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宿营
“阿尔托莉雅小姐，辛苦了。” 阿尔托莉雅走下机关朱雀，便看到王留美迎了上来，对她道。 “王助理。” 骑士王少女对她微微点头。 对这个女人，她的感官不是很好。总感觉对方那笑容的背后隐藏着什么东西，让她有些不自在。 王留美也不在意她的冷淡以对，微笑着说道：“我是来传达院长的指令的。” 说完，她越过阿尔托莉雅，向着那些正好奇地东张西望的少年们走去。阿尔托莉雅跟在了她的身后。 王留美来到少年们面前站定，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们。 阿尔托莉雅见状上前一步，大声道：“所有人请安静！” 她的声音让原本喧闹的少年们渐渐安静下来，抬头注视着前方的两女。 王留美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对着这些少年道：“我是至高学院院长助理，前来向你们传达院长阁下的安排。根据院长阁下的命令，你们今晚在这里住宿一夜，明日清晨正式开始考核。一应生活用品我们都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这里也很安全，所以你们不用担心什么。” 说完，她也不理会其他人的反应，自顾自地转身朝着天梯走去，身姿婀娜。 阿尔托莉雅有些担忧地看了这些少年一眼，也转身跟了上去。 虽然她很想留下来帮助他们，但是没有院长的命令，她可不敢擅自行动。而且她也隐隐有所察觉，这似乎也是卫子启的一项考验。 两人一前一后地踏上天梯，随即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接着，一头头机关朱雀挥动翅膀，依次朝着天梯飞去，消失在少年们的视线中。 瞬间，原本还安安静静的少年们顿时炸开了锅。 “他们竟然丢下我们不管了！” “可恶。他们居然就把我们孤零零地仍在十万大山里面。” “我听说十万大山中，晚上会有大量凶兽活动。咱们就这么待在这里，肯定会受到凶兽的袭击的。” 一众少年或愤愤不平，或惶恐不安，或若有所思，表现各异。 这时，一队元素傀儡从天梯上走下，手中还搬运着什么东西。 一个少年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飞快地冲上去，拦住领头的那个元素傀儡，大声质问道：“喂！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我要见院长大人！” 被他给拦住，元素傀儡停了下来，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站着。 少年以为自己的行动起到了作用，顿时情绪更加高昂了，大声道：“喂，你这个家伙！快带我去见院长大人！” 其他的少年都安静下来，冷眼注视着这一幕，等着看这个出头的小子会有什么结果。 院长宫殿的大殿中，卫子启坐在椅子上，右手撑着头，懒洋洋地看着大殿中央投影出的影像。 看到这一幕，他目光一凝：“蠢货。” 同时在心里暗暗给这个少年判了死刑。 阿尔托莉雅站在他身侧，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院长阁下，这么做会不会有些……” “怎么？”卫子启眼皮都不抬一下，淡淡道，“觉得我的做法有些冷血？” “不。”阿尔托莉雅赶忙道，随即犹豫了下，道，“只是，他们都还是孩子。” “孩子？”听到阿尔托莉雅的话，卫子启嗤之以鼻。 他直起身，转身面向阿尔托莉雅，凝视着少女那张端庄秀美的容颜，加重了语气说道：“莉雅，你要记住。在这个世界，没有人能够得到优待。就像这次兽潮，难道那些凶兽会因为他们是孩子就对他们手下留情吗？我在城墙上的时候，不止一次看到凶兽突破前线的防线，冲入后方大肆屠杀。死在那些凶兽爪下的，有孩子、有妇女。但是那又怎样？” 阿尔托莉雅面色一白，还是坚持道：“但是我们的职责不就是保护这些弱者吗？” “保护？不，我们没有义务去保护任何人。况且，你能够一直保护他们吗？”卫子启慢慢贴近了过去，轻轻道，“所以，他们只能靠自己。只有不断地强大，才有生存的资格。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实力为尊，弱者没有任何的话语权。至于保护，那不过是强者对弱者偶尔的施舍罢了。” 卫子启转过身，看着光影上的场景，淡淡道：“我给了他们成为强者的机会。但是如果他们还想接受这样的施舍，那么我也不介意偶尔发发善心。” 他回头看了正呆呆地注视着光影的阿尔托莉雅一眼，说道：“如果你想让我这么做的话，我可以给他们一个选择的机会。是接受我的施舍，还是去抓住这个机会成为强者。” 阿尔托莉雅注视着光影上的少年，抿了抿嘴唇，神色渐渐坚定下来：“也许您是对的，但是我仍然会坚持自己的意志。身为王，就应该保护自己的子民。” 卫子启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道：“也许有的时候，王也应该让自己的子民学会怎样保护自己。” 说完，他走下了台阶，站到大殿中，双手负于身后，淡淡道：“所有前来接受考核的人，我是至高学院院长卫子启。现在，我给你们一个选择的机会。害怕想要放弃考核的，可以走上天梯，本院长会将你传送到学院中，然后明天将你送回幽丰镇。如何抉择，你们自行决定吧。” 天梯外，那个少年还在于元素傀儡对峙着。 元素傀儡在停留了一下后，见面前的人类没有让开的意思，顿时再次迈开脚步，直直往前走去。 少年没想到它会突然动起来，躲之不及，被大力撞到了一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哈哈哈！” 一些少年顿时哄笑起来，让这个少年涨红了脸。 人群靠后方的位置，刘初看着那些哄笑的少年，面带不屑：“都是一群蠢货。我敢打赌，他们保证是明天第一批被淘汰的。” 李泽扬站在他身边，视线停留在那些元素傀儡身上，没有说话。 这时，卫子启那充满威严的洪亮声音在上空响起。 听完他的话，少年们瞬间沉寂下来。不过片刻之后，又立刻恢复了喧闹，声音甚至比之前更大了。 刘初转过头，面带嘲弄的笑意对李泽扬道：“看来这下等不到明天了。你敢不敢和我打赌，我保证，今晚绝对有人受不了会放弃。哼哼，那位院长绝对不会仅仅只有这些小儿科，晚上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李泽扬眼睑微垂，淡淡道：“无聊。” 说完，朝着前方走去。 他已经看清了那些元素傀儡手中拿的是什么了，正是之前那个自称是院长助理的女子所说的生活用品。 “嘿？你不信？” 看着他的背影，刘初先是一愣，随即赶忙追了上去，一边还在少年身边喋喋不休地说着。 “我给你说，那位院长今晚会出什么招我都想好了。你想想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十万大山啊！十万大山什么最多？凶兽啊！所以我敢说，那位院长绝对会围绕着凶兽来做文章。不信的话咱俩可以打赌。” 也许实在是受不了身边同伴的啰嗦，李泽扬停住了脚步，转头看着他：“赌什么？” 刘初顿时来了精神：“你不信？哼哼，既然这样，那咱们就赌……” 他想了想，眼睛一亮，有了主意：“谁输了，进入学院之后就帮对方做一个月的杂活怎么样？” 李泽扬深深看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去。 “可以。” 刘初哈哈一笑，跟了上去，继续喋喋不休地说道：“这次我绝对赢定了。你就等着每天帮我洗衣服做饭吧。对了，你这个家伙可别连考核都过不了，到时候我岂不是亏了。” “放心，我绝对会进入学院的。你需要考虑的，是到时候怎么帮我洗衣服做饭。” 李泽扬语气平淡地反击道。 “切！怎么可能。你绝对输定了。” 两个少年一边拌着嘴，一边往前走去。 夜幕笼罩了大地。 空地中，一片寂静。一个个小帐篷扎在了空地上，有的里面还可以看到晃动的人影。 其中一个小帐篷中，刘初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袋下，翘着二郎腿，一晃一晃的，口中说道：“真是无聊啊。不知道那位院长什么时候才会出招。” 旁边的另一站床上，李泽扬盘坐着，双目微闭，安静地调息着。 听到李泽扬的声音，他的眼皮动了下，没有说话。 刘初又道：“真是好奇啊。那位院长会派出几波凶兽来夜袭呢？一波？两波？三波？” 李泽扬眉头跳动了一下，还是没有说话。 刘初继续道：“你说那位院长会只是吓唬一下呢，还是真的让凶兽对我们发起攻击呢？” 李泽扬的整张面皮都在抖动，不过他还是没有说话。 “唉！”刘初突然从床上坐起，愁眉苦脸地道，“我突然有些怀念家里了。虽然老头子总是喋喋不休地在我耳边说什么修炼，但是至少晚上能够睡在柔软的大床上，不用在这个破地方担惊受怕的。” 李泽扬再也忍不住了，张开眼睛，对着他怒目而视：“你就不能安静一点吗？” 刘初赶忙举起双手，刚要说什么，便听到一声狂野的咆哮声在外面响起，接着，是大量混乱的惊呼。