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询问
程志这个人向来是面无表情的，即便是心里算计着什么事，别人也很难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 但秦岚跟着石磊这么长时间，也不是什么都没有锻炼出来的，特别是机敏和警觉。 善于隐藏自己情绪的人她不是没有遇到过。 在程志说出要问她一些问题的时候，她心里已经警铃大作。 程志和栎杨熟悉到什么程度她不知道，但如果他心里真的有什么问题的话，也不可能不问栎杨，问了却没有答案，那就是栎杨有意要隐瞒他，或者说不能说。 栎杨都不能说的，自己能告诉他吗？ 可现在更重要的却是找到栎杨，如果不答应，栎杨又要怎么办？ 秦岚一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说，栎杨回来之后知道了，自己肯定要落埋怨。 但不说，栎杨可能就回不来了。 凝神想了片刻，秦岚还是觉得栎杨的安全和性命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其他的，就等她回来之后再去想吧。 这样想着，秦岚点了点头，脸色有些不好的盯着程志说道：“如果你的问题我能回答的话，我会尽量回答你，但如果是涉及到我们的隐私，恕我不能告诉你。” “你们的隐私？”程志眉心微微一动，“不知道你说的你们的隐私，是关于什么。” “涉及的方面很广，我一时也没办法全部都告诉你。”秦岚又软回到沙发上，冲着程志扬了扬下巴，“你问你的问题吧，如果不能说我会告诉你的。” 程志睨了秦岚一眼，心里暗想：恐怕她说的这些隐私，应该是和石磊有关系的，如果问她石磊是做什么工作的，想来她也不能说。 斟酌再三，程志想到了一个遥远被自己遗忘，但也是最根本的问题，只是他不知道这个问题算不算涉及了他们的隐私。 程志扫了一眼王立辉，默然片刻之后缓声问道：“栎杨为什么追杀我。” “什么？！”王立辉一听，立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你刚才说什么，谁？追杀你？？” 就知道他会是这个反应。 程志有些头疼的冲他摆了摆手，安抚的说道：“那都是以前的事，现在我这不是没事在这儿坐着吗。” 王立辉可不听他说那么许多，手指头在空中点了几下，“所以你要找的人，是一个一直在追杀你的人？”说完不等程志回答，他就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我说程志，咱先不说她为啥要追杀你，就以前我还只当你脑子一根筋，你这不是一根筋，你是缺根筋啊！别人追杀你，你不跑就算了，还要去找她？” “那都是有原因的。” 程志想了半天，实在没办法给栎杨追杀自己安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只能含含糊糊的说是有原因的。 “确实是有原因的。” 旁边一直默声坐着的秦岚说道：“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 程志点了点头，示意她接着说下去。 秦岚幽幽叹了一口气，说道：“栎杨自己肯定是跟你没有任何仇怨的，她追杀你，也是迫不得已，因为那是她的工作，她的任务，她也是为了大家才这么做的。” 王立辉心里本来就憋着火儿，一听秦岚说栎杨是迫不得已的，还是为了大家那么做的，登时气不打一处来。 “什么叫迫不得已，难道还是别人逼着她杀人的不成？还有，什么样的工作和任务，居然要求她杀人，还为了大家？我看你不如说是拯救世界好了！” 这次程志没有安抚王立辉。 因为他自己都没弄明白秦岚是什么意思。 不过，秦岚嘴里的工作和任务，多多少少让他猜到了一点。 恐怕栎杨是什么杀手组织的，而自己则是栎杨的任务和目标，至于为了大家…… 程志扭头看向秦岚，“你能不能解释的再清楚一点，我没听懂你说的话，什么叫为了大家才这么做的？” “抱歉，那些不能告诉你。”秦岚脸上带着歉意盯着程志说道：“因为涉及到很多方面，也牵连到很多人，所以我没权利告诉你，你还有别的问题吗？” “有。”程志沉声问道：“你认识美彤吗。” 从石磊家里出来后，程志的脸色一直很不好，冰冷的像一个冰块，以前的他虽说沉默寡言了一些，见到人也都是板着个脸，但总体给人的感觉也还是很和善的。 这样冷冰冰的还是第一次。 王立辉面对着他，一时竟还有些忐忑的感觉。 “你没事吧？”坐到车子上后，他见程志脸色丝毫不见好转，忍不住问了一句。 程志深深吸了一口气，闭着眼睛靠在了车窗上，“没事。” 他一脸疲惫的样子，王立辉也不好再说什么，拧动钥匙发动了车子，问了一句去哪，程志脑海里忽的就想起了栎杨收到的那个匿名短信，报了一串地址之后就再不说话了。 刚才在程志问出那个问题之后，秦岚丝毫迟疑都没有就承认了自己认识美彤，并且还坦言相告美彤也是他们名单上需要暗杀的人，只是最近好像失踪了一样一直找不到她。 这也是让程志情绪低落的原因。 栎杨的组织，到底是做什么的？ 如果是一个歪门邪道的组织，怎么会把美彤也定在暗杀目标上，可如果是正经的组织，又为什么要暗杀他？ 还是说，在栎杨的组织里，自己和那个美彤就是一样的人…… 程志忽然对自己以前的记忆产生了抗拒了心理，也第一次有些排斥和畏惧。 以前他从没想过一个问题，那就是，以前的他究竟是做什么的，在那次梦境中看到的那个人，是不是真的是以前的自己，当时的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这个问题其实根本没有意义。 因为没有人可以回答程志，除了栎杨。 想到这里，程志豁然睁开了眼睛，“我一定要找到栎杨！” 她还欠了我很多问题没有回答。 半个小时后。 程志和王立辉出现在了栎杨曾经到过的那间废弃工厂，工厂也看不出来空旷了多久，只是从周围的环境来看，应该是很久没人来过了，所以才生了一院子的杂草。 “谁没事闲的在这里约见面。”王立辉左右环顾了一圈，双手掐腰一脸的不耐烦，“这个什么栎杨的也真是够笨的，这地方约着见面，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事，她还敢一个人跑来，不丢她丢谁！” “这样看来，应该只有两个可能。”程志淡着一张冷峻的脸说道：“一是她对自己很自信，确定自己来了不会有事，二则是，她有不得不来的理由。” 从程志推测的来看，他更倾向于后者。 和栎杨认识了也不算太短的时间，程志也算是摸清楚她的一些性子了。 她确实是一个很自信的女人，但却不会盲目的自信，所以，唯有可能就是这个匿名给她发短信的人，手里有她不得不想要得到的东西。 王立辉心里因为栎杨追杀程志的事，对栎杨很没有好感，闷着声没说话，只是脸上表情很有些僵硬。 “咱们两个分开找，看能不能在这里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说着，程志指了指东面说道：“我去东面找，你就去西边找，一旦找到什么东西了就大吼。” 说完，两人这就分开了。 而此刻的石家， 秦岚双手环胸站在二楼窗前，不知道在看什么。 一个身姿挺拔的男人出现在她身后，伸长胳膊把她揽抱到了怀里，压低声音说道：“已经跟程志说过了？他是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