上微有怒色。 “我是谨慎起见，怎么能说是害怕？” 袁术不屑撇嘴：“怕就是怕，不要给自己找借口。” 袁绍大怒：“公路！我已经再三忍让，你不要欺人太盛！” 眼见两兄弟火气越来越大，皇甫嵩皱起眉头。 “行了！不要做无意义的争执，你们说的都有道理，但实行此计是势在必行，早前要保濮阳是因为大军未到，不能让敌军在黄河以南站住脚跟，现在就算濮阳丢掉也没有那么严重，形势容不得我们优柔寡断，各位都不要再争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